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怎么办?”秦氏吓得慌了手脚,几乎要哭了出来,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容定远发现暖心坏了府里的规矩会不会责罚她。
容暖心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分明就是冲着母亲的寝房来的。
她眉心一拧,小声凑到秦氏耳边说道:“记住我刚才的话!”
说罢,她一扯正吓得颤抖不止的紫檀,用力推开房中那扇靠湖而开的窗户,捂住紫檀的嘴,毫不犹豫的往外一跳。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之下,窗棂“吱呀”一声缓缓的合上了。
也就在这时,寝房的门被人用力的推开了。
林妈妈率先走了进来,冷冷的冲秦氏行了一礼,道:“秦主子,对不住了,大夫人的御赐之物不易而飞,府中已经封锁了,就从您这里开始盘查吧!”
林妈妈一进门,便毫不客气的搜查了起来,这里翻翻,那里看看,趾高气昂的模样,像是怀中揣着圣旨似的。
这样说也不为过,在大齐,皇上的话是圣旨;但是,在容府,容定远的话便等同于圣旨,眼下,她可是奉了容定远的意来搜查的,自然是嚣张跋扈的不将秦氏放在眼中。
秦彩芸的心脏跳的跟打鼓似的,她暗自在心中庆幸,单纯的想到好在暖心这丫头机灵,不然,坏了府上的规矩准要受罚。
却在这时,却听林妈妈尖叫起来:“老爷,夫人,你们快来看,这不是夫人丟失的御赐耳坠么?”
她的话立即引来了容定远的注目,原本杵在门外的一行人立即由容定远领头走了进来。
整个寝房都被容定远带来的琉璃灯盏照得雪亮,秦氏看见他面色如炬,浓眉紧拧,总透着一股子让人心生愄惧的冷厉。
林妈妈像是炫耀似的将找到的盒子递到他的面前,容定远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额角青筋暴跳,一股积蓄的怒意溢于言表……
就在这时,翠儿丫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容定远的脚下,委屈的喊道:“大老爷,奴婢招了,今儿个早晨,大夫人留了秦主子和暖心小姐在屋子里吃点心,秦主子见夫人走得匆忙,忘记了收好那坠子,就私自收了,她还要挟奴婢不许说出去,否则就把奴婢送到杂物房去,大老爷明查啊!”
莫氏的嘴角隐隐露出了一丝得意的浅笑,确也是一闪而逝。
翠儿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怔住了,其中最怔惊的要数秦彩芸了,她气的唇口发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哪里想得到,翠儿竟会这样的诬陷她。
这盒子分明就是大夫人让她送过来的,如今竟被她颠倒黑白,扭曲事实……
秦氏哆嗦着嘴唇:“胡说……”二字,还未说全,便见到有人兴致怏怏的站了出来。
莫子鸿是个爱挑事的主,原本这容府也轮不上他插嘴,但他就偏偏喧宾夺主的站了出来,指着秦氏嚷嚷道:“姑母,这个女人是谁啊?这胆子可不小啊,杀头的事也敢做,还真是要财不要命了!”
“表哥,你懂什么,贪财是小事,这御赐之物要是丟了,我们容府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她这是记恨父亲,记恨我们容家,记恨我们没有早些将她们母女接回府来过好日子,我看她们这次回来就是来报复的……”
容蕙乔向来不知天高地方,话虽说的难听至极,却也说到了某些人的心里。
“住口!”大夫人假意喝住她,实则是目的已经达到,她满怀期待的看着容定远,试图让他在这件事上给全府一个交代,比如,将秦氏逐出府,永世也不得与她争这正妻的位置。
容定远半眯着双眼冷冷的瞧着秦彩芸,这十多年里,他对她是心怀愧疚的,也不止一回在大夫人面前提过要让她母女过得舒适一些。
但此时,证据确凿,秦彩芸也说不出合适的理由来证明自己的清白,抑或者她根本就没有脸来证明……
容定远的心中燃起一堆熊熊烈火,好像要将他整个人烧着了一般,他抿着唇,半晌不曾说话。
大夫人见他久久不作决定,故添油加醋的轻劝道:“秦妹妹,你还不快给老爷认个错,兴许老爷就饶过你这一回了……”
秦氏急得眼泪直流,她哪里知道怎样辨解,张开嘴,只说出一个:“我……”。
眼看,事实已定,容定远长呼了一口气,压住心底的怒意,冷冷开口:“秦氏品德不正,不配做我容府的主母,择日将此人送回原住地,永不接回府!”
他的声音轻轻冷冷的,却一下一下的敲碎了秦氏的心。
为了他,她一人担起贫寒的家,数十载不曾有任何怨言。
得知他娶了太傅千金,她不吵不闹,仍旧默默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这十几年来,她从没有怨过他,只盼着有一天,他还能看自己一眼,但此刻,秦氏有些心灰意冷了,他居然不相信她,他没有问只字片语,单单听了一个丫头的片面之词,便要将她逐出府……
好个容定远,好个负心郎。
林妈妈与大夫人互换了个眼神之后,立即走上前去,欲将秦氏押下去。
大夫人装作左右为难的劝道:“老爷,人总会犯错,就饶了秦妹妹这一回吧!”
容定远听她这么一说,反倒更怒了,冷声道:“若是再有下回,我们容府都要跟着陪葬……”
他又想到秦氏初回府时,长寿龟之死,虽说后来查证是袁妈妈所为,但那事终究与秦氏母女有关,多多少少在容定远的心中种下了一根刺。
被容定远这么一喝,大夫人也不作声了,她用眼色示意林妈妈将秦氏押了下去。
“慢着……”一声冷然的喝声从后头传来,众人随声望去,只见门外的月光如真似幻的洒在容暖心的身上。
她慢慢的从那月色中走来,身披冷酝,满面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