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
任玉瑶倚靠在墙边长椅上闭目养神。
她是真没想到,任父这次居然伤的那么重,不仅腰椎受损,就连大|腿也骨折了。
县城的医院直接不收,让其转到H市去。
还好,他们刚一到H市,白丰沛等人也恰时赶上了。
最后由他亲自操刀,帮任父做手术。
这不都进去两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别看她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其实难受的紧。
“咔嚓~”
手术室的门随声拉开。
白丰沛率先从里走出,一袭白衫长袍衬的他比平时多了几分神圣,蓝色口罩被他扯下一边,额角隐约可见汗珠滑落。
听到声音,任玉瑶蹭一下挣开了眼。
忙从椅子上站起身,迎上从里走出的白丰沛,
“怎么样?还能正常站起来吗?”
她本意只是想给任父一个教训,如果真因此瘫痪了,那不管对爷爷奶奶,还是对任母都会是个不小的打击。
而自己就是间接伤害他们的人。
白丰沛扯着袖子,拭擦了下额角,这才抬起头,对上那如湖水般清澈美丽的眼睛,抿了抿唇说道,
“最起码要休养半年。”
还好腰椎损伤的不是很严重,大|腿部位的骨折看上去挺严重,不过做了手术后,只会比以前更坚固,所以基本没什么大碍。
“另,以后那些重力活怕是不能做了!”
任父虽年纪不是很大,但长期饮酒导致他钙流失严重,骨质自然也不好。
同样的高度摔下,别人或许只是小小的跌打损伤,而他却会比别人严重的多。
看嫂子神情便知道她也是失算了。
“要在医院住半年?”
这个结果对于任玉瑶来说,其实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如果按当时县城的医生说,这种情况可是有很大概率会瘫痪。
“那倒不用,不过,嫂子你确实得找个人来照顾伯父。”
白丰沛犹犹豫豫介意道。
虽然医院里有护工,但任伯父那个怪脾气估计也谁忍受得了,所以还是找自家人来照顾比较好。
就比如他,性子这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点时间,都差点没其被气的暴走。
可想而知,那人到底有多恶劣。
所以这会子他再看嫂子,神情间总有种说不出的同情。
任玉瑶对于他的转变有些莫名,她扫视了一下自身,也没见有什么不妥,
“你眼神什么意思呀!”
怎么有种在过道里看到乞丐,想要赏赐两块钱的感觉。
白丰沛双手插兜,嘴角向上扬起,一字一顿的说道,
“就是,觉得嫂子你有点惨。”
摊上个这样的爸爸。
白父当初虽然抛弃了他和母亲,对他心理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不管怎么说,后来他们过的倒也舒心。
反观嫂子。
生活在这样三观不正的家庭,有个这样三观不正的父亲,逼相亲能逼到跳楼的地步,也是没谁了。
所以想想,自己其实还算幸运。
最起码没人逼|迫自己要娶谁,要走什么路。
闻言,任玉瑶倒是没什么,只是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都过去了。”
出生她无法选择,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优秀,这样她才有反抗的力量。
否则,她这次还得像二十岁以前一样,默默承受。
**
任家。
曹莲音无声的坐在灶台后擦着眼泪。
“妈,你就别哭了。”
任母一边掌着锅铲,一边无奈的看着家婆。
发生这等事,谁也不想。
而且她并不觉的玉瑶有错,她本就是有主见的人,任军这样逼她,只会适得其反。
“也不知道怎么样?”
这么几个小时过去了,也没见来个电话。
以前孙女虽说有主见,但也知进退,可这次,她是一点也不听别人的劝。
大过年的弄成这样,终究是家门不幸呀!
“可能还没出结果吧!”
这医院检查什么的都需要时间,这次任军算是踢到铁板了,以前他可是动不动就这么威胁自己,想到这,蔡文心莫名有些暗爽,终于遭报应了。
唯一让她担忧的便是任玉瑶,她以后要如何面对着诸多的流言蜚语。
**
病房。
刚苏醒过来的任父,生无可恋的躺在病床|上,有气无力的哼着,
“哎呦~哎呦~疼!”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此时此刻别说抬下腿,就连抬下手指都让他觉得疼痛难忍。
“这么疼?”
任玉瑶端着个水杯,出现在病房门口,她一边喝着温水,一边淡淡的问道。
这态度把任父气的够呛,可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牙痒痒的瞪着她,
“你试试。”
却不想,任玉瑶听到这话以后,‘噗’一下笑了出来,然后忙摆摆手,
“我还没傻到这种程度。”
她这人可惜命了,也忒怕疼,再说了,她还想尝遍全天下的美食呢!
那能这么想不开呀!
“……你能不出现在我面前吗?”
话落,他直接扭过头不看任玉瑶,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肯定是故意来气他的。
这一转头,任父才看清。
这间病房不仅只住着他一个人,而且装修高档豪华,比一般的酒店都要来的好。
这样的地方,他也就是有帮人家装修房子的时候才见过,更别说住了。
心里很想问下任玉瑶,这得花多少钱。
可以一想到她幸灾乐祸的样子,任父又闭回了嘴。
任玉瑶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恐怕不能,我还得照顾你呢!”
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听在任父耳里莫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听到这话,任父连疼都顾不上了,忙调转个头,看向门口站着的蛇蝎女子,带着点乞求道,
“你可绕了我吧,打个商量,叫你|妈来成吗?”
现在,他终于知道不能动有多么悲哀的事情,仿佛生死存亡都抓在别人手上般。
“我妈要忙着拜年呢!哪有时间来照顾你。”
任玉瑶端着杯子走到床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的跟真的似的,把任父吓得够呛。
“祖宗诶,真是要命了……”
任父躺在床|上哀嚎,第一次感觉到连个最基本的要求,都没人理会,是有多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