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出这个杀人凶手!”秦潇雨冷冷说道。
吴大人道:“也可以这么说,然而这件事情,却没有那么容易,我想,这时神灵晶卫不要过来添麻烦才好。”
其实他们大可以不必担这个心,神灵晶卫纵然杀伤力再怎么恐怖,这个小县城有两千多户居民,凭将军和他那六个手下,就是一天一个人能杀四十个人,也得十几天才可以做到,何况,现在的城中,还没有到两千户居民都该杀的地步。
江自流道:“我想,如果凶手真的是从那些接触过小孩的人下手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采取行动,先把这些人都保护起来再说。”
石中鹤转着手里的铁胆,道:“我想,除了我和秦大侠之外,恐怕就是吴大人也没有见过这个孩子,我实在想不出,张老板这几个人,到底是怎么接触到那个孩子的。”
他手中的铁胆吱吱直响,江自流真是怕他把这两个铁疙瘩再给磨平了。
捕快陆荡像是有话又说,但是又闭上了嘴。
这陆荡也就是在王家当铺救下王掌柜的那个人,他这个人胆子并不小,否则也不敢在明知张老板是僵尸的情况下,还敢出手救人。
在场的人个个目光如炬,虽然表面上装作谁也没有看到什么,心里却都在自己盘算着。
方百玲先把江自流拽走了。
虽然江自流还在不断地呜呜叫着。
眼睛亮的像秦潇雨这样,才看得清方百玲在扯江自流的时候,把一团青色的光芒从他的手腕打了进去。
别人自然什么也没有发现。
或者说,看起来什么也没有发现。
秦潇雨和石中鹤二人也先后向吴大人告退。
等人都走了以后,吴大人叫来了捕头嵩安,和陆荡一起带进了自己的房间里,然后关上了房门。
嵩安站在了一旁,道:“吴大人,现在天已经晚了,你我他三人共处一室,恐怕难免有人会认为我三人有吻颈之癖的。”
吴大人叉着双腿坐到椅子上,道:“其实我是有割颈之癖,割别人的颈。”
嵩安道:“那……大人您大晚上的私设公堂,是有什么要事吗?”
吴大人淡淡道:“我要是真想私设公堂,就不让你来了。”
嵩安看了看陆荡,道:“哦,原来如此,有县令,有衙役,有捕快,就不算私设公堂了,陆荡,大人要审的人,不会是我吧?”
嵩安这个人高大魁梧,一脸的横肉,满眼凶光,很像是李逵,鲁智深这种有勇无谋的人,可是像陆荡这些和他处得久了的人就明白,嵩安这个人表面上大大咧咧的,脑子可一点也不比这状元出身的吴大人笨,在他们两个人面前,就算是铁人犯了法,他们也有办法让铁人开口。
陆荡可真不傻,扑通一下就给跪下了,哭丧着脸说:“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不然,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万万不敢让张老板去给那孩子抓周的呀!”
吴大人只能苦笑,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孩子的父母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顾得上给孩子抓周。
孩子周岁那天,他的父母反复请求在房间外当值的人网开一面,找人来给孩子做这个仪式,偏偏就请上了张老板。
大概是张老板太过贪财了吧,别人不赚,不敢赚的钱,他都要伸手拿一把,这次更是把命都送了进去。
人是陆荡请的。
吴大人听着想了好久,都气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眉毛都拧成一团了。
心说好家伙,这你们也敢通融,真是不要命了吗?
陆荡还跪在地上,心里就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浑身颤抖得又像是筛糠一般,左摇右晃的,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大人这回一定不会放过我了,死定了死定了死定了……
吴大人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说:“行了行了,起来吧起来吧,再跪着也没什么用!”
陆荡不断地磕着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吴大人喝着茶,道:“行了行了,也别谢了,要是杀了你有用,我现在恨不得把你全家都杀了,可杀了你也没用啊是不?”
嵩安扶起了陆荡,吴大人道:“你们两个赶快召集人手,把所有那天参与过这件事的,通通抓起来带到县衙大牢里,免得再把这魔气传给别人。”
嵩安道:“那,陆荡和我算吗?”
吴大人的脸黑了一下,淡淡的捏着茶杯盖摩擦着杯子,道:“你们俩在我面前杀个人试试。”
两人怔了怔,心想也是,我们两个人天天活动在吴大人眼皮子底下,就是想有些动作,那也实施不出来啊!
