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积石山,向西二百里就是白帝少昊的居所长留山,长留山上的野兽都长着五光十色的尾巴。
鸟类则是长着五光十色的脑袋,山上有很多带花纹的玉石。这座山上还有个员神磈氏的宫殿在少昊帝宫之下,这个员神是主管日落时分向东方返照晚霞之事的。
少年吴子越反常的没有说话,他只是乖乖的跟在楠處身边。楠處特别奇怪,但是又看不出什么事情。他几次想开口询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少年吴子越感受到了楠處的焦躁,他主动的牵着楠處:
“我没事的,师傅。”他牵着楠處的手,一步一步的慢慢走向白帝少昊那巍峨壮丽的宫殿。那举动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自然。
楠處却有些忐忑,他见的可是神话传说里那个第三代天帝呀。他一直看过的那些书里是那么说的:
白帝少昊诞生的时候,天空有五只凤凰,颜色各异,按五方的颜色红、黄、青、白、玄生成。飞落在少昊氏的院里,因此他又称为凤鸟氏。
少昊开始是以玄鸟燕子作为本部的图腾的。但是后在穷桑即大联盟首领位时,有凤鸟飞来。少昊大喜,于是改以凤鸟为族神,崇拜凤鸟图腾。
不久以后少昊迁都曲阜,并以所辖部族以鸟为名,有风鸟氏、玄鸟氏、青鸟氏,共二十四个氏族,以凤鸟为图腾。
少昊在父母精心培育下,具有神奇的禀赋和超凡的本领。他长大后,成为本氏族的首领,后又成为整个东夷部落的首领。
他先前东海之滨建立一个国家,并且建立了一套奇异的制度:
以各种各样的鸟儿作为文物百官。具体的分工则是根据不同鸟类的特点来进行。
凤凰总管百鸟,然后再有燕子掌管春天,伯劳掌管夏天,鹦雀掌管夏天,锦鸡掌管冬天。
除此之外,他又派了五种鸟来管理日常事务。孝顺的鹁鸪掌管教育,凶猛的鸷鸟掌管军事,公平的布谷掌管建筑,威严的雄鹰掌管法律,善辩的斑鸠掌管言论。
另外有九种扈鸟掌管农业,使人民不至于淫佚放荡。五种野鸡分别掌管木工、漆工、陶工、染工、皮工等五个工种。
各种各样的鸟儿都鸟尽其材,物尽其用,各司其职,协调活动。因此,一到开会的时间,百鸟齐鸣,一时间,莺歌燕语,嘈嘈杂杂。
有轻盈灵巧的麻雀,有五彩斑斓的凤凰,有普普通通的喜鹊,也有引人注目的孔雀。
而一国之君少昊就根据诸鸟的汇报,来论功行赏,论过行罚,一切都显得那么井井有条。百鸟们无不感激少昊的慈爱和德政,无不佩服少昊的智能和才华。
这样的白帝少昊,怎么能不让楠處觉得紧张呢?少年吴子越虽然佯装镇定的牵着楠處的手,可是他的手心里却也是在冒汗的。没有想象中的阻拦,没有想象中的诧异、帝宫里所有的人都在各司其职。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被仙娥迎进了帝宫的花园——白帝少昊就在那里等着他们,像是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会相见一般。
“小仙楠處、吴子越,拜见天帝陛下。”楠處和少年吴子越恭恭敬敬的垂下头,对着坐在芙蓉群花里席地倚花树手执经卷的少昊下跪。
“故人久别未得见,何须卑谦自降言;蓬门扫径迎客至,烹茶煮酒献芙蓉。”须臾片刻,花树下随性席地的人开口了,那声音很有磁性、但是却很冷或者还有些寂寥。
少年吴子越愣了,他没想到竟然是吟诗,难道是让他们也跟着吟诗作对?楠處皱着眉头,故人?“君上苍穹九万里,余只凡尘一泥星;尊卑万物有参差,望君莫抬余身轻。”
楠處也开口了,还是那么恭敬的态度。恭敬的让少年吴子越发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呃——好像跑题了。听到楠處的回答,花树后面的人终于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他束着高玉冠,簪着黑玉簪,一身白底湛蓝印染的袍衫、袖口绣满了大朵大朵的金色芙蓉花;他面如中秋月,色如春晓花。眉似剑行飞入鬓,眼若繁星智慧深。
但是,看此刻他像是在生气。生气?楠處跪在那里不明白,白帝少昊他为什么生气?甚至经卷都被他扔在花树之下。
“余只凡尘一泥星。”白帝少昊金天挚,此刻停在了依旧垂首跪在那里的楠處和少年吴子越跟前。他伸出手,一把扳住楠處的肩膀、恶狠狠的威胁道:“这句话,我以后都不要在听到。”
少年吴子越彻底震惊:这是什么情况?向来直活在神话传说里的白帝少昊,供万人参拜千秋敬仰的尊贵天帝神君、竟然对楠處一个小仙说让他不要说自己是凡尘泥星?
“好。”楠處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顺便把少年吴子越也拽了起来。白帝少昊看到少年吴子越时,眼睛里闪过一丝很明显的惊诧。
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却被楠處看到了,楠處不忘所托把西王母叮嘱的树叶诗献给了少昊。少昊只是笑了笑,然后感叹了一句“她又玩这套。”或者是他们都活的太长了。
少年吴子越虽然分外好奇,但是他却不敢问什么。帝宫里的后花园,春夏秋冬一应景色俱全。
少昊的仙气滋润着帝宫里的一切,所以此刻夏日般的花园里、草木葳蕤,花影潇潇。鸟鸣涧清幽,鱼绕莲下懒。
“若天帝陛下无事,楠處这就与徒弟告辞了。”楠處有些不想待在这里,总觉得有些悲伤。他害怕看着少昊流露出来的孤独寂寥,因为那会让他想起另一个看不清楚的人
“就这么走了?”少昊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然。楠處不解,少年吴子越也不解、他们以为少昊还有什么吩咐呢,所以恭敬的垂手等着。
“若天帝陛下有事,大可以吩咐楠處和徒弟去做力所能及的。”楠處小心翼翼的补充道。可是听到他这么说,少昊身上孤独感更浓郁了。
白帝少昊不语,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就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