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感谢拉莱耶大人为我们报了大仇,这个恩情是无论怎么回报,都难以偿还一二的。”
芙朵拉伏诛之后,阿拉米格的人们趁着狂热的劲头,跟着劳班进攻基拉巴尼亚湖区了。但阿难陀的伽黎亚派并没有参加进攻,她们的人手也少,加入进来也是杯水车薪。不过在族长的女儿有些起色之后,她们派出了人手协助毗罗派进行一些运输和侦察的工作,倒也做得有声有色。
所以族长在离去之前,向我郑重道谢。
“不不不,这些都是群众自己的意志,是他们自己的呼声,和我倒是没有太大关系。”
“嘶……您给我们提供了伸张正义的舞台,这就是别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有几个统治者会真正在意人们心中的感受呢?他们心里想的都是冠冕堂皇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我们必须忍受无尽的痛苦,必须接受无奈的现实,必须承受困苦的生活……”
我和奥尔什方听得心有戚戚。你不能给民众一个过于虚幻缥缈的目标,这会让民众对你无法产生信任。你不能一味向民众索取,必须让民众觉得能够换取到足够的利益。对民众而言,近在眼前,能够兑现的目标,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目标。底层民众想的只是如何好好活下去,生活如何才能更好,为了这个目标,他们甚至能放弃所谓的理想。
族长停了一会儿,再次开口:“嘶……经过这次的事件,我也获得了很多经验。在新生的阿拉米格政权之中,必须拥有属于我们派别的声音,要不然,谁都不会重视我们的呼声。”
“嗯,毗罗派就很积极,应该能为阿难陀族带来足够的利益。”
族长摇摇头说:“嘶……毗罗派和我们伽黎亚派的习性完全不同。她们更加主动,更加外向,更加崇尚行为的自由。而我们更加在意心灵的自由。虽然我们伽黎亚派习惯了不为外物所动,但是这样,我们一直没有呼声,周边的人们就会认为我们没有任何意见,没有任何反对,没有任何抱怨。
这是不对的。”
她看了眼茫然地站在一旁的女儿,叹了口气:“嘶……这是拉莱耶大人上次谈到我女儿状况的时候,让我领悟的道理。
哪怕我们再痛苦,再觉得自己很识大体,步步退让,但是不说出来,谁能够知道呢?诚然,我们最低限度只需要安安静静地蹲在洞窟里做我们的雕塑,就足够快乐了,但是这样能够保证我们这个最低限度不被人打破吗?再说,谁高兴只能维持最低限度的生活?谁不希望生活过得更好?谁愿意被整个世界所遗忘?”
我听得默默无言,说实话,在伽黎亚派族长说这些话之前,我还真以为她们没啥诉求来着。经过这么一番变故之后,她们的观念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是好是坏?我拿不准。不过积极参与到国家建设中去,让国家的上层建筑有更多的声音,这应该是件好事吧。
而且也不用将这件事情看得太严重,伽黎亚派目前也只是有些不安全感,所以希望能够有地方发出自己的声音而已。这对于任何种族和部落,都是合情合理的要求。
送走了伽黎亚派,我和奥尔什方悠哉游哉地往湖区走。艾拉早早地跟着军队一起进发了,莉瑟被安排到后方静养。据说莉瑟又一次陷入了迷茫的状态。但这次连康拉德都没空去安抚她,眼前就是解放阿拉米格最后的一步,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往前冲。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残酷,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谁会回过头来安抚自己掉队的人呢?
