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晚宴过后,两国使臣便再也没有机会入宫,锦嫣原本想是出宫去看望苏婉清的,终究是是因着宫外传来的慕国使臣住处微妙的气氛和身份的尴尬而放弃了这一想法。
太子府内夫妇新婚燕尔两人鲜少露面,祁国那边则忙着传达帝王的旨意,两国修订和平条款,单晾着慕国众人不管不问,所以整个中州城氛围还算和谐美满。
当所有的事情都告了一段落之后,祁国欢欢喜喜的向兖国请辞离去,白素毅更是在临别之际时不时的呈上拜帖到紫鹜轩坐上一坐聊表一下对未来太子妃的关心。而慕国众人则在迟迟等不来帝王旨意后终于心灰意冷,尴尬离去。
锦嫣还是决定在苏婉清走之前见她一面,这事料想是瞒不过刑弋的,所以她就亲自去跟刑弋提了下,不料兖帝居然一口答应。
苏婉清再次踏进紫鹜轩的时候依然是夜色浓重,还未上前行礼,锦嫣已经扶着她进了内殿,“苏嬷嬷,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兖国?”
“明日一早便走,公主一定要保重。”
“作为女儿,嫣儿不能守在父皇身边为他尽孝实在有愧,然事已至此,嬷嬷,父皇就拜托给嬷嬷了,只盼此生还有机会能回到慕国。”
“公主说的这是什么话,慕国是公主的家,公主自然是想回来就可以回来的。”
锦嫣咬着唇摇了摇头,“我知父皇有他的难处,嫣儿也从未埋怨过父皇,母妃不在,如今也只有嬷嬷能劝得动父皇,让他莫要愧疚,慕国可以没有公主,可是不能没有皇子,父皇他还年轻,慕国还有希望。”
苏婉清点了点头,“奴婢会劝陛下的,可是娘娘与陛下伉俪情深,这一世怕是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了吧。”苏婉清有些哀伤,那个帝王的心里只有两个人,他的妻子和他的女儿,除此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别人或许不可以,但是嬷嬷可以的,母妃也会高兴,我们最不愿看到的就是父皇一直消沉一下。”
苏婉清闻此大骇,拉住锦嫣的胳膊问道:“公主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奴婢只是娘娘的陪嫁侍女,是万万不会有那种不该有的心思的,还望公主手绘刚才的话,奴婢只当什么都没有听见。”苏婉清急着辩解,被看穿心事的窘迫让她尽力去掩饰内心的秘密。
“嬷嬷明明是在逃避,您对父皇明明是有爱的。”
“爱?公主可知道什么是爱?公主一定是误会了,奴婢对陛下只有尊敬,再无其他感情。”
“嫣儿怎么会不明白,嬷嬷眼里一直都有父皇,会为了父皇的江山教我权谋之道,会为了父皇的身子熬夜伤神,会在父皇看母妃的时候有羡慕和失落,会在父皇失去母妃而伤心的时候为他落泪。这些,母妃知道,我知道,父皇也知道,或许还有很多人都知道,嬷嬷你明明心里是有父皇的,你是爱他的。”锦嫣开口道,她已不是那懵懂的孩子,不管是为了父皇还是为了慕国,她都必须促成这对姻缘,既然一年前对父皇的暗示没有结果,那么现在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她此刻只能对着苏婉清孤注一掷。或许容乾晟一生都不会爱上这个女子,可是她还是要这么做。
苏婉清摇晃着身子喃喃自语道:“当真就那么明显么?”像是问锦嫣,又像是问自己。
“是,所以请嬷嬷一定要照顾好父皇,嫣儿不能以慕国公主的身份和祁国和亲,可是只要嫣儿活着,必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守护慕国。”
苏婉清不说话,她需要时间去理清自己的思绪,门“吱呀”一声关上了,锦嫣再也撑不住颓丧的做到椅子上,“红袖,我还是利用了她,我明明知道父皇是绝对不会爱上她的,我只是为了慕国,为了父皇而已。红袖,我是不是也变了。”
红袖看着失魂落魄的人心内一阵酸涩,“公主从来都没有变,公主一直都是陛下的女儿。”
“红袖,这句话苏嬷嬷也对我说过。”
那次的谈话终于还是刺激到了苏婉清,而锦嫣也在不久听到了自己所预想的事情,可是她终究还是违背了那句对苏婉清的承诺,她说过的,只要她活着她便会守护者慕国,然而,她始终是没能做到。
第二日,两国使臣便浩浩荡荡的离去了,多日不见的刑元启和古菁华也终于出现在了锦嫣的面前,盘了妇人的发髻,淡扫蛾眉,多了些稳重。锦嫣原本心情不佳,看到来人心内的阴霾便一扫而空,立马招呼两人入内。
刑元启大大咧咧的坐下,倒是菁华有些别扭。
“多日不见嫣儿可有想舅舅?”
“那倒没有,只是想了你身边的人,可是她总不来。”锦嫣抬起眼打量了菁华一会儿,更觉大婚之后的古菁华变化了许多,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嫣儿也是知道的,大婚前忙着跟嬷嬷们学习一大堆礼仪累的要死,成婚后又忙着和太子接待众位大臣的拜访实在是脱不得身,并非是我有意不想来看你。”菁华难得会解释。
“就是不知太子妃娘娘子在忙些什么?”锦嫣可不打算放过她,话一落地果然看见菁华的耳朵微红。
“想知道太子妃忙些什么等嫣儿也嫁人了不就知道了。看来本太子得去禀告父皇一声,让他派人去祁国去催催那个安王殿下把婚期提前的好,免得我们的公主都开始心急的打探别人家夫妻的事情了。”刑元启斜靠在椅子上,半边的身子都陷了进去,看上去慵散至极。
锦嫣有些气恼的瞪了她一眼:“刚成亲就知道偏袒媳妇儿了,再过些时日舅舅怕是连嫣儿是谁都不知道了。”
菁华看着二人拌嘴用绣帕掩着唇妩媚的笑起来,眉眼如画,当真是婉约清丽,差点看花了锦嫣的眼。
“太子怎么会不认得嫣儿,嫣儿这醋吃的也太有道理了。”
“就是就是,舅舅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吗?”刑元启挑眉,对锦嫣的话一脸的不赞同。
锦嫣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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