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你以为我现在吃饱了撑着整天没事干,露什么手臂大腿来勾引美色啊。”面对目前的桃花劫,我恨不得每天吃斋念佛祈求快点让我逃脱。看着玄逸臭臭的脸色,我补充道:“好了,好了,我每天都把自己包裹地像一只粽子,这样可以了吧!”
明黄色锦绣袍子挂在玄逸身上,让他浑身透着一股矜贵之气,似乎与身居来就是一位皇者。但是同时又不缺乏儒雅温润的气质,眼眸中还夹杂着一种莫名的邪恶阴戾。如此复杂的感觉凑在一起,对于眼前的玄逸,除了感觉到恐惧感之外,还产生了淡淡的疏离警惕感。
玄逸深邃如迷雾笼罩的眼眸看向窗外,眉头渐渐紧锁起来。
我没有必要跟他大眼对小眼吧,今天在皇宫里混了一天,累死了,我翻了个身,说道:“病秧子,这张床我独占了,打地铺还是贴墙壁,你不用客气,请随便。”说完我也不去管他了,实在是招架不住上下打架的眼皮,意识渐渐朦胧,进入梦乡……
似乎耳边传来了轻微可闻的叹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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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渐亮。
稀薄的阳光从窗户偷偷地泄进了屋子,洒下一地明亮。
我“嗯哪”一声,翻了个身,手臂一伸,碰到哦什么东西,我捏了两下,满意地点点头,“恩!还不错。”
“雪儿,你在干什么?”灼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耳边,好像毛绒绒的刷子,痒痒的。
“啊?”我倏地张开眼睛,眼前对着的是一张寒着千年冰的超级大脸。而我这才察觉自己的小色手,正捏着他的胸肌,为了缓解尴尬,随口就问道:“花萝卜,怎么是你啊?玄逸呢?”我不是在皇宫的吗?我明明记得昨晚睡的是玄逸的床上。
玄彻的脸冰冻到了极致,苍白虚弱中还散发出一股凌厉的危险气息,“你一开口就是别的男人哦!昨晚玩得开心吗?我的王妃。”他一字一句慢悠悠的说道,但是字里行间隐藏的都是炸药。扣在我的腰间的手掌僵硬起来,我能听到指骨间摩擦的细微声音。
“呵呵!”先送他一个傻乎乎的表情,还软化他的情绪,然后瞎掰,“玄逸那个病秧子都当太子了,你知道的,我们以前算是老相识了,所以当然要找他去蹭吃蹭喝,顺便蹭睡喽!”玄逸的床还真是顺服,大约有两米多宽,而且床垫很柔软。有这么好的设施,借用一下床蹭睡也无可厚非啦。
“蹭睡?”玄彻挑了一下眉毛,寒气散发了不少,“为什么进皇宫,进宫干了哪些事,一一交代!”玄彻扳过我的脑袋,让我正对着他。
我眼珠子一转溜,已经打好了一个腹稿,“我昨天是送仙仙回家,在路上遇到了妍妃,看她不爽,就在她身上下了点响屁丸。然后就遇到了病秧子,和他聊聊天犯困,在不知不觉中就在他那里睡着了。”我就轻避重,简明扼要,系统详细地做出了回答。
玄彻沉默良久,幽黑的眼眸不停地在我身上徘徊,看得我心虚地钻进他的怀里,小鸟依人的怀抱住他。
玄彻推推我,自己快速地爬了起来。
花萝卜生气了,他嫌弃我了,不理睬我了?我突然觉得心闷闷地,憋着特别难受,鼻子在发酸。
我心里正在泛着苦酸水,玄彻手里捧着一只雕刻精致的梨木小盒子走到我的身边,坐了下来“这些东西我用不着,或许你喜欢。但是要适可而止,千万不可乱用哦!”
我也爬起来,打开木盒的盖子,里面就是一个个瓶瓶罐罐,“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嫌弃人老珠黄,言老色衰了。所以给我美容养颜品让我好有自知之明。”我噘着嘴,无比哀怨地说道。
玄彻一脸无奈,恨不得仰天一声长叹,他任命地把我搂入怀里,从木盒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摆在我面前,“这个是痉挛粉,中毒的症状就是全身痉挛抽筋,时间是根据量的大小来定,没有解药。”他换了一个瓶子,继续讲解:“这个是变色水,只要肌肤碰到这个水,那一块就会变成其他颜色,没有十天半个月褪不了。”他拿出来一瓶一瓶的解释。
这个我喜欢,不愧为小萝卜头他爸,知道我好这口。以后这只箱子就是我作战的百宝箱,我要一样一样在那个萧老太婆身上试验。
“你从哪里弄来这些稀奇古怪的毒药?同时招来!”
玄彻收拾了一下瓶瓶罐罐,把木盒放到一边,紧紧搂着我,一只宽大的手掌抚上我微隆的肚子,“小时候觉得太无聊,自己配制出来,捉弄宫女太监来打发时间的用的。”我依偎在他的胸怀,感受着他宽厚健硕的胸膛还有砰然有力的心跳脉率。似乎我们俩本来就靠得好近好近。
“我本来以为自己整人有一套了,原来你才是始祖哦!”我突然想到一个严肃性问题,小心地试探道:“情殇煞也是你制作出来的毒药吗?”
