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卫琼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那个发廊,但是发廊的落地窗紧闭,不合季节的麻布窗帘也将内部盖得严丝合缝。
王雄试图推开落地窗,但是未果,以为是被卡住了便开始大力推起窗户来。
“你别一会儿把人家的窗户给震坏喽。”
王雄抿了抿嘴,给卫琼让了一个身位,心说:那你来。
卫琼看了一眼落地窗,指着内部的锁扣说道:“你看,这不是给锁上了么,这样,你先在这儿待着,我回去找个人。”说罢,卫琼原路返回,又从那个侧门里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出来的时候,身旁多了一个胖民工。
“和昨天晚上说的一样,我们不是来扫黄的,你看我们都没穿警服,也没有因为你昨天晚上出来**就把你带回局子里问话,我们现在只是想找丁富贵了解一些事情,你看你和丁富贵通个气,让他出来和我们见个面,咱们有话好好说。”
胖民工仍没放下戒备心,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想要逮他,所以昨天晚上我就和他这么一说,谁知道他和他弟今天早上就不见了,我早上还给他们打过两次电话,没人接。”
卫琼料到丁富贵兄弟俩的逃跑多半的原因是有人通风报信,没想到还真是这个胖民工。
“那这里的电话呢,你总该知道的吧。”卫琼指了指面前的这个发廊。
“这个……那我……我试试吧。”胖民工掏出自己的手机,点了几下屏幕之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花儿姐么?”胖民工说着瞟了一眼身边的卫琼,“我……我这儿有俩兄弟,今天晚上也想来那啥,你看能不能给他们介绍介绍,不不不,不是雷子,我们现在就在门口,你要不先给开个门?”
胖民工嗯了几声,捂着话筒对卫琼说道:“花儿姐说,你们要是想要找姑娘,就晚上来,白天这里不方便。”
卫琼贴着胖民工的耳朵说了几句,于是便朝着手机说道:“花儿姐,这次请来的是大老板,他们愿意出三倍的价钱,而且先付定金。”
王雄的两只眼睛始终盯着落地窗,就在胖民工说完没过多久,窗帘后就突然出现一只手,而王雄本能地朝自己腰间摸去,卫琼用手压住王雄的胳膊,示意不要过于敏感。
那只手摸索着落地窗的搭扣,随着“咔哒”一声,那只手扶着落地窗边缘就推了开来,探出头的是一个半张脸上纹着麒麟的壮汉。
壮汉似乎认得那个胖民工,将窗帘的一边撩起,头朝屋内一甩低声说道:“花儿姐介绍来的?进来吧。”
三人鱼贯而入,发廊内部的灯光依旧是卫琼之前见过的暧昧的红色,店堂里像模像样地摆着四张躺椅和四个面已经蒙了灰的贴墙化妆镜,墙角还塞进了一个小型单人沙发。
“现在她们基本都在睡觉,你们要什么样的先说说看我帮你们记着。”壮汉看了眼王雄和卫琼问道。
“那个……”王雄开口还没说什么,就听得自己的胸前一阵电子干扰的杂音,紧接着就传出了张志平的声音:“王队,丁来财已被控制,丁来财已被控制!”
该死。卫琼内心道。
此时的发廊内,气氛突然紧张到了极点,王雄的右手已经朝自己的腰间摸去,说时迟那时快,胖民工一把抱住身边最近的卫琼,朝里屋大喊了一声:“有雷子!”
