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1)

又到星期天了,宇文强想把欧阳路约出来聊聊。再不找欧阳路,他自己估计调动的事就荒了。宇文强每次与欧阳路相聚,都会生出许多感慨。感悟出一大堆失落的文字,生出一些落魄

的苍凉。毕竟是外地人,好多事办起来不是很顺。今天如往常一样,依旧在步步高的二楼雅间里等欧阳路,这种等待让他有一种亲切感,只所以亲切就是他在欧阳路那里能获得更的理解、更多的安慰。这些都是纪彩虹以及何婉如不能给予的。

次次相聚,他们都要抛析一番红尘俗事,评说几位失意之士。欧阳路依旧如故,一进房间笑声就起,他乐呵呵的说:“我说今早喜鹊怎么在我屋外疯狂的猛叫,原来有人请吃午饭,幸福啊。”“既然这么谗,那你自己点吧。”“这我可不能点。”“怎么了?”“客人点菜,主人醉了没人买单啊。”“瞧你那点出息。”面对“狡猾”的欧阳路,宇文强就笑着问了一句:“你知道,你将来会怎么死吗?”欧阳路瞪大眼睛问:“怎么死的?”“吝死的。”“又装大尾巴狼,我还以为你会看麻衣相呢。”“说正经的,我那事有希望吗?”“你那事希望是有,不过我没绝对的把握;虽然进行了一番精密的策划,作了一些周密的部署,但得到的回音都不是特别的理想;你们单位的人都象疯子似的,似乎人人都想往外蹦,仿佛你们的单位是个万劫不复之地,随时能把你们给灭了似的。”“这种危机感是你们政府造就的,没你们强拉硬拽的搞什么招商引资,那有现在这人人‘逃离’的状况。”“但你与那些已经调走的人不一样,多了一份失意在其中。”“怎么讲?”“桐叶辰飘蛩夜语。旅思秋光,黯黯长安路。忽记横戈盘马处,散关清渭应如故。江海轻舟今已具。一卷兵书,叹息无人付。早信此生终不遇,当年悔草长杨赋。这应该是你真实的心声吧。”“没发现,你这眼力神还挺锐利的,就是有点酸。”“我酸吗?”“酸啊,你不觉得,山西的老陈醋都被你的酸给压住了,哈哈哈。”“你小子笑话我?这还不是被你传染的。”“应该说是沾光,不然你怎么能记得这样的好词,对不?”……

在如今是个“竞争”非常残酷的社会,对漂泊于异乡的宇文强来说有很多的无奈。他在参加工作以前一直在他父亲的“爱护”中甜蜜的长大,不曾有过什么坎坷的阻力,所有他需求的事都是在他出口后,就可得到圆满的解决,从来不用自己去花费丝毫的力气。现在却截然相反,事事都失去了从前的“顺利”,不再有往昔那些“恭维巴结”的面容。现在他彻底明白,人为什么都喜欢去当官,都喜欢金钱。这样的失落,时常在深夜从他的口腔里随着叹息声在他的书房里乱窜。大有英雄落难的悲凉,壮士断魂的凄怆。不得志的阴隐也就这样浮坠在他的思绪里时时翻滚,时时鸣叫;犹如一个屈死的冤魂,用撕心裂肺的喊声来辩驳自己冤屈的原由。偶尔,他也失眠。失眠的时候,他就解析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每当解析无果之后,就问自己是否是因自己年少时的狂妄才造就而今这般黯然伤神的结局。

早先年,他认为安居、饱腹就是一个简单纯明的人生。如今随着年龄、阅历、见识等等一些社会景象的彻悟。让他突然间认识到一个人社会地位的高低、手中社会所有资源支配量的多少、才能使得所谓的幸福、欢跃、等等一系列被称作快乐的东西茁壮、展露。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所有的这一切必须在自己年轻的时候就得铺好根基,就得做好应有的铺垫。所以,他时常在寂静的夜里独自神伤,甚至嘲笑自己当初无知的思想。正是当初过于纯净的思想,才有了如今这样使他烦乱的结果。这也使他不得不时常想起父亲当年一句话:“你怎么老比同龄人活的幼稚,缺少该有的成熟。”当时对父亲这样的评判,他自己从心里不怎么服气。在他想来,这有什么成不成熟的。

此刻,宇文强立在黄昏的河畔,思绪万千。他感慨世事的变幻莫测,人生选择的换得换失。他寄予在欧阳路那里的希望已成泡影,无法走出“泥潭”的苦涩使他有了一种难言的痛苦。他面对眼前汩汩奔腾东去的河水,他油然间吟出了这样一首词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人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这是李煜的,如今他的心情似乎与此词有着几分相似。是啊,失去的早已走远,就如东流的溪水,永远无法回返到当初“拔脚”的起点。