我感觉到背后的身子不禁一僵,呼出的气息加快,他急切地追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情殇煞?你知道了多少?”
对于他表现出这种反应我是始料未及的,这不就是在默认了他与情殇煞之间的关系。我一根一根扳开他的手指,失落地说道:“你苦心孤诣想要隐瞒我的,我现在什么都知道了。”我挣扎着要挣脱他的怀抱,手肘捶打着他的胸膛。
玄彻吃痛地倒吸几口冷气,还是紧紧抱住我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雪儿,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身上种下情殇煞是对你的一种至死不变的誓言。因为爱你,所以想牵绊着你一辈子。”玄彻急切地为自己的错误寻找着冠冕堂皇的借口,“你听说过,‘上穷碧落亦相伴,下饮黄泉携相挽。’吗?这就是对‘情殇煞’毒性的解释。一旦男女双方种入情殇煞,那么他们一辈子的命运就会牢牢牵扯在一起。他们俩必须相爱,否则双方皆会受到噬骨穿心之痛而死。对方一但受伤,隐在骨头里的情殇煞就会浮现到皮肤表面,并带来刺痛感。如果一方死去,另一方会立刻毒发身亡。这就是相爱的最高境界,感同身受,生死相随。你的命现在紧握在我的手中,同时我也把自己的命交到你的手里。雪儿,我是在用生命在爱你……”玄彻的气息越来越虚弱,头趴在我的胸口。
我昨晚手臂上出现了血蝴蝶,还发痛,那么……我迅速地扯开他的裘衣,精壮的胸膛上布满了大大小小发紫带着血丝的伤痕,那些伤口龇牙咧嘴,皮外卷,露出鲜嫩的肉。显得恐怖异常。因为我刚刚的挣扎,他的伤口才会裂开的。我的身上布满了疤痕,刀疤。剑疤,有点或许时间久了,已经浅淡地不易辨析。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些伤痛?
鼻子一酸,在一瞬间,泪水不争气地滚落了下来,一滴一滴,晶莹剔透,原来泪水可以这么容易就落下来,不用时间来酝酿,我伸手抓过被子,擦拭着他身上的鲜血,“你是怎么受伤了,昨晚去哪里了?”
玄彻伸手摩挲掉我脸上的泪珠,撇撇嘴开心地笑了一下,“哭什么?笨猪,这只是些皮外伤,没什么的。”玄彻立即用衣服盖住,不再让我多看一眼。
我气愤地叫嚷道:“你这算是什么吧!私自给我种下情殇煞,让我就像风筝一样,线头一辈子就牵在你的手里,你有问过我吗?你有听取过我的意见吗?什么要用生命来爱我,分明就是为了满足你强烈的占有欲。你皮老了,长了厚厚的茧子,破点皮啊,流点血啊,是无痛无痒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的手臂上的疼痛我承受不来,所以请问你,能否好好照顾自己啊。”
“雪儿,对不起。我当时真的只想到占有你,没有考虑到你的危险。对不起,是我推你卷入这场漩涡的。”鲜血还从扯开的伤口往外涌,顺着他的肌理流淌到床单上,在湖蓝色的底纹上晕开一朵朵色彩艳丽、焦灼颓败的莲花。
“你还没有上过药对吧!我可不想你流血过度而不治身亡,同时害得我也搭上小命。”我嘴里嘀嘀咕咕地说道,气呼呼地,感觉心里有一个吹足了气的气球,气胀着难受。想要好好气气他,不理睬他,但是看着那些鲜红的血液,又忍不下心不去管他。
我拿来药箱,给他上药,脸上挂着一副愠愠然的表情,但是我很注意自己的下手,尽量轻柔一些,不要弄疼他。
我委屈地嘟着嘴,诘问道:“你不是说过,我们之间要坦诚相待的嘛!居然你一直就瞒着我这个秘密。说!你在什么时候在我的身上种了情殇煞?”
“在成亲前一晚,把你从银面具人手里救出来之后,”玄彻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手一抖,故意在他的伤口上使劲按了一下,“哼!观看自己的准新娘被人欺辱,很好玩吗?注意你的遣词造句。你没有出手救我,我是自救的,我马上能看清银面具男是谁了,但是你却弄晕了我。”我眯眼凝视着玄彻的眼眸,犀利地问道:“你是不是认识银面具男,和他是一伙的?才故意不让我解开他的庐山真面目。”
玄彻颔首,抿了抿苍白的嘴唇,“我和他的战争一直在进行着,我是不想你成为他所认为的威胁分子、拦路石,到时非杀你后快不可。新婚后对你的疏离,其实是在保护你。”
“那我还要感激你,对于感恩戴德喽!谢谢你不救我,谢谢你给我下毒,谢谢你冷落我……”我淡然的表情中参杂着浓重的失望,语气丝丝生冷淡漠。
玄彻不顾身上的伤口,搂住了我,“雪儿,你听我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卷入这场纷争。但是我做得很失败……你还是被牵扯进来了。”玄彻自责的语气扑在我的耳边,带着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但是我的心还是那么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