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小院中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权倾朝野的顾相!
说起来,这还是自被逐出顾府后,白卿辞第一次直面顾相。
从前看着他,胆怯之余又觉亲切;可如今见着他,她心中除了胆怯,便是心寒。那抱有的最后一点点希望和亲情,也在他严肃冷漠的眼神中覆灭了。
顾相也同样在看着她,脑中萦转的是皇上昨日召见他时所说的一字一句。
彼时,年轻的帝王气派的坐在龙椅上,一开口这话,便叫人不知如何接,“朕记得,幼时是先皇曾给朕与顾相家的小姐指了婚?如今朕即将登基,也该是立后的时候了,这婚约也该履行了!”
顾相心中百转千回,谨慎道:“请皇上明鉴!一则,卿辞已嫁为他人妇,一女不事二夫;二则,我已将她逐出家门,从家谱上除名,她如今之身,便更不可再登上后位,已然失去了母仪天下的资格!”
季东阳好似没听着他的话,点点头道:“明日一早,你带着卿辞进宫,咱们好好商量商量立后之事。若无旁的事,便退下吧!”
顾相带着满心的无奈退出殿门。他摇头叹气,今上初登位,竟不用心于政事,反倒是在儿女私情上纠结,更要抢夺他人妻。
这……这简直是罔顾人伦嘛!
一个成过亲的女人,又怎能掌管后宫,又怎能做国母?简直是让天下人笑话!
敛下所有思绪,顾相开口,“你同我进宫,皇上有要事相商。”
卫长天蓦然一抬眸,眼中已带了防备,“敢问顾相,究竟是何要事?”
话虽是这样问,可其实几人都已心知肚明了,还不就是他季东阳不甘心,定要将白卿辞夺到手!
顾相摇摇头,“皇上只要我二人进宫,侯爷不便多问。”
随行的侍卫皆是宫里派来的,一瞬间目光都看了过来,气氛瞬时剑拔弩张起来。
白卿辞捏捏他的掌心,悄声道:“放心吧,季东阳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我还带着迷药呐!”
“放心,我不会是天下第一负心人的!”她弯眸冲他笑笑,提着裙摆,上了顾相的马车,白衣翩跹裙边飘摇,恍若一只灵巧的白雀。
卫长天枯坐家中干等着良久,心中无限烦闷,也觉着窝囊。
从前当王爷时,他手握大权却是明枪暗箭,需得处处提防;如今没了王位,也没了权力,本觉得自由自在,可现在这一刻,他头一次觉着权力是这般重要!
他卫长天,没了王爷的权力,竟连夫人都保不住么?
他怎会变得如此窝囊!?卫长天一拳狠狠砸在桌上,木屑迸裂扎进皮肉,刺痛之余他忽然清醒了些。
不!不对!从前他是王爷时,处处受排挤歧视,还时不时遭人暗算,后来的权力地位是他亲自一仗一仗打出来的!
如今,虽未称王,可不代表他守不住夫人!
犹如醍醐灌顶,脑中纠结的一团乱麻被理成了条理分明的直线,卫长天站起身,昂首阔步出门——抢夫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