宇文强在河边彳亍而行,尽管此时已是万家灯火,但他依然没有肌饿感。任由自己的思绪与流水一起翻腾,他忽然感觉到自己是一个“高贵”的“战俘”,被人很“尊敬”的安置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而自己却无力寻到走出的门口……翻腾的思绪使他有了不可言语的惆怅,惆怅中他看见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向他走来,他仔细瞧了半天,才看清是一个不认识的老头。老头走近他的身旁,一言不发的望着潺潺流动的河水。而他却瞪着问讯的目光看着老头,老头是好象已感觉到这双注视他的眼睛,就打趣的说:“小伙子,是不是觉得我这时候不该来这啊。”“没有。”“那你干吗这么看着我呢?”“是好奇。”“好奇一个老头也来释放一种落魄的情绪,对吗?”“那你为什么会落魄?”“想知道?”“想听故事。”“那就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吧。”“你说,我听。”“我呢,年轻的时候是个军人,参加过解放西藏和抗美援朝的战争,后来响应支援农业第一线,就成了农民。就是因为年轻,当年被热血冲昏了灵智,迈出了不该迈的一步,使我后来的生活黯然失色,也使自己的理想、抱负、都化为泡影。所以,在我特别烦的时候,就到这河边看看流水,以便释怀自己经历的往昔,也借助这水的声息,回想自己一生所有作出的选择。每当想起自己一些错误选择的时候,就生气自己大脑的愚笨;也发誓,假如有来生,绝对不再走现在的路;想是这样想,但谁能保证来生走了另外的路,就一定会比眼下的强呢?…….”

听着老者杂乱无章的倾诉宇文强认识到人在一生里关键也就是三步路,这三步就是:读书时要获取一个好的专业,就业时要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选伴时要选一个懂自己的人。如果这三步走对了,一生中就不会有太多的愁苦。同样的,在事业上也最少得三人来相助:首先是要有一个赏识你的人来宣扬你,其次是要一个敢于用你的人启用你,最后是要有一个能够保护你的人扶持你。惟有如此,一个人在一生里才会有华彩飞扬的场景涌现,才会有众人喝彩的“歌谣”。

有了对人生这些精辟的认识后,宇文强不再把如今自己这颓废的局面当悲剧去看。他好象有着一个盲者的心态,既然前途茫茫,风险未知,那就不去想它。车到山前必有路嘛,走着看吧!这是他安慰自己的办法。

一大早,合作公司的各个部门都接到了一纸任命文件。内容是:任命何婉如为人事部副经理、李丽芳为行政部副经理。这样的结果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原来传言的空缺被一分为二了。这里所包含丰富的意义,使得一些有“脑子”的人嗅出一些深刻的味道。刘凯文就这其中的一员,他认为苗这样的目的是变相的分解宇文强的权力,是防止宇文强在以后的时间里拥有说一不二的“优势”,是想防止有一天自己变成“傀儡”的手段。

其实,刘凯文的想象是有偏差的。只所以能出现一职分二,是宇文强经过反复思考后给苗的一个建议。他只所以要如此,一是可以抚上两人,二是为了能把他与何婉如的事捂住,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原想行政人事部副经理让何婉如来担任,但那天从李丽芳的眼里他看出某种危险的东西,所以经过再三权衡后,他做出了一分为二的建议。他只所以很有把握的拿出这个建议,也是因为他洞悉了苗的心思。因为,苗曾经一再强调在W公司一般不会给任何一部门配置副职,但前一段突然提出给他配副职,这就说明他想把过于集中的权力进行分解;见于苗的这种期盼,宇文强就给他拿出了一个更符合他心意的方案;当然,当宇文强的方案放到他眼前的时候,他看后心情的愉悦是不言而语的。他以为宇文强进入了他设置的圈套,开始由他摆布了。

可惜他大错特错了,宇文强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他清楚,这两个人上来后无论什么事,无论什么情况,只要是他宇文强说的做的,她们俩会第一个,而且是绝对的和他保持一致。心里有着这样信心十足的把握,所以才给了苗一个十分“大方”的建议,这建议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叫“麻药”。

对于李丽芳与何晚如来说,她们要对这次意外的提升对宇文强说声谢谢。她们心里非常清楚,没有宇文强背后的运作,凭她们俩的实力要走向这个位置还是有难度的。因为,这个社会毕竟是男权当道的社会,虽说女性的地位有所提高,但在一些重要的部门女人还是被排挤在外的。正是有着这样清晰的认识,她俩从心里对宇文强生出一种感恩的成分,心里都有着一切听命于宇文强的“积极”思想。

提拔任用何晚如与李丽芳的文件下发后,没有任何不同的意见弹出。这让苗感觉很懊恼,他原本想着只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说出不同意这两人的任用,他就会立马撤消任命,选用自己看好的“良马”,但他想要的情况并没出现,这使得他对自己当初的“大方”十分后悔。他原想是借这提拔用人的事件来消磨宇文强在职员中间的威望,不曾想他期望的情节却没有他设想的内容出现。这使他怨悔情绪日渐浓烈,甚至在心里骂自己说:我这脑子里长的全是肌肉!肌肉!但骂归骂,悔归悔,事实已经形成,要想更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怪只怪他自己“想法”太好,期望太高;本想让别人搬起石头,咂别人的脚;不曾想咂中的是他这个“运筹帷幄”的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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