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唯一的筹码
欧阳翼飞靠在椅背上，目光清凉地紧盯着姜语彤冷漠决绝的脸，一颗心早已尖锐地痛了起来。
他并没有百分之百地相信，姜语彤手中的光盘里真的有来自他电脑里的绝密资料，然而姜语彤这种毫不留情的做法是真心伤害到他了。为了逼他签字，姜语彤居然连这样的办法都想得出来，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呢！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他可以向姜语彤证明，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微微笑了笑，欧阳翼飞开了口：“是不是只要我不答应，你就一定会把这些资料散布到全世界？”
“你可以试一试。”姜语彤的气息微微窒了一下，然后才淡淡地开了口，“或者说，你可以赌一赌，赌这张光盘是不是真的来自盗神蓝家的手笔，或者赌一赌我到底能不能下得去手毁掉天阳集团！”
欧阳翼飞直视着姜语彤的眼睛，突然一笑点头：“好，我赌！”
说着，他一下子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那张离婚协议书举到自己面前：“看清楚了，这就是那张你签了字的离婚协议书！”
目的终于要达到了！姜语彤一阵激动，手脚都忍不住有些发颤。然而就在她以为欧阳翼飞立刻就会在上面签字的时候，就见欧阳翼飞双手一动，只听“刺啦啦”几声脆响，一张原本平平整整的离婚协议书瞬间变成了一堆碎纸片！
“飞少爷！你……”姜语彤大吃一惊，险些当场蹦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要跟我赌吗？”
“对，我跟你赌。”欧阳翼飞微笑，点头，尽管无论是脸色还是笑容都有些苍白，“不过我不跟你赌你手中这张光盘是不是来自盗神蓝家的手笔，我只跟你赌你到底能不能下得去手毁掉天阳集团！姜语彤我问你，我的答案已经给了你，那么现在你作何选择？”
姜语彤万万料不到欧阳翼飞会是这样的反应！看着那满桌的碎片，她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飞少爷，你……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我掌握着天阳集团的绝密资料，你也不会同意签字离婚吗？”
“对，我不同意。”欧阳翼飞毫不犹豫地点头，“姜语彤，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没有丝毫喜欢的意思，但是没办法，我已经真的喜欢上了你，所以我必须为自己争取一个和你在一起的机会。既然这个机会我不能通过正常的渠道获得，那我只好这样先斩后奏。所以至少现在，我不会签字离婚。当然如果你肯好好跟我相处一段时间，到最后却发现实在不愿意跟我一起生活的话，那又另当别论。”
我当然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可问题是我们中间还横着安南雅，只要有她在，你就永远不可能毫无顾忌地跟我在一起！否则如果安南雅不断用自杀等手段给你施压，吸引你的注意力，而你又像之前一样接到消息就扑到她的身边安慰她，那我将如何自处？
所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姜语彤压住心底的震撼，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我想没那个必要。飞少爷，如果现在你已经妥善地解决了安南雅，或许我会考虑你的提议。但是现在……总之我再问你一次：即使冒着毁掉整个天阳集团的危险，你也不愿意签字吗？”
“我不愿意，”欧阳翼飞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这句话，“我相信盗神蓝家的手段，所以我不敢确定你这张光盘是真是假。但即使它是真的，我也不会因此而放弃这个和你在一起的机会。何况天阳集团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它关系到无数人的切身利益，我不认为你为了求得自己的解脱，就会拿那么多人的利益做垫脚石。”
姜语彤冷笑：“你以为我会心软？飞少爷，你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心狠手辣。没听说过那几句话吗？青蛇口中信，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别看我从来不做坏事，但是为了挣脱你的控制，我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尽管做。”欧阳翼飞突然笑了，笑容里除了无奈，更多的却是满满的宠溺，瞧他那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眼神，仿佛在看着自己撒娇邀宠的小情人一样，“姜语彤你要知道，在不确定光盘真假的情况下，我依然选择跟你赌这一局，我唯一的赌注，就是你的心软。所以我把整个天阳集团和我自己都压在了这个赌注上……”
