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姆皱了皱眉,从疼痛中醒来。
当他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雷哲冷冰冰的脸,他眨眼,呆呼呼地看了看前面不远处的雷哲,接着就是胸口传来的剧痛,他咬着牙,似乎想起来,然而却被雷哲用力摁了下去,疼得龇牙咧嘴,一脸惨白且满头大汗,见状,雷哲不温不火地冷哼道:“还知道疼呢,知道疼就不要乱动!”
“你!”咬牙切齿,赫姆怒瞪雷哲一眼,握紧拳头,表示不满。
“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雷哲不以为然地挑眉,“我可不想再帮你这头蠢狮子上药。”
“你才是蠢豹子!”赫姆反驳,但是他一大声,胸口就痛了起来,只得惨兮兮地继续躺尸,然后仿佛像是想起什么,他转眼问道,“对了,阿列呢?”
“跟他的兽人走了。”雷哲淡淡地说。
“什么!?”身子一抖,赫姆又动到伤口,疼得大叫,但仍焦急地询问,“你怎么能让阿列跟那家伙走呢?!”
“为什么不能。”觉着好笑,雷哲回答,“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赫姆竟然焦急不已。
见到赫姆的担心的神情,雷哲睁开半只眼睛,故意地问:“怎么,你喜欢那只雌性?”
“怎么可能!”赫姆当即反驳,“我喜欢的可是朱利……”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赫姆猛地咬住嘴唇,然后默默望向雷哲的方向。
然而,嘲笑似的闷哼几声之后,雷哲一声不吭只是起身离开赫姆身边,幽幽走出他们暂且休息的山洞之外。
而待雷哲离去,赫姆才低头发现自己的胸口,竟然被包扎好了,而且仔细看看身边,还有一些新鲜的草药……这些是雷哲摘的吗?他竟然帮自己上药?
赫姆表示震惊,同时也不可置信。
胸口的伤隐隐作痛,他现在完全动不了,心里担心阿列也无能力为,他撇撇嘴,望着山洞口,摆放着荆棘的洞口能很好的防御外来的野兽,赫姆看着那一条条的荆棘,突然有种这是雷哲为了自己安全而设立的防线的想法,但他很快就晃晃脑袋,否定了这个荒谬的念头。
雷哲那家伙,怎么可能会对自己这么好?
他们俩从小就打架,雷哲那腹黑的家伙不记恨自己欺负他就谢天谢地了,怎么能关心自己?
况且,他们不是朋友,是情敌。
想到这儿,赫姆心里就有些酸酸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也许是嫉妒,也许是羡慕……接着,视线又转向旁边的草药,赫姆忍痛伸手拿了一株过来,柔柔的盯了又盯,然后小心翼翼捂在胸口,趁雷哲回来之前,藏了起来。
中午时分,雷哲带着猎物回来了,一语不发坐在赫姆身边处理猎物,生火,烤肉,然后仔细切下肉片,放在干净的树叶上,递给赫姆。
“吃吧。”雷哲说。
瞪圆了眼,赫姆看着那些肉,好一会儿回神,觉着别扭,自己是兽人,为啥要别的兽人喂养啊!于是摇头说:“不了,我不饿。”
冷笑,雷哲说:“你是自尊心作祟么?”
“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想给你吃么?若不是你死了,回去不好交代,我才懒得理你。”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雷哲说得毫不留情。
心中一刺,赫姆抬眸,有些难过地说:“你放心,我不会死的,你也不会不好交代,但我绝对不吃你的东西。”
说罢扭过头,不理雷哲。
别的不说,这点骨气他还有。
但是雷哲完全不理赫姆,见赫姆扭头,他阴沉着脸,突然揪起赫姆的前襟,粗鲁的动作扯到伤口令赫姆不由大叫,而此时,雷哲顺势往他嘴里塞进食物,垂下绿色的眼眸,微微挑眉说道:“这种时候别跟我玩骨气玩自尊,养好伤,一起去找朱利尔斯,你不是要阻止我的么,哼,病怏怏的怎么阻止。”
大眼瞪小眼对视片刻,赫姆心想也是,不养好伤,万一雷哲这家伙以后欺负朱利尔斯怎么办?犹豫半天,他终于开始咀嚼嘴里的食物。
望见赫姆吃东西,雷哲才松开手,然后把食物放了过来,自己则坐到一旁,继续处理旁边的草药。
静静的空气,还有温暖的火令气氛莫名温馨,赫姆边吃东西,边悄悄往雷哲方向看去,许久,他轻声问:“这些药……都是你去采的?”
抬头看了赫姆一眼,雷哲随即又低下头,随声应道:“嗯。”
“谢谢你。”犹豫了会儿,赫姆开口说。
弯唇,冷讽似的笑了笑,雷哲说:“你应该谢谢那个兽人没有扎中你的心脏,真是自寻死路的家伙。”
“因为我不能让他带走阿列!”
