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血中的表白
为了不刺激欧阳翼飞，她尽量和颜悦色地说道：“飞少爷，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我一定会好好听着的。不过说话用不着手铐吧？所以你先把我放开，我们慢慢说……”
看到姜语彤的样子，欧阳翼飞突然笑了起来：“姜语彤，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没疯，我也很冷静，我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我再次声明，我绝对不会伤害你，不会动你一根指头，你完全可以放心。”
欧阳翼飞越是这样强调，姜语彤越是为他的状况担忧。试问那些精神有问题的人哪一个会承认自己有毛病？别的不说，欧阳翼飞如今这不同寻常的冷静就根本不正常！
深吸一口气，姜语彤努力令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飞少爷，如果你真的很冷静，那你先放开我再说，好不好？我保证，绝对不会逃走，一定等你把话说完，怎么样？”
“不怎么样。”欧阳翼飞摇了摇头，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胶带，慢慢用剪刀剪下了一块，拿在手里走到了姜语彤的面前，“虽然你现在说着不会逃走，但我只要你放开你，你马上就会消失不见的，这一点我很清楚。”
姜语彤已经顾不上理会欧阳翼飞在说些什么。看到他拿着胶带走到自己面前，她的脑子里登时浮现出了那些恐怖的画面，不由吓得寒毛直竖，失声惊叫：“飞少爷！你要做什么？你……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欧阳翼飞已经飞快地一伸手，把那块胶带结结实实地贴在了姜语彤的嘴上！姜语彤吓得魂飞天外，本能地抬起那只没有被铐住的手，想要把胶带揭下来。然而欧阳翼飞早有准备，一把抓住她这只手，咔嚓咔嚓两声同样铐在了沙发上。
姜语彤傻眼了！如今她整个人都已经被欧阳翼飞铐得死死的，嘴巴还被人用胶带贴住了，如今她是跑也跑不了，打也没法打，甚至连开口呼救都不可能了！欧阳翼飞到底想干什么？无论如何他总不会想要杀了自己泄愤吧？
苦于口不能言，姜语彤只得狠狠地瞪着欧阳翼飞，一边挣扎一边拼命想要大喊大叫：呜呜呜，呜呜呜呜……（飞少爷！你要干什么！）
“别乱动，我说过不会伤害你。”欧阳翼飞早已坐回了原处，唇角虽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眼眸中却有着无法掩饰的痛苦，“我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可是又怕你没有耐心听，而且我也不想被你打断，所以只好用这种方式了，对不起。我保证说完之后，立刻就会放你走，拜托你安静些。”
我都这个样子了，想不安静也不可能啊！姜语彤果然停止了挣扎，顾不上理会被手铐磨得生疼的手腕，看着欧阳翼飞以眼神示意：好，你说，我听。
欧阳翼飞笑了笑，突然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没等姜语彤反应过来，他便手起刀落，狠狠地划在了自己的右手腕上，殷红的血立刻流了出来，触目惊心！
“唔！！”姜语彤大吃一惊，若不是手铐限制了她的行动，她早就跳起来了！看到鲜血在不停地往外流，她吓得心胆俱裂，没命地挣扎起来，“唔唔唔！唔唔唔！（飞少爷！快住手！）”
“安静些，你挣不开的。”欧阳翼飞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轻轻把水果刀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把流血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任由鲜血顺着他的裤腿往下流，“姜语彤，我想跟你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不是为了演戏，不是为了让你给我生孩子，不是为了任何原因！”
“唔唔唔……（我知道了！你快放开我！我帮你包扎……）”姜语彤的眸子里满是焦急和痛苦，并且很快化成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她死命地挣扎着，两副手铐不时地撞击在一起，发出了绵绵密密的叮当声，催得人心烦意乱。
欧阳翼飞根本不理会姜语彤的挣扎，也不管她是不是听到了自己的话，兀自慢慢地说着：“我知道，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我伤害你太深，我不该因为时云清的失误而迁怒于你。后来，我也不该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地为我代孕就设局欺骗你，然而不管错与对，我都已经那样做了，不能再重来。可是抛开所有的过去不谈，现在我是真的爱上了你，真的想要一辈子跟你在一起。还有，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要跟你说，和小雅设局对付你是我不对，可是喜欢你是真的，这一点不是那个局的一部分，你相信我吗？”
“唔唔唔……（我相信！）”姜语彤拼命点头，甩得满脸的泪珠到处乱飞，“唔唔唔……（求求你快放开我！我相信你！我感觉得到你的真心！我也想跟你在一起！可是因为安南雅，我不能不离开啊！你摆脱不掉她，我们就不可能毫无顾忌地在一起……）”