“那么，这可以算得上是一场豪赌了，”姜语彤突然开口打断了他，并且微微笑了笑，“飞少爷，你输得起吗？”
“输不起。”欧阳翼飞诚实地摇了摇头，“我说过了，天阳集团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就置无数人的利益于不顾。”
姜语彤眼睛一亮，似乎看到了希望：“也就是说，你会为了保全天阳集团而答应我的条件？”
欧阳翼飞笑，笑得很有几分不怀好意的意思：“我要保全天阳集团，但是我不会答应你的条件。我说过了，这一局我跟你赌，赌你能不能下得去手毁掉天阳集团！所以姜语彤，我的答案很明确：离婚协议书我不会签，我只问你现在作何选择？是乖乖留在我身边，还是毁掉天阳集团？”
姜语彤扶额，无声地苦笑：“飞少爷，你真难缠！一定要看到两败俱伤的结局才甘心吗？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姜语彤站了起来，拿起那张光盘转身就走，看样子是准备痛下杀手了。看到她的动作，欧阳翼飞目光一凝，一颗心也不自觉地狂跳起来：难道自己错看了姜语彤？还是说离开一年多以后，她的心性早已改变，不再像原来那样有一颗赤子之心？
欧阳翼飞紧紧抿着唇，盯着姜语彤离开的脚步。她的脚步声虽然很轻很轻，但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他的心上，踩得他精神紧张，心跳加速：姜语彤，停下！停下！千万不要做出让我失望的事！
然而姜语彤却似乎注定要让他失望了。一直到离开办公室，姜语彤的脚步依然没有丝毫的迟疑，就那么径直走了出去。欧阳翼飞瞬间软瘫在了椅背上，闭着眼睛苦笑不已：很好，姜语彤，你果然变了，变得如此尖锐！
欧阳翼飞并没有试图去阻止姜语彤。因为他知道姜语彤既然敢来向他摊牌，就绝不可能只准备了一张光盘。可是因为这样，就真的眼看着天阳集团多少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吗？姜语彤她真的做得出这样的事？
深深地叹了口气，欧阳翼飞喃喃自语：“难道……这场豪赌我真的输了吗……”
“不，你赢了。”
清晰而温润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欧阳翼飞浑身一僵，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那居然是姜语彤的声音！刷的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刚才说什么？”
姜语彤的唇角含着一丝无奈的苦笑，重新回到了欧阳翼飞的面前，将那张光盘扔在了他的面前：“我说，你赢了。第一，这张光盘是空的，上面什么都没有，我也从来没有请盗神蓝家窃取过你的绝密资料。第二，就算这里面真的有绝密资料，我也不可能将其散布出去，因为我没有资格为了一己之私，就置那么多人的利益于不顾。飞少爷，你赢了，论狠论绝，我到底还是不如你。”
扑通一声，欧阳翼飞听到自己的心狠狠地落回到了肚子里，然后一股冷汗才顺着后脊梁骨刷的窜了上来，瞬间浸透了新买的昂贵衬衣。
急促地喘息了几口，欧阳翼飞狠狠地瞪了姜语彤一眼，可是目光中却并没有多少生气的意思，反而有几丝明显的喜悦和如释重负。因为姜语彤虽然结结实实地摆了他一道，但却因此而证明他并没有看错人，姜语彤也还是原来的姜语彤，他焉能不高兴？
接触到他的目光，姜语彤不但不害怕，反而耸了耸肩，状甚无辜地说道：“真的害怕了？你刚才不是很拽吗？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怎么这会儿知道冒冷汗了？”
“谢谢，不如你拽！”欧阳翼飞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扯过几张纸巾擦了擦额头鼻尖的冷汗，“我虽然很确定你不会毁掉天阳集团，但毕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要是天阳集团真的因为我而毁于一旦，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换做你是我，你会不会紧张？”
“紧张成这个样子，都不肯答应我的条件？”姜语彤有些无奈，“飞少爷，我真不懂你到底图什么！”
“我什么也不图，就图能和你在一起。”欧阳翼飞平静了一下自己，掏心掏肺一般地说着，“姜语彤，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真的不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吗？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是不是我对小雅始乱终弃的行为让你觉得寒心，怕你自己会变成第二个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