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王静怡满心欢喜,今天要去镇上买牛车,以后她家也算是有房有车一族了,许氏和刘大汉一商量他们没有庄稼准备买匹马打成马车。(起笔屋最快更新)
许氏早有买马的冲动,村里人大多忌惮他们是外来户,若之前买牛肯定会引起村里人的注意,刘大汉又经常不在家要是有人来偷马或抢马她根本应付不过来,现在徐家搬来这边大家也算有个照应,可以放心买马了。
找里正盖了章,许氏决定和王静怡以前去镇上,这两年她没怎么出过门更别说去镇上,村头坐牛车的人看到四人结伴而来,露出羡慕的目光,他们穿着打扮比一般村里人精致得多,徐茂青帮老屋交税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一二,徐茂森做了那等事儿他都不计前嫌,这样的二哥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了。
徐茂森田里的稻谷都生秧烂在田间,田氏不急是觉得大家危言耸听,之前鄙视她家田里野草多但只有她家的稻谷没有被风吹倒,这次又说要发芽生秧,她不信这个邪,最终的结果就是田里的稻谷都长出新苗了。
对徐茂青田氏也是怨恨的,既然税收都给了怎么不把地主家的租子一并缴了?四成的粮食她打哪儿给地主送去?
“二郎兄弟,快来坐!”牛车上的人一见徐茂青立马起身让出自己的座位,旁边的人跟着起身,“是啊,快来坐!”要不是王静怡的法子,稻谷不生秧也晒不干收进地窖,对徐茂青大家更多的是崇敬。
被热情的招呼,徐茂青有些不知所措,双手不停摆手,瞧着一边的许氏,他指着一个座位道“嫂子,你过去坐好,我们站着就成!”
许氏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朝人笑着道谢,对方一直晃脑袋说不用。
镇上没什么变化,如果真要有那就是城边卖东西的人多了起来,王静怡发现有些人只卖两个鸡蛋都不辞辛苦的跑来这边叫卖,换她肯定留着自己吃了。
买了三十斤细面和红糖,刘大汉等不及许氏的墨迹,和王静怡招呼了声就把许氏拽到卖牲口的地方去了。
小贩上前热切询问,“这位大哥,可是要买牛还是买马?我家都有得卖,来瞅瞅吧!”
刘大汉自是跟着去瞧了瞧,感觉马儿吃草分量够多,他朝一边的许氏激动道,“媳妇,这马儿好,能吃草说明拉货多,买下吧!”
“......”许氏仔细观察了下马匹,问了价钱后拉着刘大汉走了,一匹马要十五两,马贩子还真敢开口。
王静怡他两到的时候,许氏已经被拉着逛了好几家马厩,她看着一脸疲惫的许氏问道,“嫂子,可有合适的?”
刘大汉略微委屈的站在一边,抢过话说道“有倒是有,不过你嫂子看不中,这马不就是只要能干活就成吗?这么挑剔干啥?”还没说话腰上就迎来一掐,他赶紧投降,“媳妇说的都是对的,刚才我肯定眼拙没瞧出问题来!”
对于刘大汉自己吃自己酿下的苦酒王静怡已经习惯了,看着老板殷切的脸,她笑了笑,拉着许氏走到一边低声道“嫂子,这些都是贩卖马的马夫,咱要买就要买庄稼汉手里的,肯定会便宜许多。”
两人一敲定就转身走了,正给马儿顺毛的刘大汉见此赶紧跟上,“媳妇,你倒是等等我啊!”
两人逛了逛其他地方,徐茂青和刘大汉跟在后边,不发一言,徐茂青相信自己媳妇的眼光,刘大汉是所有的意见必须保留。
“两位买牛吗?”一个汉子站在两人面前,指着角落里一头没有长成的牛问道。
王静怡粗略扫了眼牛,体型不算高大,一看就是未成年的,“老板,你这牛能下田干活吗?”最近要把田里的稻草全部挖起来围着树枝成堆,以后捆麦秆的时候需要用到,之后便要把田犁出来等着明年播种秧苗,这牛太小了不行。
“能,当然能!”汉子很是激动的狂点头,“不瞒你们说,这牛是我那口子自己养的母牛产下的,家里还有两头这样的牛呢!要不拿出来卖了,牛每天吃的草就够家里人忙活,哪有时间去干其他的事儿?”
摸了摸牛毛,顺滑柔顺,肯定是常清理的缘故,“老板,那咋卖?”刚才听许氏说了牛的大概价钱,她想牛小了自家可以养大前提它是健康的就行。
老板比了个五字,家里的牛多了要是不拉出来卖了些,几头牛喂着真忙不过来,牛养多了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王静怡琢磨了下,比老牛要便宜些,不过和相同大小的牛以比较又稍微贵了,她踌躇着刚要转身走人就听对方说道“知道你觉得贵,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的牛犁田绝对没问题以后会越长越硕,不过最近得费些时间养着才行。”
徐茂青被说得有些心动,伸手拍了拍牛的鼻角,哼的一声绵延悠长,“媳妇,这牛我看着不错,你要不要再瞅瞅?”