“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再说吧!而且……”雷哲停下手中的动作,“而且那两个人的事,你最好不要再插手。”
“为什么!萨利亚会欺负阿列的!”赫姆着急。
“至少那个雌性不会死。”冷冰冰地回了一句,雷哲说,“你就不一样,那个兽人的占有欲很强,这次能捡回一条命已经算是万幸,下次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但赫姆却摇摇头,他说:“我无法坐视不理。”
静静凝视赫姆一眼,绿色的眼瞳动了动,雷哲没回话,而赫姆也不再开口,憋着气,脸鼓鼓的。
气氛渐渐缄默下去。
篝火依旧在燃烧,轻轻的,淡淡的,静静的。
此刻的雪山之上,卡伊正迅速往家里赶。
今天他去了趟鹰族部落,用兽骨和余下的兽皮换了些生活必备物资,例如盐和骨针,还有用来编织的麻叶和白藤,这些雪山都没有。尽管朱利尔斯能够适应雪山资源的匮乏和荒芜人烟的环境,但少了一些东西,还是感到不方便,但他从未抱怨。
朱利尔斯知道卡伊的心思,不过阻止不了,只好由他去了。
在卡伊去鹰族部落交换物品的时候,朱利尔斯去了趟后山,前两天他在低洼处发现了一个蜂巢。
戴上工具去采蜜,可转了一圈,都没发现那个蜂巢。
是自己记错了?
朱利尔斯沉思,于是仔细在前天发现蜂巢的地方查探究竟,树上的确有蜂巢存在痕迹,但却像被人整个拿走似的,看看地上,貌似还有一些蜜蜂的尸体。
莫非是卡伊拿走的?
可如果是卡伊拿走的,应该会告诉自己一声啊……难道雪山还有别人?
一下子警觉起来,朱利尔斯缓缓起身,四下张望。
就在此时,路米亚也在远远看着朱利尔斯,他藏得很好,朱利尔斯应该发现不了他。
那个蜂巢是他摘的,因为他觉着蜜蜂可能会蜇伤朱利尔斯——前两天偷偷跟朱利尔斯来的时候,他就这么觉得了。
不过看朱利尔斯的样子,似乎想要那个蜂巢呢。
路米亚想了会儿,立马返回住处,把那颗清理过的蜂巢,还有已经熬制好的蜂蜜灌进一个谷果的壳里,这种巨大的果子的壳晒干后能成为很好的清水及食物容器。
趁着朱利尔斯没回家,他小心翼翼放在门口,然后就走了。
结果朱利尔斯回家,看见那个谷壳和里面的蜂蜜,怔住了,抱着谷壳四处看看,好像附近也没别人。
是谁呢?
朱利尔斯开始疑惑不解。
回屋子放好蜂蜜,朱利尔斯坐在门前,开始处理草药,其实他摘这些草药除了给家里备用之外,还有一点,他必须用草药掩盖掉左手心的黑痣印痕,那个痕迹已经越来越大了,为了不让卡伊起疑心,他每天都在用草药掩饰。
他的眼睛一直没有恢复正常颜色,卡伊问起,他也只是打哈哈过去。
朱利尔斯知道自己的兽化加重了。
眉头深锁。
午餐过后,卡伊还没回来,朱利尔斯开始去采药。
路米亚一路跟随,静静凝望着远处的人,仔细观察朱利尔斯手中的草药,他总是这样,会跟着朱利尔斯一直守候到傍晚卡伊回来为止。
途中,朱利尔斯似乎觉察到身后有人,便突地加快脚步。
路米亚赶紧跟上。
却不料,待他跟上脚步,眼前出现的,只有一个筐子。
朱利尔斯去哪里了?
“你在找我。”清冷的语气,朱利尔斯环保双臂,幽幽抬起眼眸,望着路米亚。
被凝视得很尴尬,路米亚看了一眼朱利尔斯,动动嘴唇,握紧双手。
“找我有事吗?”朱利尔斯叹了口气,“那个蜂蜜也是你拿过来的吧?”
依旧一声不吭。
路米亚咬唇,金色的竖瞳又忍不住看了眼眼前人,深深的一眼,然后转身就跑。
朱利尔斯不明白,但在回家时,却看见门口多了一堆药草。
其实并不想收,不过考虑到待会儿卡伊回来不好解释,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收了起来。
在弄不清路米亚的目的之前,朱利尔斯不希望卡伊跟他有正面的冲突。
不过,路米亚竟然跟到雪山来了呢……
瞥向装着蜂蜜的谷壳,还有那堆草药,他低头猜想路米亚的来意,可又百思不得其解。
路米亚倒是没想太多,只是今天被朱利尔斯发现之后,他变得更加小心。
说不上来缘由,也许是愧疚作祟,可他就想跟着朱利尔斯。
之所以今天不说话,就是害怕一旦说了什么,朱利尔斯就会开口把自己赶走——挨揍他不怕,他只怕不能继续跟着,哪怕像这样躲在角落,帮他做点什么事情都好。
……
鹰族部落来回大概要大半天,为了不让朱利尔斯一个人在家太久,卡伊又加快了脚步。
还没到家门口,天就黑了,卡伊踏着雪飞奔回去。
远远就看到家门口有个人擎着灯火,他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朱利尔斯。
喘了口气,卡伊低头问:“为什么在家门口?”