基拉巴尼亚湖区,这里可和游戏里不一样,宽广的戈壁之上,嶙峋的怪石之间,处处都是两军的战场。
帝**在湖区的配置强度可比山区和边区要强得多,到处都是轰鸣的战争机器,挺着长枪的帝国兵像是出巢的蚁群一样涌来,人潮拍在艾欧泽亚联军的阵势上,跌得粉碎。
劳班的算计一点都没错,芙朵拉的审判带来的不仅仅是仇恨的宣泄,同样带来了军队悍不畏死的决心,和人民得偿所愿,死而无憾的热诚。
我军和帝**在士气上此消彼长之下,我军势如破竹,节节推进,沿途撒下大量的机械残骸。
劳班冲锋在前,每一次大力的挥击,都把一大片帝国兵连带他们的战争机器扫到高空,重重地落下。皮平在劳班的身边奋战,他小巧的身材,像是灵猫一样灵活地到处蹦跳,敌人连他的衣角都够不着。艾拉在战场上像是女武神一样凛然生威,剑盾大开大合,横冲直撞像是蓝色的闪电一样纵横驰骋。
在他们身后,阿尔菲诺和阿莉塞紧随其后,梅·娜格他们也紧追不舍。他们像是不可匹敌的刀尖一样,狠狠插进帝**的腹地,无情地撕扯着他们的生命和血肉。
烽火和硝烟,钢铁和热血。站在湖区的边缘,连呼吸一口,都能闻到重重的铁锈味。我看着劳班在前锋线上酣畅淋漓地厮杀,一呼百应的威势,不由得叹息出来:“这简直是作弊吧,这位总帅大人……”
哪怕是乌尔达哈的纸醉金迷,都不曾让这位伟大的战士刀刃变钝。二十年的忍耐,劳班将岩浆一般灼热的怒火藏在心底,今天终于爆发出来,没有人能够挡住他前进的脚步。
“拉莱耶,我们也开始吧,站这里光看着,也不合适。”奥尔什方抽出长剑,笑着弹了弹剑刃。
“噢!我们去开辟第二条锋线,和他们呼应。”
这根本不需要打商量,只要我和奥尔什方突进敌阵,身后的军势就会像水流一样,跟着我们挺进。
我们这一波从上午一直杀到下午,一口气将前线推到阿拉米格的城墙之下。
劳班谨慎地命令士兵们停下脚步,就地驻扎。法师部队和炮兵轮番对城门进行不间断的进攻,虽然无法撼动那坚固厚重的城门,但至少能吸引到帝**的注意力,省得他们会有那个闲心思出来搞搞偷袭什么的。
酣战接近一天,大家也是精疲力尽。也就劳班和皮平这样久经考验的战士到现在还精神十足,细致地安排大家休息。
艾拉换洗一新,头发还带着一些湿湿的香气,蹦过来挽起我的胳臂:“哇,刚才在战场上看到拉莱耶了。可惜位置有点远,没办法过去找你。”
我笑着说:“早就看到你了,冲得太靠前啦,我和奥尔什方跟都跟不过去。只好自己玩自己的,从另外一个方向突过去了。”、
奥尔什方点点头:“从结果上来说,效果比我们跟过去要好得多。这就是战力的充分利用。”
阿莉塞今天大概杀了不少人,小脸有点泛白,无力地躺着,脑袋枕在阿尔菲诺腿上。
“阿拉米格这城墙真是十分壮观呐……如果要硬攻的话,我们的人可扛不住攻城的消耗。而且我们要在破城之前,先把可露儿救出来……”阿尔菲诺一边给阿莉塞扇风,一边看着城墙,担忧地说。
“咦?可露儿的消息有了?”
我老是把可露儿的事情忘个一干二净。
“据白山堡的俘虏说,在之前,芙朵拉曾经命令骷髅连队的人把可露儿押送到阿拉米格城中。具体在城里的哪里,就不知道了……”
“放心,我已经查到了!”行军账外响起一个爽朗的男声。
“桑克瑞德!”阿尔菲诺喜出望外地喊起来。
掀起帘子进来的人果然是桑克瑞德,他风尘仆仆,虽然带着微笑,但掩饰不住他的疲惫:“让你们久等了……我已经亲眼调查到了可露儿的所在,她目前被囚禁在阿拉米格城内南边的一个居住区里。
那里以前曾经是拉尔戈星导教的圣堂,被帝**占领后,改成了研究所,可露儿在那里作为实验的对象,每天被研究着。”
阿尔菲诺大惊失色:“实验对象?!”
桑克瑞德点点头:“没错,赋予无法使用魔法的加雷马族以魔法能力,可露儿就是这个研究的研究对象。”
阿尔菲诺恨恨地一拳捶在长椅上:“太过分了!”
奥尔什方投了条湿毛巾递给桑克瑞德,让桑克瑞德好好地擦了把脸。
那毛巾递过去的时候还是白的,擦完之后就是灰蒙蒙一片。桑克瑞德看了眼毛巾,抱歉地把它还给奥尔什方,找了个舒服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来,舒坦地长叹一声,才接着往下说:“现在帝**为了守城,已经把居住区的大门都关紧了。虽然我自己还是有办法再次潜入进去,但是突破口就一时不怎么好找了。”
阿尔菲诺想了一会儿,没想出啥招来。
他朝我看过来:“拉莱耶,你有什么对策吗?”
桑克瑞德奇怪地看看阿尔菲诺,看看我:“拉莱耶能有什么对策?他又没来过这里。”
蠢货!我打过游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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