随着鲜血越流越多，欧阳翼飞的脸色也正在渐渐变得苍白，身为医者，姜语彤知道他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越发吓得疯狂地哭了起来。而且因为挣扎的时候用力过猛，她的两只手腕都已经被坚硬的手铐磨破，钻心的疼，可惜她完全都顾不上。
她顾不上，欧阳翼飞倒是发现了，不由充满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我应该先在手铐上缠几圈胶布的，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嗯……有点儿晕，挺难受的……姜语彤，本来我发觉自己爱上了你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我都不敢面对自己，觉得爱上你很对不起小雅。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感情是不能勉强的，爱了就是爱了，不爱就是不爱，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所以你觉得我始乱终弃也好，觉得我喜新厌旧也罢，总之我就是爱上你了，不可自拔了，我又能如何？”
（我没有……我没有这样认为……安南雅根本配不上你，她不配跟你在一起，其实我也喜欢你……）姜语彤的心中在不停地呐喊，却苦于被胶带封住了嘴，一个字都说不出。再度挣扎了片刻，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方法，因此猛的将自己的脸朝自己的右手靠了过去，想要自己把胶带撕下来。
然而试了几次之后她便沮丧地放弃了，因为欧阳翼飞把她的两只手锁在了沙发两边的扶手上，让她的两条胳膊几乎变成了侧平举的姿势，根本就够不到。
看到她的动作，欧阳翼飞忍不住苍白着脸笑了笑：“不用了，胶带你拿不下来的，我也不想再听你说那些绝情的话。姜语彤你知道吗？当你用羽飞的性命威胁我放手的时候，我真的很难过，很痛苦，突然觉得人活在世上一点意思都没有。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透支了你对我所有的信任，所以我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办法再挽回你的心。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好执念的呢？所以我答应放手，答应还你自由。可是临走之前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你……”
姜语彤泪流满面，方才的挣扎也已经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只得满眼哀求地看着欧阳翼飞，试图让他将自己嘴上的胶带揭开，好告诉他自己的心里话。
可是欧阳翼飞并没有这个打算，过量的失血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而且即使坐在那里，他也显得有些摇摇欲坠。鲜血顺着他的裤管留在了地上，在地上积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洼。
大概觉得晕得难受，欧阳翼飞轻轻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姜语彤，虽然我知道你已经不会再相信我，可我还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做最后一次努力，告诉你其实我还是有值得你信任的地方的。不管过去我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现在我把这条命给你，让你亲眼看着我在你面前一点一点地死去，你也应该可以解恨了吧？”
（我不恨你！我早就不恨你了！求求你放开我，让我告诉你我的心里话啊！）
姜语彤简直快疯了，尽管她的失血量远远不及欧阳翼飞，可是她却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头脑更是剧烈地晕眩着，好不难受。
“嗯……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儿冷？”欧阳翼飞喃喃着，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无力地垂在了身侧，唯有鲜红的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尽力振作了一下，他尽量温和地笑了笑：“我想……可能差不多了，很快我就再也不会觉得冷了……姜语彤，你放心，我已经写好了遗书，证明我是自杀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等警察来看到你这个样子，也只会认为你是受害者。嗯……让我想想……我要跟你说的话应该都说完了吧？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你，告诉你我要用这样的方式向你道歉……”
姜语彤狠狠咬了咬舌头，借着那股剧痛让自己恢复了清醒，然后紧盯着欧阳翼飞的眼睛，传达着自己的意思。好在这一次，欧阳翼飞终于肯正视她了，并且微微一笑说道：“怎么，在我临死之前，你还有话跟我说？”
姜语彤坚定地点了点头，神情间突然变得很平静。欧阳翼飞静静地看了她片刻，突然一笑说道：“也罢，无论如何这都是你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了，不管这句话是好是坏，我都应该带着它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