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郑力带领军队赶了一天的路到十三道沟的时候,开始大声斥责刘义,但刘义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样子,你禁军七八千都扛不住,要我们一营不到两千人去正面拼杀,老子才不干。副将说了,自己家底浅,还是副将自己出钱好不容易才有了现在的这点家底,拼什么。
部将拉住要拔刀的郑力,提醒他不能杀刘义,都不是一支军队,永胜军有自己的将主,何况对方还是个都虞候,杀了他,自己也会完蛋。忍住怒气的郑力问了山贼的方向,当他知道山贼没有沿着十三道沟回阆州,而是绕着驼背山向潼川府进发时,他顾不上发火了。
“全军马上出发”郑力没有理会疲惫的将士,潼川府来路的驼背山下面,驻扎着他唯一的一营骑兵,那是他的心头肉,还是在蔡大人的暗中资助下,好不容易才组建的一营千人的骑兵,由于骑兵不能上山,只能在山下扎营。如果毫不防备,被山贼袭营,后果就不堪设想,他要带人马上去救,连夜去救。
当天色开始朦朦发白的时候,郑力带着疲惫的士兵赶到了骑兵营,他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尸首横七竖八,还没有穿好战甲的士兵躺了一地,除了几匹死马,所有的战马都不见了。营帐还在零星冒着的火苗。一个活的都没有,骑兵营全军覆灭。
郑力命人掩埋好军士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派斥候四处打探,然后安排警戒就地休息,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军士太累了。
“敌袭,敌袭”郑力马上走出营帐,刚才和衣咪了一觉,听到敌袭,陡然惊醒。看到营帐两翼都有山贼攻击,但好像人数不多“报将军,两侧面各有千人袭营”
“慌什么,我们还有六千人,还怕他区区两千山贼,分两路迎敌”郑力马上组织反击,还真有效果,两路的山贼被他的人马迅速打退,而且开始逃跑了。看着两路追击的人马,郑力脸上有了一丝笑意。突然,他的笑意凝聚了,地面有些抖动,轰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进,这声音太熟悉了,“是骑兵,快撤回来”
来不及了,一支三百人的骑兵转眼就到了,很奇怪,他们没有理会被追的四散开去的山贼,而是直接扑向郑力和护着他的亲卫,很明显这支骑兵就是冲着郑力去的。
郑力一边要亲卫挡住,一边朝后跑,二百人的亲卫很快被冲散,骑兵巨大的冲击力根本不是人的身体可以挡住的,很快,亲卫兵死伤大半,他们没有逃跑,而是护着郑力后撤。主将阵亡,亲卫必须死,这个规矩他们是知道的。
郑力感到背后凉飕飕的,在逃命的同时,还不时的回头望向快冲过来的骑兵,迎着太阳的光线,他看到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冲在最前面,那身影好像在哪见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他”回过神的郑力刚想说出一个熟悉的名字,一支利箭从喉咙快速穿过,他倒了下去,睁大双眼,“张....”喉咙里刚发出咕噜声,一只马蹄踏穿了肚皮,他狂喷了一口血后,迅速被马蹄淹没。
潼川府在恐惧中过完了元旦,迎来了宣和四年,同时也迎来了奉化军的失败,八千多人,死了二千多人,逃回不到六千人,主将郑力阵亡,粮草辎重全部落于贼手。冯拓很焦急,人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他已经向朝廷发六百里加急奏报,但他知道,以蔡京为首的朝廷中枢,估计不会理他,他仿佛可以看到蔡涤在兴元府哈哈大笑的样子。
“启禀大人,张以求见”有人来报
“张以回来啦,他不是要开春才回吗,元月都没有过完,他就回来啦”冯拓忙吩咐道“快,快,叫他进来”
“卑职参见大人”张以上前作揖道。
“这么快就回来啦,一行还顺利否?”冯拓问道。
“回大人,还顺利,就是听说贼寇来犯,卑职日夜兼程赶回了”张以朗声答道。
“好,好啊,时刻心系我梓州安危,本府甚慰”冯拓勉励道。
“卑职愿领兵剿灭贼寇,为大人分忧”张以马上道。
“好,你如果能将贼寇打败,我向朝廷奏请你为奉化军都监”冯拓又黯然说道“贼寇势大,郑都监都死于贼手,不求你剿灭贼人,能驱逐出我梓州一路就万幸了”
“卑职定不负大人所托”张以马上表态“只是.....只是求大人将卑职刚从吐蕃换回的八百匹马拨给永胜军”张以有些为难的说。
“呵,你小子好算计,本府花大钱买你周家的马,又拨给你永胜军,谁不知道永胜军是你周家商队的镖师军,唉,也罢,前阵子你周家也出了大量钱粮来整军,准啦,拨给你吧,但你记住,一定要打走贼寇”冯拓很无奈的说道。
“卑职定不辱命”张以信誓旦旦的说。
“好,你马上去整军,我调拨钱粮军器给你,明日就出发”冯拓马上表态。
这次剿匪,张以没有调回全部永胜军的人们,只带刘义一营和刚从吐蕃回来的一营,不到五千人,外有八百骑兵,高大的青唐马不是蜀中的驽马可以比的,一路大张旗鼓的向驼背山进发。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战斗,当张以带兵到达驼背山的时候,山贼开始后撤了,这回是真撤了,张以率军一路追击,直到阆州边境,缴获了不少的辎重,然后快马回报冯拓请示是否继续追击。
冯拓得到回报大喜,长吁了口气,打败贼寇就行了,只要让贼寇知道梓州军的厉害,不敢轻易来犯就可以了,贼寇回了利州就不关我梓州的事情,何必靡费钱粮。他当即指示,守住就行了。
当军队在驼背山又驻扎下来的时候,张以指示骑兵队将孔平,带着八百骑兵去阆州机动出击作战,不错,是孔平,义勇军第三营的营将,早在张以出发去吐蕃前他就和一千多“流民”加入了永胜军,张以要求他负责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