朱利尔斯望见卡伊回来,松了松气,说:“因为天黑你都没回来,我有些担心。”
倏地抓住朱利尔斯的手,发觉果然是冷冰冰的,卡伊眉头就皱了起来,“你等了很久?”
“没多久。”听声音,卡伊又生气了?
一把将朱利尔斯带进温暖的屋子,卡伊放下东西,即刻把朱利尔斯带到火堆旁烤火,仔细看见自家雌性冻得通红的脸蛋和手指,卡伊心情非常不好,低声冷道:“以后你不许在门外等我。”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态度异常坚决,“下次再让我看见,我就咬你耳朵!”
谁知朱利尔斯闻言,竟然忍俊不禁,“卡伊欺负人!”
“我怎么欺负人了?”卡伊一听,抽抽嘴角,顺势过来扯住朱利尔斯的手,带进屋子,“快进去,晚上很冷。”
“那你下次带我去鹰族部落。”朱利尔斯说。
“不行。”马上拒绝。
“为什么?”走进屋,关上大门,朱利尔斯笑了笑,垂下眼眸,故意问,“莫非卡伊觉得我很没用么。”
卡伊心里也不平静,他知道朱利尔斯是担心自己,可他也不愿让朱利尔斯受苦,鹰族部落来回不方便,所以才让他在家里等自己的。于是转身,轻轻抱紧朱利尔斯,亲了亲他的耳朵,然后叹了一口气,温柔地说:“对不起,我刚才语气不好。”
未等朱利尔斯说话,卡伊便又抱紧了些,道:“其实是我太自私,硬是把你带到这种地方来,你一定很寂寞吧。”
又是这种抱歉的眼神和话语。
朱利尔斯叹息几声,轻轻反抱住卡伊,没说话。
而卡伊只是苦笑,他默默用额头抵着朱利尔斯的,说道:“可是我只有这个栖身之所,我一直都在流浪,没有别的去处,也没有别的地方能容纳我……真的很对不起,笨雌性。”
听到这话,朱利尔斯摇头,认真地说:“我非常喜欢这里。”
抬起银色的眼瞳,卡伊苦笑,用手捏捏朱利尔斯的下巴,垂下耳朵,露出忧伤的神情,说道:“别安慰我了。”
“不是安慰,我真的很喜欢这里啊。”朱利尔斯说。
见状,卡伊忧伤的脸上迅速滑过一丝瞬间而逝的狡黠,他继续可怜巴巴地望着朱利尔斯,问:“那你爱不爱我?”
“当然爱啊!”问这个做什么?
“会永远跟我在一起?”
“那还用问!”
“那你亲亲我。”
“……”这关亲什么事?
朱利尔斯貌似看出卡伊的坏心眼,满脸黑线地看着他。
而卡伊见朱利尔斯不亲,立马露出难受的颜色,捂脸,泫然欲泣道:“你肯定是嫌弃我了。”
我去,这什么跟什么啊。
朱利尔斯急忙拉住他,可卡伊不依不饶,真的挤出两滴眼泪,眼睛也揉红了。
“卡伊,我是很喜欢你的,怎么会嫌弃你呢。”急忙安慰小媳妇状的卡伊,明明自己才是雌性,为什么到头来倒是自己在哄兽人呢?
而且以前自己不懂事那会儿,卡伊好像也没那么幼稚。
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这样了?
朱利尔斯想不通,实在想不通,可见卡伊这傲娇模样,他于心不忍,只得立马抓住卡伊的脸颊,狠狠亲了上去,生怕这头狼又胡思乱想!
结果等朱利尔斯反应过来,已经被吃干抹净了。
“卡伊是故意的!”反应过来的朱利尔斯缩进兽皮,表示不高兴。
而坏心眼且得逞的卡伊心满意足紧搂着自家雌性,时不时亲亲他的脸颊,然后眯眼说:“嘿嘿,笨雌性,不这样,怎么知道你爱不爱我。”
朱利尔斯一阵无语。
看来平时是对你太好了是吧。
“别生气了。”温柔地声音,卡伊笑着哄道,“我还等着你生下宝宝呢。”
“你自己生。”被气到,朱利尔斯没好气回答。
卡伊却死缠着不放,猛蹭过来,眼巴巴望着朱利尔斯:“可我生不出来啊……”
朱利尔斯白了他一眼,转过身要睡觉,可卡伊硬是闹着要宝宝。
本来不想理他的朱利尔斯在被吵得没办法之后终于点头答应,“好好好,我生,我生。”
于是,中计的他又被卡伊吃干抹净了。
被折腾到大半夜,朱利尔斯气呼呼地瞪着一脸满足的卡伊,心想以后自己再对这头色狼心软自己就是白痴。
说来也奇怪,明明现在都恢复了,怎么倒比以前还容易让卡伊得逞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说不能宠自家男人啊--
受宠攻什么的……其实我很喜欢qaq
咳咳,说好的半夜更新!!
可夜半无人有点儿鸡沫。
夜半无人有点儿鸡沫。
半无人有点儿鸡沫。
无人有点儿鸡沫。
人有点儿鸡沫。
有点儿鸡沫。
点儿鸡沫。
儿鸡沫。
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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