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些白火彻底不见踪迹之时,秦二狗真的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
只是当这种感觉浓郁到了极致之时,他却在恍惚间走出了白色空间。
望着依然在闭目调息的云芸,他知道他成功了。
“其实,你失败了。”云芸忽然睁开眼来,发出了极为刺耳难听的声音。
这声音,与秦二狗在白色空间内听到的声音一般无二。
恍惚间,秦二狗猛的揉了揉眼睛。
然而,待得手放下,云芸依然是闭目养神的状态。
“没有让我失望,你做的不错。”云芸出声道。
这一次,是正常的嗓音。
“嗯...”秦二狗挠头回应道。
“现在你已经拥有了堪比结丹修士的灵力,在战斗力上可能更高,想要变得更强只有唯一的一个方式。”云芸站起身来说道。
“怎样?”秦二狗感受着充盈全身的强大感问道。
“吞噬强大者的灵魂。”云芸淡淡的说道。
“现在正巧有两只。”紧接着,云芸又说道。
刹那间,秦二狗便感受到了危机感。
他没有修士所谓的“识”,但依然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
那是两只类似先前那些妖兽一般的妖兽。
“让我看看你的本领。”云芸漂浮起来说道。
若不是要守护什么的话,这些妖兽还是很难奈何现在的她的。
“吼~”一只妖兽吼叫着率先冲到了秦二狗的身前。
秦二狗根本没有多少打斗经验,却在此时莫名的觉醒了一些本不复存在的“本能”。
这些“本能”好似刻在他的魂魄中一样,如使臂掌。
随着无尽复杂晦涩的纹路自秦二狗的手臂、后背、额头、双膝、双脚,隔着衣服亮起夺目的蓝光,一阵气压十足的罡风也自他的周身爆发了开来。
被罡风吹的一踉跄的妖兽还未落地,秦二狗就伴随着闪动着的蓝光,如鬼魅一般的游到了妖兽身旁。
并未使拳,也未用脚,他抬手便是一个满布创生之彩的璀璨阵法。
这阵法看上去一丝狂暴的波动都没有,却让一旁伺机偷袭的妖兽发抖着匍匐了下去。
秦二狗身前的妖兽就更惨了,它的灵魂惨叫着、挣扎着自它的的体内被吸了出去,吸入了阵法。
无论它的肉身有多强大,现在也只是行尸走肉了。
匍匐的妖兽见状刚要逃跑,云芸便从天而降的拦住了它的去路。
哪知这妖兽还留了一手,在它的鳞片下竟隐藏着一堆薄不可见的翅膀。
一振翅,它便飞的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原地无心追逐的云芸,和无能为力的秦二狗。
“敢染指人魂,我必废你。”望着秦二狗那副意犹未尽的模样,云芸皱着眉头冷声道。
云芸的声音,如一盆冷水浇到了秦二狗的头上,他痴痴的点了点头。
“怎么还跟着我?你已经有了守护他们的力量。”云芸动身走了两步后问道。
“...”秦二狗踌躇了一会儿,只是发出了一些杂乱的音节。
云芸叹了口气,没有管他直接飞走了。
“仇...报的完么?”空中,云芸想道。
送出创生之彩后,她心中的某个念头忽然爆发开来了。
这是一个一直存在的顽固念头,不论强盛是否,它一直都存在着。
满怀着复杂的心情,云芸毫无目标的飞向了远方。
百年间,云芸的身影遍布了这片天地。
没有人知晓她的修士身份,她体内的灵力已有百年没有引动。
她已经忘记了它们的存在,忘记了它们的用法。
甚至,她现在已经仅有普通凡人的力量。
彻底的,她变成了一个凡人。
仅仅只是一个凡人舞者游历各地,兴起时便翩翩起舞,引得一片叫好。
转眼又是百年,她的容颜丝毫未老,丝毫未变。
没有在意,她完全没有在意,她已经快要忘却她是何人。
第三个百年,一个如她一同游历天下的孱弱书生缠上了她。
他,画下了她的每一个舞姿。
他,写下了她的每一分容颜。
他,谱下了她的每一分灵魂。
在一个偏僻的村落,一处美景安逸之地,他们定居了。
每日,他赋诗,只为她。
每天,她起舞,仅为他。
两情相悦中,他们有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终老时,书生问云芸为何不老。
云芸望着感情极好的兄妹二人没有说话。
书生走时,云芸没有悲痛,没有伤感。
只是紧紧抱住了两个哭成泪人的孩子。
哥哥成婚时,云芸不声不息的离开了这里。
任兄妹二人如何找寻,都找不到半分云芸的踪迹。
一处山腰小路之中,云芸步履蹒跚的走着。
在她的眼中,满是书生与孩子们的影子。
她不愿,不愿再看到有人在她面前魂归九天。
在她的手中,紧握着书生一生都挂在腰间从未拿下过的玉佩。
山顶上,她拥抱着玉佩笃定了身姿。
那是她最差的舞姿,也是书生最爱的舞姿。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
无论是风吹还是日晒,她都在这里沉浸在回忆中丝毫未动。
时间久了,她变成了一具散发着祥和气息的玉石雕像。
又是一个百年过去,玉石裂开了。
从中走出的是一身蓝裙一尘不染的,满脸迷茫的云芸。
她什么都不曾记得了。
那枚玉佩也融成汁水重凝成一枚发簪,成为了云芸的发髻。
她只记得,这是一个重要的东西。
第五个百年,她依然是作为凡人生活着。
这一次,不再是舞者,而是武者。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不快意。
不论是毛贼还是山寨寨主,一听得云芸的名号便吓得吃不下饭去。
很快,她有了追随者。
那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剑客,一般不出手,但出手定是一剑封喉。
他原本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但在结识云芸后彻底变了,变成了一个侠意中人。
只可惜此人情商较低,弄得了一个无论是正道还是邪道都不容他的下场,整日被人追杀不得安宁。
外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只有云芸知道,他落得此等下场,全部拜她所赐,全是因为她的一次失误,一次毫无理性的判断。
愧疚间云芸接受了剑客的情意,他们隐居在了一片如海般辽阔的森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