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暖心可是定北候的嫡女,她不能让父亲蒙羞,不能让家族因她而陷入不仁不义之名,因此,她一定要与皇上说个清楚。
不仅如此,她还舍不下她与千暮离的十年感情,这十年,她们相携走来,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生死离别。
她是他的结发妻,千暮离登基之初,为了稳定四方局势,平衡朝中势力,没有当即立她为后,容暖心是理解的。
想起往日里的恩爱缠绵,她心如刀绞,因此,她更要去向千暮离解释。
听了容暖心的话,莫纤纤不仅没有吓到,反而张狂的大笑了起来,她仰着细嫩的脖子,笑得花枝乱颤,前俯后仰,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好半晌,她才止住笑意,低低的凑到容暖心的耳边,小声说道:“容暖心,我不怕告诉你,袁庆不是本宫叫进宫的,而是皇上叫进宫的!不是本宫容不下你,而是皇上容不下你!”
她的话像利刺一般,狠狠的穿透了容暖心的五脏六腑,叫她震惊的瞪圆了眼珠,她拼命的摇头,不……不可能,千暮离为何要这样对她?
千暮离就在昨日,还与她缠绵耳际,卧榻相拥,怎么会这般对她?
“不,你骗我,这样的谎话也拿出来骗人,真是荒唐至极!”容暖心使出浑身力气,一把将附在她耳边说话的莫纤纤往后推了一把。
这一推,莫纤纤倒是遂不及防,脚下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好在身后的宫婢及时扶了一把。
她气极败坏的跳了起来,涂满血红丹寇的手指狠狠的揪住了容暖心的衣襟,用力一拽。
“贱人,死到临头,你还敢推本宫?不想活了是不是?实话告诉你,北国参了你父亲一本,皇上满门抄斩的诏书都拟好了,就等着左相大人回京,便要端平你定北候府,削你的头衔,那是迟早的事,你若还是执迷不悟,就不怕皇上要了你的贱命?”
良辰刚想上前护住容暖心,却被莫纤纤身后的宫婢婆子七手八脚的制住了。
“小姐,皇上不会这般无情的!”她急切的喊道,这一句,却并不是喊给莫纤纤听的,而是喊给那金朱大门内的九五之尊听的。
容暖心和千暮离之间的情意,良辰是最清楚不过了,同为女子的她,亦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会换来今日的结局。
莫纤纤再度冷笑起来,似乎是在嘲讽这一对主仆的天真可悲。
进而,她再次拉紧了容暖心的衣襟,附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说道:“容暖心,你身边的丫头倒是忠贞可鉴,不仅牙尖嘴俐,而且国色天香啊,美景的滋味可是不错的,禁军中的一班兄弟都挨个尝了个遍,想必这个良辰也不会太差,本宫今日就开个恩,让她们姐妹甘苦与共……”
说罢,莫纤纤尖锐的指甲悄无声息的刺进容暖心被划破衣衫的肌肤中。
在这夏日火火的午后,容暖心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从脚底一直凉到头皮,她从没有这般悲凉过,但这一刻,她实实在在的体会了一回那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绝望。
她们的话,里头的那个男人是否听到了?但无论千暮离知不知道,容暖心都毫无知觉了,心,像是麻木了一般,已经没有了任何知觉。
暖心,暖心,她的名字明明叫暖心,她的心应该是暖的,为何这一刻,会变得如此的冰冷、绝望。
却在这时,那浑重的朱龙描金大门终于缓缓的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