对于景莫瞻的提议。萧采芙是肯定的。
对于一个孩子來说。一个健全的家庭。无疑让她占据了得到孩子最有利的条件。可是。到了嘴边的一句“好”却是觉得好难说的出來。
萧采芙无法解释此刻自己复杂的心情。只觉得心里在升腾起了无限希望的时候。却又沉沉的让她觉得填满了莫大的失落。
景莫瞻看出了萧采芙的迟疑。男人从沙发上站起來。也不急。声音温柔的可以掐出水來。“小芙。我说过。我不会逼你的。我知道你忘记了太多的事情。也对我们的婚姻抱着太多的怀疑态度。还是那句话。我可以等。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你觉得你想通了。觉得时间适合了。我都可以接受。”
男人眼睛里温柔的光束。如同阳光一样。点点洒在萧采芙的心头。暖意泛滥开來。在萧采芙的心里如同投下了涟漪一般。再也平静不下來。
景莫瞻离开之前。一直沒有开口说话的萧采芙。伸手拉住了景莫瞻的手。
“莫瞻。我们结婚。”
是啊。我们结婚......
那声音。听起來那么坚定。带着再也不能改变的决心。在空气里。在景莫瞻的耳边轻轻的回荡着。
男人的眼睛里顿时闪烁起了无比璀璨的星光。如同夜空中坠落的星星一样。他伸手过來。双手环绕过萧采芙的身体。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声音轻的。像是她此刻在梦中。稍微大些。就会惊醒了她一样。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们。结婚......”
萧采芙的双手穿过景莫瞻的腰身。在他的身后紧紧的扣住。她的耳边。是男人稳稳地心跳声。身边。萦绕着属于他干净温暖的气息。可是这一刻。萧采芙沒來由的觉得有些冷。她微微的眯起眼睛。阳光一点点渗透进她的眼。却进不了心。
她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很多年前的男人。即使随时都面临着被敌人追上和死亡的危险。她在那个名字叫楚卿的男人怀里。也从來沒有觉得冷。那个时候的她。总觉得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只要有他在。即使生死。她都觉得无比温馨。那一天。光芒璀璨的戒指从男人的手上拿下。牢牢的套在她的手上。
他说:“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我会给你一个家。”
可是后來。这个说要给他一个家的男人。不仅沒有给她一个家。甚至还亲手毁了她心里的家。将她一路逼入绝境。而如今。她不再奢望。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每每温暖肆意的如同春天的时候。她却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温度。
天意弄人。却是命运无情。
这一次婚礼。景莫瞻倒是沒有像是上一次一样张扬。事实上。景莫瞻比谁都要清楚。这一次。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风冥和蓝绝。以前都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存在的。但是如今。两个组织都极有默契的捅破了这一层窗户纸。只怕从今以后。不仅他的日子不能安稳。蓝绝也更是不会太平了。
失去这一次机会。他就有可能要永远的失去了萧采芙了。
楚家。书房里。
长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黑发披肩。明眉皓齿。
此刻。她正安静的坐在那里。明明看似平静。双眼看着对面楚卿的时候。却多了几分紧张和怯懦。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指尖蹂躏的衣料。早已经在双手的摧残下变得褶皱。
过了许久。她才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口。“你们。会伤害他吗。”
话问出口。一直低头审阅文件的楚卿终于抬起了头。男人墨色的眼睛。复杂的看着对面的女人。眼光里顾盼这一股别人所不能察觉到的情绪。
“你希望我们伤害他吗。”楚卿看着女人的眼睛。淡淡的问。
蓝绝做事。一向如此的。从这个女人被上官明清带回來之后。他就已经告诉了她目的。起初的时候。楚卿的心里是沒有把握的。毕竟一个在外人眼里已经死了太多年的女人。要抱着一种她还活着的心情去寻找。却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好在。上天对他很是垂帘。
在他最最低落的时候。这个女人出现了。这对他。无疑就是最有力的帮助。
“不。”女人似乎连思考都沒有來得及。就已经脱口说出了答案。“我帮你们。是因为你们说......我还可以回到他的身边。但是。我不想他因此而受到伤害。”
女人说着。身体不由得颤抖了起來。指尖扣进掌心的肉里。很疼。她低着头。所以楚卿并不能看清楚她眼睛里四溢的哀伤。
其实。她从來就不敢想象自己还可以回到他的身边。她只是想要看着他。看着......这么简单。
楚卿嘴角一弯。身体向后一扬。就躺在了座椅里。座椅发出了细微的声音。使得沙发上的女人轻轻的抬起了头。“我不知道你们究竟要找我回來做什么。”说到这里。女人忽然从沙发上站了起來。双眼中满满的祈求。在她弯腰深深鞠躬的时候。在楚卿的眼前转瞬即逝。“但是。我请求你们。不要伤害他。好吗。”
心情。一时间复杂的难以言喻。
楚卿的声线。沒來由的提高了几分。也冷了几分。
“呵。。你都不会觉得讽刺吗。景大总裁曾经那么深爱的一个女人。连我一个外人都会对你的死亡表示怀疑。他那么爱你。居然会真的当你死了。”一个利落的旋转。座椅下方发出转换方向的声音。楚卿面对着身后雪白的墙壁。给了女人一个挺直的背影。“现在。他甚至已经忘你。身边还有个如胶似漆的未婚妻。你以为。你还算是个什么。”
当然。那个未婚妻。还长着跟你一模一样的脸。
但是这些。楚卿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而且。这辈子都不会。
心口被无名的箭刺中。那种熟悉的疼痛。一瞬间在女人的心里蔓延开來。四处游走。她抚住胸口。告诉自己不要倒下。空气里。一瞬间冷了几分。她好冷。
“沒关系。哪怕只有几天。我也愿意......”
就如同。当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