王静怡询问了几个关于牛的相关问题,老板都细细回答而且问得不对了他还会细心纠正,没一会儿王静怡对养牛可以说是上手了,以前只知道牛什么草都吃,原来并不是如此。她估摸了下,五两银子的价位不是问题,牵着牛绳走了两圈没发现牛有什么异常,老板说得也对,牛自家养着不久就大了,等到冬天更是壮大,犁田肯定没问题,至于价钱,“老板,说实话,你的五两银子算贵的了,我们一庄稼人你也知道攒银子多么不容易,要是少些的话我就考虑考虑!”
“那就四两九百文,可不能再少了,回去得挨骂!”汉子老实的补了句。
王静怡爽快的让徐茂青掏出银子付钱,看刘大汉投来的目光很是艳羡便问了老板知道怎么挑马不?老板热心的说了几个要点,其中最重要的两项被许氏忽略了,检查马拉的屎以及吃草的速度,若屎是正常的马儿也就没啥大毛病,还有吃草的速度马贩子卖马的时候为了彰显自己马儿能吃肯定要不停喂马,这样一来马一天到晚肚子肯定是不饿的,那马若狂吃不止的肯定之前被喂了什么东西,感觉肚子空空的,马才会没节制一直吃。
“不过这也要分情况,若不是马贩子的话你们注意第一项就可以了!”老板好心提议道。
朝老板道了谢,四人很快按照老板说的法子相马,不一会儿便看好了一匹,之后就是打牛车和马车了......
看着对方都拉着一牲口,徐茂青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刘大哥,今日我们驾车回去!”
刘大汉回以一个必须得的眼神,两个男人都从对方眼里都看出彼此的兴奋。
驾着自家的牛车,徐茂青的购物欲也被激起似的,拉着王静怡买了两床棉被,原话是这样的:“媳妇,天气转凉,最近棉被多咱买两床回去,四弟一床咱一床,就当今年冬天屋里的添件怎样?”
王静怡也想今年冬天盖新棉被,徐茂青的话正中她意,买了棉被又逛了圈,徐茂青实在找不到买的,往家里扯了好几尺布,刘大汉都看痴了,没见过徐茂青这么大手大脚花钱的时候。
下午四人是去头筹酒楼吃的,一是照顾柳束博生意,二是把许子鱼和徐四郎叫出来改善生活,看到昂贵的菜单时,徐茂青惊出一身冷汗,坐立不安想要家去,因为价格贵的都抵上他一天的打猎钱了,王静怡挨过去瞅了瞅,啧啧,红烧鸭子就要六百文,无商不奸啊。
徐四郎却是一脸兴奋,手往桌上一拍,“小二,把你家东家叫出来就说中午有人请客,让他速来!”
柳束博高兴终于能宰徐四郎一顿了,脸上却不显半分,庄重坐下和他们寒暄。
当被问到他夏天收购的菌子卖多少钱一份时,他颇有成就的竖了几根大拇指,王静怡惊讶出声,“你光是卖汤就卖到五百文一碗?柳束博,你抢人呢!”
一旁的徐四郎晃了晃脑袋,“二嫂,你错了,不是五百文,是五两,而且只有镇上的大户人家来才能吃得到哦!”
难怪当时柳束博收购菌子的时候给的价钱那么高,那些和他赚的比起来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能撼动他一毫嘛。
看王静怡嘴角贼贼一笑,柳束博感觉有不好的事儿要发生,想起身走人又舍不得桌上的菜,最终还是他妥协问道“四郎二嫂可是有什么要和我说?”
“你还要菌子吗?”王静怡开门见山问道,见柳束博神情噎住愣愣的望着自己,她偏头看了看自己衣衫,朝徐茂青道“可是我脸上有什么?”
徐茂青摇头,偏头瞪着柳束博!