这边江自流被方百玲拖出去好远,声带才慢慢恢复了过来,咳嗽着说:“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信任我啊,那种情况傻子也知道不能说啊,知道你们是在给吴大人留面子,我不傻!”
方百玲也喘着气,笑着说:“知道你不傻,所以我才先把你拉出来啊,你才是我搭档。”
跑了这么久,两个人都累的不行,一起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躺了下来。
“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江自流问。
方百玲笑道:“现在我们基本上可以锁定几个人了,县衙大牢里活着能说话的几个人,都有问题,现在,没有人敢出城,晚上也没有人敢活动了,只要我们蹲在这城中,早晚会等到人的。”
江自流捏了捏下巴,道:“嗯,我也是这主意。”
一阵风吹过,两人忽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陆荡和嵩安赶到王家当铺的时候,王掌柜已经不在了。
不在有两种意思,一种是人不在家,另一种,是人已经死了。
这里所说的,是第二种意思。
王掌柜的死法和张老板一样,都是喉核被掐碎而死。
嵩安正想在进一步看看王掌柜的死亡详细,忽听陆荡一声惊呼。
嵩安一回头,便是一个黑影从门前掠过。
他急忙向陆荡看了一眼,陆荡道:“快追!”
两人飞身奔出房门,向那黑影追去。
那黑影在前,他们两个人在后,离得有两条街的距离,任陆荡和嵩安如何使劲,也追不上这个人。
等拐了两个弯,嵩安和陆荡追上去的时候,这条巷子里已经没有人了。
嵩安看了四周一眼,道:“给他逃走了……不对,还有人!”
嵩安陆荡忽然回头,忽然就看到了奔袭到这里来的江自流和方百玲。
陆荡心里一惊,道:“江公子,方小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江自流眉头也是一皱,问:“你们二位又怎么会在这里?”
江自流是追着一个黑影来的,陆荡和嵩安恰巧也是追着一个黑影来的,而他们也都恰恰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甚至也没有看清对方的服饰,所以嵩安和江自流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言而喻了。
嵩安拦住了陆荡,江自流拦住了方百玲。
这种拦,也就是保护的意思。
嵩安冷冷道:“两位想必也是追着一个黑影过来的吧!”
江自流微笑道:“你们也是吧!”
两个人现在都把自己当成了抓贼那位,把另一边的人,当成了贼喊抓贼的那位。
嵩安道:“所以,请两位到公堂之上,也好说个清楚。”
江自流道:“那我要是不想去呢?”
嵩安从袖子里滑出两只金丝手套,戴在两只手上,袍子一掀,露出了腰间的一个小布袋子。
“那么在下,就只好秉公执法了!”
江自流的手慢慢移到了腰间,道:“就凭你也想留得住我们两个人,真是天真透顶。”
嵩安喝声:“是吗?”
江自流眼光一闪,嵩安已经腾身而起,双手双掌,拍向江自流,江自流右手在腰间一点,一管一尺长的短枪盘旋而起。
嵩安这时已到身前,江自流接住短枪,一道寒光点出,嵩安旋身后退,避过一击。
江自流斜端着短枪,侧身看着嵩安。
方百玲在背后说道:“你不可能打得过我们的,信与不信,我想我们四个人都是受人愚弄了,你们要是现在去看吴县令,石中鹤,秦潇雨,还有可能找到凶手,再缠斗下去,得意的只能是凶手!”
嵩安道:“很抱歉,在两位的眼里,凶手另有其人,在我的眼里,凶手却已经找到了。”
江自流冷冷地转动着短枪,心想,此时再想追人已经是不可能了,就算拿下了嵩安,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还不如跟着他去看一看,县令吴大人是不是嫌疑之人。
“好!想找凶手,那你就跟我来吧!”
江自流方百玲迅速飘上屋顶,嵩安也快速追出,陆荡顿了一顿,才飘上屋顶,跟着他们往县衙行去。
四个人行了一会儿,逐渐拉开了距离,方百玲忽然一转身,攻向嵩安。
她觉得,即使是要束手就擒,也不能让人小看了自己的实力。
江自流则继续前行。
嵩安避开方百玲的攻击,由陆荡截住方百玲,他则一拧身,接着去追江自流。
眼看两人都快要接近县衙了,嵩安忽然想到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这件事,让他不得不反身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