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
董照见李冰洋一脸迷茫,便做了几个动作!
李冰洋能清楚的看出来,这套动作正是自己刚才在董照身旁所练的擒敌拳打法,董照练的和自己几乎完全相同,没有任何改变。
李冰洋越发不了解董照的意思,却见董照打完这套,突然又开始练习。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每个动作打完之后,都会快速的变为格斗式,然后才会续接下个动作。
李冰洋似乎有些明白,可还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第一套就是你练的擒敌拳,你是按照套路动作完全演化直立后进行的。很不错,下了很大功夫!但是你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拳术的外在核心!”
“核心?”
“对,招式在变化的时候需要一个承接,没有承接你变化过程中会漏出很大的破绽!也可能遇到攻击来不及回访,或者在防御对手进攻的时候,因为拳架收的太紧,没有承接架势,错失进攻机会。这个承接是要保证,你这套拳术的一切攻击和防御动作都能立足这个基础上!”
李冰洋恍然大悟,却听董照继续说到。
“不然你的打法就是一通散架,就是一堆砖头,一推就倒!核心就是这砌砖用的石灰,泥沙。就是把砖紧紧连在一块的东西!”
董照突然问:“三体式在形意拳里是什么?”
这是在考校李冰洋有没有理解他刚才说的话。
“是招式的核心架,形意拳每一个动作打出来之后都要恢复三体式,而不是打完之后立刻进入下一个攻击动作或者防御动作,攻击之后保证自己立刻进入一个可攻可守的状态,这是三体式的最主要作用,就是一个承接,但就这个承接,所以老前辈们书上写万法源于三体式。”
李冰洋结合刚才的理解快速回答了这个问题,并且说出自己的理解。
“八卦掌的护身架,有的地方叫推转掌,打完之后走趟泥步,然后两个手就变为推转掌。基本上每个攻击动作之后都是这个样子。拳击,散打,泰拳,跆拳道。他们打完之后都是立刻进入格斗式的样子,这是他们一切攻击和防御的基本动作,他们的一切攻击理念和防御理念都源于这个动作。”
这是世界武学的共同处。
“协调性训练就是找出核心,把核心加入到每个动作里,而打法就是协调性的进一步加深,加快自己的攻击速度!”
一语惊醒梦中人,真的假的放到一起,答案显而易见。
李冰洋瞬间感觉原来的体操放入武术训练体系中多么不协调,也感觉到了董照所说的东西多么契合。
“可是泰拳,拳击这些一个东方一个西方为什么用的都是格斗式的架子?”
李冰洋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董照不仅没有什么架子,反而很欣慰的去给李冰洋答复。
“因为这是后来的吸收,可以融入格斗式的,就保留在了擂台上。不能融入格斗式的,就成了废品。包括散打后来应用格斗式也是这个道理。跆拳道在初期称赛制的时候,是可以用手的,所以也开始运用格斗式。但是到后来为了突出自己的特点,取消了手法运用,现在用格斗式当自己的核心架子就显得不伦不类。”
“那为什么现代格斗直接就是开始练习格斗式,而传统武学却是在打法之后找核心?”
李冰洋产生了短暂的自我怀疑,是否华国武学真的不如西方,不然为什么这么多练法前奏!
“体质问题!西方人普遍身高体大,所以他们的训练重视力量,招式反而大巧若拙,简单的很。而我国武学的重点则是技巧,起点很低,所以要加入练法,只有熟悉动作之后,才能在下一步格斗中使用技巧,动作都不熟悉,何来技巧一说?”
《大学》中说过:知止而后能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拳术的核心架其实便等同于古代儒生修身的知止。
有此核心,能定能动,能终能始。
讲完一番话,董照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你说现在练武的国人的精神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信仰?”
接着董照不待李冰洋回答,自顾自的说到:“二桃杀三士,人说文人谋略之高,我赞三武士古风犹在。廉颇怒斥蔺相如,事后负荆请罪。敢作敢当,直来直往!白起杀人百万,死前大呼我固当死,不死不足以告天下,不死不足以振民心比项羽的此天亡我,非战之罪也来的何其利落!”
话声方落,一首男儿当自强随之响起,董照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去。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奋图强做好汉,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让海天为我聚能量……”
董照的声音并不好听,甚至有点沙哑。唱的歌更是跑调跑的不知东南西北。
李冰洋却感到了一股意志在慢慢凝聚,武术段考时,小南一武挑战时,各个前辈宿老无人上台的情景浮现在他眼前。
当赵磊老师动手之后,又有不少人想要捡便宜成名的纷纷出现,他孤身抵挡,最后误杀一人,锒铛入狱的落魄,对武学精神的怀疑,在这一瞬间都随风去了。
他也迈步唱起来:“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我是男儿当自强,昂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去开天辟地为我理想去闯?。看碧波高壮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我是男儿当自强!昂步挺胸大家做栋梁做好汉,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
一首老掉牙的歌唱完,他笑的像一个疯子一样,在乡村,在粮食地旁的土路上,也无人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