柳束博回神,摆手“你身上穿这么厚也应该想到山里没菌子捡,你哪有菌子卖我?”若她真有他不怕用高价收购菌子,毕竟不值钱的东西到他手里最后肯定卖的红火。
“我当然有菌子卖给你,不过味道要淡些,你要吗?”王静怡脑子迅速计算,这批货卖柳束博多少银子合适?当初把菌子晒干真是明确的事儿,没想到这都能卖钱。
“当然要,味道淡些无所谓只要是菌子就可以!”柳束博想知道王静怡是怎么把菌子保存下来的,两人很快敲定了送货时间和价钱,柳束博一阵肉疼的再加了两个菜,谁知徐四郎悠悠来了句,“为恭贺夫子今日做成大生意,这顿毋庸置疑是夫子请客的!”他觉得徐四郎的贼估计就是和王静怡学的,真够他头疼。
徐茂青买牛车的事儿在村里闹开了,分家半年就买上了牛车,很多人不约而同的在徐茂青家门口徘徊,前边围了一圈人在讨论牛车。
“二郎,你真是个有本事的,分家才半年就买上牛车了,比你三弟真是好太多嘞,都说好人有好报我看是真的!”
“是啊,二郎,我想问问四郎还没说说亲吧?他准备是说个什么样的姑娘,我人脉广是村里公认的,你说说你的看法,要是遇上好人家的姑娘了我第一个来找你!”
“二郎兄弟,你可别听他胡说,我姑姑家的小姑子有个女儿不错,今年六岁,我瞧着啊,配四郎刚刚好!”
“六岁?你也太搞笑了吧,没听过六岁就说亲的,你当是娃娃亲呢?”之前那人不屑嗤鼻,惹得说话之人不爽,“怎么就不能说亲了?村里别说六岁说亲的,一两岁说亲的都有,就你花花肠子多,四郎在镇上念书以后又是个秀才,你是想说你媳妇娘家大嫂哥哥的堂侄女吧?她今年都十八了,咱四郎才八岁了,你才搞笑呢!”
“......”刚拿着凳子出来的王静怡不知道原来男人也是这么爱说媒的!
徐家老屋被牛车的事儿也闹得不得安宁,主要还是徐老头对徐茂青有了疙瘩,一家人也过来看热闹,徐老头觉得徐茂青现在变了,牛车多贵,村里比徐茂青有钱的好些人都没买牛,为啥?白白花那么多银子在一头牲口上不划算,留着当聘礼都用不完他竟然用来买牛。
人多,徐老头没好发作等人一走他就低沉斥道“二郎,跟我进屋去!”
徐茂森和田氏远远的躲在角落,想上前又不敢的模样让徐茂青皱了皱眉,“爹,三弟和三弟妹来了!”意思就是咱有话就在门外说吧。
“你翅膀是越来越硬了,村头有去镇上的牛车,你还买来干啥?嫌钱多是不是?你买牛车的钱都可以买上一亩田了,你说说你......”徐老头指着徐茂青,胸口起伏得厉害,可见被气的不轻。
“爹,俺买牛车一是为了犁田,二是去镇上卖猎物也方便,平时问人家借牛车都是给了钱的,与其把钱给别人还不如把钱攒起来自己买头牛呢!”徐茂青耐着性子解释,对田氏畏畏缩缩的行为实在看不下去,客气而疏远道“三弟妹来这边可是有什么事儿?”
话刚溜出嘴就听咚的一声徐茂森跪了下去,“二哥,我错了,你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上次都是我的错!”
徐茂青被弄懵了,这搞的是哪出?“三弟,你这是?”
徐茂森语带哽咽,说一句话就扇自己一个耳光,“二哥,你骂我骂得对,我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还被嫉妒蒙蔽了眼竟和你对着干放你田里的水,二哥我现在是真知道错了,你一定要原谅我!”
“你先起来,这么跪着别人瞧见了多不好?”徐茂青四周瞧了瞧,还好村里人都走了不然不得说他以大欺小?板下脸冷声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爹娘,咱爹娘好好的在这,你哭来哭去不干正事儿过来找我原谅?”他深呼一口气,平定下自己的情绪,“三弟,上次我媳妇说的很清楚了,你不要因为我帮你交了税才意识到自己错了,你二嫂说的就是我说的,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要是没有及时发现,我家田里就一颗稻谷都没有,谁教你这么歹毒的?眼红别人就可以陷害别人吗?”
徐茂青对徐茂森做的那事儿仍耿耿于怀,可能是一个庄稼人的本能,对破坏庄稼的人说不出的讨厌。
“二哥,我知道错了!”徐茂森言辞恳切,王静怡仔细观察徐茂森的面部神色,觉得他不是那种大度的人,不然以前怎么不来道歉非得等到自己买了牛后?
不愧是夫妻,徐茂青立马问出了她心里的困惑,“三弟,你家又遇着什么麻烦事儿了?”
没料到徐茂青会问这个,徐茂森一时卡住,看了看旁边对他挤眼色的田氏,一咬牙,两滴泪从眼角流了出来,“二哥,我知道错了你一定要原谅我!”
徐茂青不说话,拉着牛车就要进院子,徐茂森爬起来跟在徐茂青后边一脸讨好,田氏顺手接过王静怡手里的凳子,“二嫂,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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