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乐文桥得意之下,把自己当成了审判官,直接拍着案木,威风凛凛的样子。
楚沐华面不改色,冷冷道:“三皇子审案仅凭几句话就能下定论的吗?”
乐文桥被她说得一呛,差点没有当场骂人。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那么淡定?
刘御史觉得纳闷,难道楚沐华还有手段没使出来吗?
“咳咳,三皇子,现今来审案的人是老夫,可不是皇子殿子。”刘御史忍着怒气瞪向乐文桥。
乐文桥不甘心地坐回原位子,心想着,我就睁开眼睛看看楚沐华怎样倒大霉。
刘御史重新占回主导的位置,考虑到周嬷嬷是楚家大太太的人,问她还不是白问吗?转望向一直低眉顺目的琉璃,问道:“琉璃,大小姐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做得什么?”
琉璃将头伏得更低了,颤声道:“回大老爷的话,奴婢正在雪芜院里绣手帕。自从三小姐将大小姐接回雪芜院,三日两头便看到大小姐乱发脾气,有时候还对着三小姐又打又骂的,这些连老太太房里的人都可以作证的。三小姐从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样子,还亲自为大小姐把脉诊治,就连捉药也是派青灵去安隆药房亲自把关,煎药都是青灵一路看守的,从来没有假手于人。”
琉璃明面上是说楚沐华待楚沐菲的好,暗里却是指出两人之间的矛盾之深,还有,楚沐华看诊开药喂药,都是底下的丫头严格执行的,并没有别人插足。
刘御史听出来了,难道乐文桥与徐耀军得寸进尺,不仅楚家大房,就连楚沐华自己房里的丫头也是胳膊肘向外,难怪她被坐证了杀人犯来看待。
这样一来,却是棘手了。
隐隐地,刘御史的后背都冒出一身冷汗。为求实证,他又传了楚家二房的丫头来作证,无一得出的结果都是楚沐菲与楚沐华并没有深仇大恨,但是,楚沐华对大太太颇有怨言,想必她将那股怨言转移到大小姐身上也是有可能的。
末了,轮到楚老太太房里的银红前来作证,终于说了一些有利于楚沐华的证据。
“三小姐待大小姐很好啊,是大小姐缠着三小姐要去雪芜院的,因为,大小姐被苏家退了亲事,是三小姐挺身出来帮她说话,免去了一项损失。大小姐视三小姐为知己。有一回,我禀老太太的命令去看望大小姐,大小姐还拉着我的手说了一回贴心话,说三小姐比任何的姐妹还要体贴细心。她却是发现得太迟了。当时,奴婢还特意安慰了大小姐,说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你们还可以好好相处的。”
“你这丫头,楚家个个丫头都说楚沐华待大小姐不好,唯你说出不是,莫不是你收了她的好处?”乐文桥见缝插针道。
谁料,银红也不是怕事的,冷笑道:“大老爷,奴婢可不知道谁收了谁的好处,奴婢实诚说话,大老爷却说我收了好处,难道,其她的人就不能收了好处?”
好一张牙尖嘴利。
乐文桥恨得直咬牙,心想着这丫头别落到他的手里。
银红被带下去的时候,她看到了楚沐华向她投来的感激目光。心里一热,不由地说道:“三小姐,老太爷让奴婢带话给三小姐,三小姐做人堂堂正正的,皇上体察明微,绝不会让人平白冤枉了去。三小姐好自为之。”
待楚家的人都撤下去的时候,刘御史命人带了一个人进来。
一身半旧的水绿衣裳,神情木讷的青灵看到楚沐华的时候,眼泪就涌了出来:“小姐,你还好吧?”
天哪,小姐的样子好惨,还有,当她看到夏菊奄奄一息的模样,差点晕厥过去,啼哭道:“夏菊姐姐,你怎么成这样了,这些人好没天理啊!”
为什么就她完好无整的,她不在的时候,小姐她们遭遇了什么。
当刘御史问青灵话时,她顾着垂泪,泣不成声。
“方青灵,我再问你一遍,你煎药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刘御史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青灵抹着泪,忿忿不平道:“我说了,当时只有大少奶奶的人过来借了一味陈皮,并没有其他人来过。我走进药房拿了陈皮给大少奶奶的人,她就走了。大老爷,你捉着我们这些弱女子做什么,你应该去查安隆药房的药童,马大夫感冒在家,是那药童捉的药,他有问题,肯定是他陷害我家小姐的!”
楚沐华一直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幕,原来暗算她的人,早就打入了安隆药房的内部。只怕那个药童也不会轻易被找到了。
果然,刘御史面容一冷,沉声道:“那个药童的尸首在昨日就被发现了,原因正在调查之中。”
“如此一来,岂不是死无对证!”青灵泼辣地骂道,一点也不顾念刘陶钧是御史大人就要胆战心惊的。
刘御史不语。
“大胆丫头,竟敢对御史大人无理,来人”徐耀军早就想发泄一番,凑准时机,就想拿青灵开涮,谁想刘御史摆摆手,冷声道:“她说得没有错,只要一日没找到杀害那药童的凶手,这件案子都完结不了,楚沐华人在牢狱里,是不可能卖凶杀人的。”
徐耀军小声道“只怕楚沐华还有同伙在外流窜作案。”
“徐大人,一日没有真据实据,就断定楚沐华的罪,可不是府伊应有的作风。”
徐耀军只好忍气吞气。
这时,一直伏在旁边,被人当作是死人的夏菊突然开口说话了。
“青天大老爷,奴婢有话要说。”
听到夏菊说话,楚沐华突地打了下寒战,一种不好的预感现在脑海里。
刘御史同情地看着底下的夏菊,看着她那几近溃散的双目,看着那被摧残至极的双手,暗暗愧疚。当初,楚沐华一直哀求他求这个女子,可惜,终归还是迟了。
“你有什么要说的?”他的声音不由地温和了一些。
“禀大人,大小姐是是奴婢投毒杀害的。”
夏菊明知楚沐华在冲着自己使眼色,却是惨然一笑,直视着刘御史,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
楚沐华听到这话,脸色惨白,咬破嘴唇,一股殷红的血液在口腔里散漫开来。
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