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聪紧绷着腮帮,咬着嘴唇,双眼胀得通红,似有泪水在眼眶里来回打转,双手握拳放在腿上,止不住地颤抖。
欧石楠看着他,却没有任何的心软和妥协。
刚刚她的那番话,全是往严重的那上面故意说的,季聪的所作所为还不至于构成那两条罪名,但局里的人跟着忙活了这些天,也不能白忙活,至多事后关他几个月,教育教育就好了。
是他先前一直油盐不进闭口不说,她也只好以这样的方式来逼迫他,让他自己说出真话,交代一切。
季聪咬牙深吸一口气,狠狠地闭了闭眼。
他心里很清楚,面前这人所说的只是在吓唬他,但明白归明白,却不能完全保证。
就算他如何的独立特行叛逆不走寻常路,但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不会做出超出底线的事情。
他在拘留所所待的这段时间里,见到了不少自己以前从未见过的丑陋一面,尽管表面故作镇定,却也担心着各种事情,成天的惶惶不安。
失去与外界的联络,他不知道“那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该开口交代一切,他的心里权衡不定,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是好!
季聪从被诈出失态后,脸上挂着的镇定面具,便再也维持不住了,一点点龟裂掉落,将他现如今心里面的那点惶恐纠结,全部的暴/露无遗。
“季聪,你在戒备什么?”欧石楠沉声道,“是不相信我,还是……”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外面,“不相信我们?”
这个“我们”指的便是总局里的警员,又或是,在他眼里,代表警方的所有警员。
季聪绷着脸,垂下眼眸,不作回答。
但却也可以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而欧石楠慢慢地皱起眉来。
他宁愿自己采取那样既偏一定严重到,让他认为代表正义的警方这里,会官官相护,庇护犯罪违法的有权人?
那么,对于乐叶福利院贩卖儿童这一猜测,便已经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样简单的推想,外间的易钦之也同样想到了,眉头也跟着隆了起来。
欧石楠换了一个坐姿,看了季聪几秒,又开口问道:“那你能告诉我,贝宁现在在哪吗?”
既然贝宁没死,但又采取这样高调地方式,伪装成了他杀而死,想必最重要的信息就在她的手里。
季聪紧抿着嘴,瞥着眉,眼睛不停地来回转动着,神色十分的矛盾。
他嘴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
过了片刻,才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的有些难听,“我……不能说。”他说着瞥了一眼那单项玻璃,顿了顿,极其艰难地又道:“我只能告诉你……贝、贝宁,没有死……你、你说的没错……”
他说的“她说的没错”,也不知是指她说的贝宁没死这个没错,还是指的她所说的全部猜测都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