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容府,还未进门容定远便已经大发雷霆了,指着容蕙乔大骂道:“我容家怎么出了个你这样的女儿,今儿个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老夫人已经闻训赶了过来,见容蕙乔正泪眼婆娑的跪在正堂中央,她心中‘咯噔’一声往下沉。
先是容蕙茹满面红诊的先被送回了府,而后又是容蕙乔被罚,容定远刚回府便大发雷霆,这事闹得还真不小。
二夫人也随后赶了过来,见到自己的女儿跪在地上,她急忙扑了过去,不平的问道:“大老爷,蕙乔是犯了什么错,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罚她?”
容定远冷哼了一声,手中的青花瓷盏重重的摔在案几上:“你去问你的好女儿!”
容蕙乔知道自己这一回再不服软的话,只怕日后还想借着容定远的权势爬上枝头是不可能了,她抽着肩膀,拂开二夫人的手,在冰凉的地板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满面懊悔的说道:“大伯父,蕙乔知错,蕙乔不该在圣上面前胡言乱语,但是……蕙乔当时也是因为太过震惊了,暖心姐姐是刚从乡下来的,府里的女先生也只给她上过几回课,谁又想到她居然画技超群,连九殿下都嚷嚷着要拜她为师!”
容蕙乔这话正好戳中了容定远心中的疑点,他紧皱眉头,面上微微动容。
大夫人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亦小心翼翼的帮着腔道:“老爷,妾也觉得很奇怪,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在乡下也有名师教导么?”
是啊?乡下来的丫头识得几个字倒不出奇,只不过她今日绘的那幅牡丹争艳,真真是世间少有的作品,宴会散去,她听庆妃娘娘说,皇上马不停蹄的请了最好的装表师傅要将这幅画收藏起来。
老夫人已经听了旁边的人将容暖心今日在前殿的表现说了个大概,她亦表现得十分震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投到容暖心的身上。
容蕙乔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若是她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她和大夫人再借机给她治个冒名顶替的罪名,进而将她母女赶出府去,岂不一举两得。
大夫人自然也悟出了其中的玄机,她暗暗给容蕙乔使了个眼色。
“父亲,清廉寺的出尘大师你可知道?”容蕙心勾了勾唇,不慌不怕的缓声道。
容定远灼灼的看着她:“知道!”
“若是父亲和母亲有什么疑惑的话大可以去问出尘大师,她是女儿的恩师,这些年得出尘大师指点,也练得一、二,早知道会惹得父亲不高兴,暖心就不该献丑了!”容暖心半睑下双眸,面上微微懊悔,深遂的杏花眸沾了湿湿的雾气,似乎十分的委屈。
容定远震惊的从梨木椅上站了起来,道:“出尘大师可是世间高人,你居然能拜得她名下?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个好字,面上早已由疑惑转为了欣喜。
而后意识到自己之前对她的怀疑,容定远的嘴角一抽,强自沉定的继续说道:“暖心,能为我们容家争光,这是好事,今儿个你做的很对!”
这些年,容暖心经常会去清廉寺打扫,这事容定远是知道的,但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得了出尘大师的指点。
大夫人不甘的咬紧了牙,心道,这个小蹄子,果真是留不得,小小年纪,便懂得深藏不露,她会的东西只怕还不止书画这两样吧?只怕才情方面早已超越了容蕙茹……这个想法,让大夫人浑身打了个颤,心中越是不安起来……
得到了容定远的赞许,容暖心也不并骄傲,她挑眉一笑,却是将目光投向了仍旧跪在地上的容蕙乔:“父亲,蕙乔妹妹也是年幼无知,你暂且饶过她一回吧!”
容蕙乔原本以为众人定不会再注意到她,抬头只见容暖心笑得异常灿烂,这明面上是为她求情,实则是将容定远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她的身上。
“大老爷,您要罚就罚我吧,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教导无方!”二夫人见容定远面上又阴沉了下来,她赶紧护在容蕙乔的跟前,试图让容定远看在容定南的份上饶过容蕙乔。
若是小事,容定远或许就放过她了,但今儿个她胡言乱语是在圣殿之上,皇上没有取她的性命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若是自己再不罚她,他日传了出来,只怕圣上都会怪罪自己了。
想到这里,容定远冷冷的一拂袖,冷声道:“来人,将二小姐拖出去仗责二十,以儆效尤!”
二夫人一听容定远是来真的,她吓得浑身一颤,又将企求的目光投到了老夫人的身上:“老夫人,蕙乔哪里经得起打啊,求老夫人开恩!”
薛氏原本是极为偏袒二房的,但今儿个,容蕙乔却是冲撞了圣上,还公然诬陷容暖心。
一想到这里,薛氏的心中便冷了下来。
她别开脸,故意不看二夫人。
门外的婆子见容定远心意已决,赶紧走了进来,一左一右将容蕙乔拖了出去。
不出一小会,尖叫求饶的声音便在院子里响了起来,每叫一声,二夫人的心便揪痛一下。
容暖心冷冷的看着这一暮,胭脂的事,她不相信二夫人是毫不知情的,这背后真要害她的人,还指不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