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以占据了麦积山,刘大胡子留下的粮食和财宝还真不少,看着一箱箱的金银珠玉,张以开始憎恶目前这个懦弱的大宋朝廷,这些东西都是脏物,上面还有斑驳的血污,颜色有深有浅,这是多少大宋子民的性命。
张以要亲卫将金银珠宝抬到山后一个隐秘的地方埋好掩藏起来,带着一些口粮下山了。这次他不能再大张旗鼓的走官道,而是准备昼伏夜行的进入绵延的陇山,然后翻过秦岭。
进入山林,张以一行人就彻底安全了,翻山越岭本来就是他们的强项,三天后,张以一行人到达了秦州和凤州交界的高桥,他们弃马进入了莽莽的秦岭,只要翻过秦岭,就到了利州路。
秦岭山地是古老的褶皱断层山地,山多林密,成群的斑羚、野猪、小麂等动物,满山的雉鸡飞来跳去,还有一些大型哺乳动物,真是狩猎的好地方,这可令到一行人兴奋坏了,张以也很高兴,他想起了在刘岭狩猎的日子。
“这真是块宝地啊”张以和大家吃着鹿肉,心里想以后怎么开发这块宝山,满山的好东西,大宋的秦凤路是关中到巴蜀要道,大宋和吐蕃西夏的连连征战,搞到秦凤路这么好的地方盗贼蜂起,民不聊生,张以摇了摇头。
“将主,我们往东就到褒水,沿着褒水河下就是武休关,往西一百多里就是沮水,南下到定军山,请将主示下,走那条路?”亲卫队长郭华问道。
武休关南面就是兴元府,恐怕种师中在武休关北面布置了重重人马,而西面的定军山则是群山的延伸,不适应大军围剿。张以沉吟了一下,吃完了手中的鹿肉,拿出手帕擦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道“外面打探的人全部回来集中,我们走武休关”。
武休关是秦凤路凤州最南的一个关口,为了防止西军突袭,张以派了齐小羽带大军在武休关南面把手,虽然没有发生过战斗,但两边都没有松懈。
张以想看看西军到底怎么样,历史上的北宋的名将大都在秦凤路成名,韩琦、富弼、狄青、曲端、吴玠更是西军不同时期的骄傲,连童贯都是在西军中百战成名。张以不知道现在的种家军和折家军的战斗力怎么样。
元月快过了,但初春的寒气依然很重,天刚大亮,种师中匆匆起床了,还没有洗漱,亲卫就来报告,昨晚武休关被人袭击了。
种师中赶到军营的时候,一个都虞候和一个监军在军营外垂手而立,看到经略使大人到来,都低下了头。
“说,怎么回事?”小种经略相关脸色铁青问道。
军营外站着的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种师中也不看他们,转头下马进了军营。
到了指挥节堂,一个军营当晚值夜的小校告诉了他大概的情况,昨夜有一伙人在三更时进入军营,将在外值夜的士兵制服后,捆起来塞住嘴,没有惊动军营里士兵,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牽走了三十匹战马。
种师中颓然的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混账,真是岂有此理,张以辱我太甚,来人,将昨夜值夜的都虞侯拉出去斩首示众,监军杖三十”。
突然,种师中看到案几上有一封信函,他忙问道“这是什么人给老夫的?”
周围的人都摇头表示不知道,如果有人私自进军营节堂,那是要砍头的,何况现在还是一路的经略使在此,种师中狐疑的将信函打开。
信得落款是张以,张以知道君子欺之以方的道理,昨晚他们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进入了武休关军营,看来秦凤路的军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武休关在秦凤路南面,但军队也不至于这么差,张以实在看不过眼,才给种师中写了一封信,张以知道他的这封信会要让很多人日子不好过,但他还是写了一封极其奚落的信,将秦凤路的盗贼猖狂和西军松弛写得不堪入目。
种师中老脸涨的通红,看了这封信,平时修养很好的小经略相公怎么都挂不住了,抬手准备将手中的信函撕掉,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又缓缓的将信函放在案几上。
“来人,将此信抄送到我秦凤路每个州县,秦凤路从今天开始缴匪练兵,有不尊号令阳奉阴违者,斩!”种师中一字一句都透着杀意。
张以将自己说成了尸位素餐的不作为者,虽然有些过,但有些情况还是属实的,秦凤路百姓的生活本来就很苦,现在还草寇林立,这两年,大量的流民去了利州路,这就说明张以主导的三府路的确比他经略的秦凤路治理得好,大哥种师道给他来信也提到三府路的情况,但他却认为大哥言过其实。
当然,种师中还不会相信大哥是得了张以的贿赂帮这个所谓的奇人说话,自己没有亲眼看到三府路的情况,打死他都不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能在短短两年将三府路打造成大宋的乐土。
张以回到了三府路,他远远的看到了带着一队人马过来的齐小羽,立即打马上前。
“哈哈,我就说,你是天上孤煞星,要你命的人还没有出现啊,老哥我才不像他们,还在担心你的安危”齐小羽指着后面跟着的一大群人说道。
张以沿着齐小羽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三府的大员和影子内阁几乎都到了,有周兴,欧阳毅,范阳,齐小娥也过来了,看到大家焦虑的眼神,张以忙翻身下马,拱手作揖。
“周掌柜也来了,真是罪过,张以在此同各位陪不是”张以微笑着大声道。
“侯爷,可不能再开此等玩笑,老夫收到密报后,几天没有合眼,你现在是什么人,是身系万千人身家性命的脊梁骨,你要有个什么闪失,叫大家何以自处啊”周兴可没有心思开玩笑,面色冷的厉害。
“大家的意思张以明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张以也收起笑容,又拱手谢罪。
“白忙活了,我们还准备带大军过秦凤路去接你”齐小羽笑着缓和气氛。
张以知道,现在自己是朝廷钦封的侯爷,真正的宣抚使,执掌三府路,对于三府路来说,大家现在都是名正言顺的大宋官员,彻底的摆脱了谋逆的嫌疑,这在极其注重名节的大宋,无疑给了大家一个真正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