还没等王雄反应过来,纹身壮汉就一脚猛蹬在王雄的胸口,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妈@的,敢带雷子过来,死胖子你真是不要命了!”。
由于屋内并不宽敞,王雄一时也找不到左右能闪避的地方,于是结结实实地吃了壮汉一脚,撞在了身后的镜子上,“哗啦”一声,镜子上被撞出了一块碎痕。
“你丫对讲机不知道关掉!?”卫琼说着,手肘开始击打胖民工的腹部,但是由于是从自己的身后被抱住,所以卫琼根本使不出劲儿,反而是胖民工“喝”的一声,腰部一用力,将卫琼整个人给抱了起来。
王雄爬起来后揉着自己的胸口,没有回答卫琼的质疑,而是迅速掏枪瞄准纹身壮汉,不料壮汉早就抄起身后墙角的一根棒球棍朝自己持枪的双手挥来。
金属球棍和警用手枪碰撞时擦出了几丝火星,王雄握枪的手一松,手枪飞到了身边的沙发上,王雄忙前去捡枪,壮汉的球棒已经砸在了王雄的后背上。
王雄闷哼一声转而撞向壮汉,并瞬间死死地扣住壮汉握球棒的手,两人开始较起了劲儿,而王雄放在夹克内袋的对讲机也由于这波冲击而掉了出来。
“你们知道袭警要判几年么!”仍在半空中的卫琼叫道,但这句话丝毫没有震慑到屋内的两个胖子。
就在四人僵持不下之时,突然从里屋窜出一个黑影,撩起店堂外的窗帘慌张朝屋外逃去。
“再不追……可就来不及了。”卫琼意识到那个窜出来的很有可能就是丁富贵,于是使劲抓住胖民工的手臂朝着王雄说道,但又由于被卡着无法发力,挣扎了几下后就像是母鸡扑腾翅膀那样胡乱在空气中拍着。
王雄的脸已经憋得通红,依旧没有理会卫琼,卯足一口气挣脱出一只手,抓住壮汉的胳膊反手一扭,整个身子便压在了壮汉身上。另一只手由于仍被壮汉紧紧拽住,所以王雄的半个身子以一种极其难受的姿势“锁”住了壮汉能活动的区域,使其动弹不得。
“王队,丁来财已被控制,丁来财已被控制……”被甩到地上的对讲机再次传来张志平报告的声音。
“妈@的。”王雄暗骂道,回头看了一眼同样被夹得面红耳赤的卫琼,两腿一伸缠住胖民工的脚踝,然后使劲向自己的方向勾去。
胖民工由于重心不稳一下松开了抱住卫琼的双臂,而卫琼落地后便有意识地滚到了那支对讲机旁边。
“张志平,丁富贵从工地侧门的发廊脱逃,赶紧派人去追!”
胖民工见已经拦不住卫琼,心知不出五分钟一定会有警察将这里团团包围,所以下意识地就往门口跑去,但是刚一撩窗帘就停了下来,堵在门外是三个身着警服的人。
神兵天降。
五分钟后,王雄才扶着腰从发廊里走出来,示意门外的张志平把屋里的两个胖子给带走。
看见王雄的惨样,卫琼笑了出来:“我们的王大警官最近几年体力不行啊,以前可是我们的警队搏击冠军呐,今天首次失利,请问有何感想么?”
“去你@妈@的”,王雄从沙哑的口中吐出这么一句。
“咋嗓子还哑了?”
“胸口痛,之前压着那人的时候正好被卡着喉咙。”王雄揉了揉自己的胸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
“报告王队,丁富贵被我们抓到了。”一个侦查员边叫着边朝王雄的方向跑来。
“找着了?速度还挺快,全都带回去!”
在回警局的路上,张志平报告了找到丁来财的过程,就在外派的侦查员沿建筑工地的周边找不到任何线索时,张志平等人在工地内部进行搜寻,发现了临时化粪池有异样,便叫人来抽干了化粪池里的粪便污水,在池底发现了不知昏迷多久的丁来财。
当卫琼问及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快赶到发廊时,张志平解释道,由于长时间联系不上王雄,他以为王雄和卫琼两人遇到了危险,所以赶紧就派人往侧门这边赶,但是出了侧门后的侦查员并不知道两人究竟是在街边的哪间屋子里。正当侦查员苦恼是不是应该一间一间的敲门讯问的时候,胖民工撩起窗帘的动静引起了侦查员的注意,便据此找到了发廊的具体位置。
“还好你们这神兵天降,否则我估计我和王雄要被那俩胖子给掐死了。”卫琼说道,“还有你,我以为你不穿警服就能混过去,谁能料想到你丫竟然不关对讲机,这罪明明就是为你才受的。”
“行了吧,我怎么知道他们这么快就能找到丁来财,我这伤不比你轻啊大兄弟!”
回到警局,王雄去医务室让医务人员看了一下伤势,除了脸部胸部和背部有一些挫伤和淤青之外并无大碍。但是王雄反映说自己的胸口疼得比较厉害,医务人员建议还是去医院拍张X光,也有可能是轻微的骨裂。王雄思索了一下,还是先提审丁富贵两兄弟才得安心。
丁富贵出逃没多久就被后来追上的侦查员抓住了,因此直接被带到了审讯室接受警方的二次询问,丁来财由于长时间待在环境恶劣的化粪池中导致窒息昏迷。因此先是在工地上进行了简单的冲洗后送往医院,王雄又多派了五名侦查员去丁来财所在医院进行监视和把守。
换回正装后,王雄和张志平坐镇审讯室,而卫琼则留在审讯室外,通过单向玻璃看着整场对丁富贵的二次审讯。
“第二次见面了啊。”张志平对丁富贵说道,“知道这次请你来是为了什么事么?”
丁富贵低着头摆弄着冰冷的手铐,不说话。
“不说话?你看看你你面前的这几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不坦白,等我们查到了些什么,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丁富贵这才缓缓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