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不知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响,军医擦着额上的汗,缓缓从里面出来,面色不大对劲。
屋内传来杨青松的哭嚎,其中哀恸,屋外人不禁心中一颤。
杨婵冲进屋里去看他的伤势,卫长天目光投向军医,对方沉重的摇了摇头,“杨将军性命是没有什么大碍,可他的腿,被战马生生踩断,在下不才,无力回天!”
卫长天垮下了双肩,却又猛地想起来些什么一般,转头对孟闲歌道:“卿辞!你快去把卿辞找来!她人应当不是在军医营就是在家里!”
孟闲歌也恍然,应下转身跑出了门。屋中忽有瓷器碎裂之声,杨婵撕心裂肺的哭,“爷爷,爷爷你别这样!”
陆少方率先冲进门,便见杨青松倒在地上,药碗碎了一地,他还挣扎着想往外爬,杨婵死死抱住他,哀泣不止。
卫长天跨进门来,杨青松伏在地上,老泪纵横,“王爷,王爷我对不起将士们啊!都怪我啊!你处置了我吧!”
卫长天看着匍匐在地涕泗横流的杨青松,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良久,他叹了一声恒,将杨青松扶回床上,“处置之事回头再说,当下要务是将你的腿治好。”
杨青松腿断了,胳膊上的力气却还在,他拂开杨婵,推开卫长天的手,竟要单腿站立起来,“这条腿老子不要了!来人呐,把我的大刀拿来,让我杀回战场上,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卫长天无奈之下,只得施力将他摁了回去,他对陆少方道:“你看着杨老些,我去看看卿辞来了没有。”
他快步闪身出门,直走到庭中央,方才觉得空气中那沉甸甸的压抑感消了一些。
杨婵在后头跟着他,忽然绕到他身前,扑进他怀中,泪眼朦胧,“王爷哥哥,我爷爷他……不会有事吧?”
卫长天用未受伤的那一臂轻拍拍她,“不会有事的,卿辞医术高超,我相信她一定可以治好杨老。”
正说话间,便见孟闲歌扯着白卿辞快步跑来了。
白卿辞打眼一瞧,便见杨婵靠在卫长天怀里,醋意还未来得及发作,却见他右手臂上深深一道伤口,手指尖还不断地滴淌着血,在地面上汇聚成小小一滩。
她蹙起眉头,望向他,“受伤了?”
杨婵听了这话,急忙松开卫长天,定睛一瞧,才见他伤口颇深。她捂着嘴巴,“呀!王爷哥哥你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呢!”
卫长天摆摆手,“无妨,”他又对白卿辞道:“这点伤不碍事,我已自行点穴止血过了,你先去医治杨老。”
白卿辞低低叹了一声,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递给他,“你先自己上药,简单包扎一下,”她斜瞥一眼杨婵,“让她帮你上药也行,等我医治完杨老将军,再来帮你瞧瞧。”
言罢她还是不大放心,上前几步简单看了看卫长天的伤口,这才安心下来,“伤口虽深,却还在未伤及筋脉,不碍事。”
而后,她才急急走进房间,去查看杨青松的伤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