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远离兴庆府了,往东就是怀州了。张以要小越停下车,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李诺兰比他以前见过的孕吐都厉害,这是西夏的儿女吗?张以都怀疑这位郡主是不是来自江南。
车停下来了,小越迅速下了马车,和狗娃五人围着张以警戒,都是背对着张以,没有去看张以和李诺兰,这是长期作战形成的习惯。
张以扶着李诺兰下了马车“给,簌簌口吧”张以递过去一个扁铜壶,壶嘴很小,可以直接喝水。
李诺兰接过铜壶,看着壶嘴有些犹豫,看来是不想喝男人碰过得壶嘴,张以笑了笑,还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在这个时候还这么讲究。
“后面有人追,不想被抓回去就快点收拾,我们还要赶路”张以不动声色说道。
李诺兰睨了张以一眼,咬咬牙灌了一口水,很快咕噜噜漱口,然后噗的将漱口水喷出老远,又将水壶递还给张以。
张以将水壶盖塞住,看着李诺兰随手拢了拢纷乱的长发,张以一愣,像,不是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这个现代女孩子经常的动作突然出现在此时,张以不由得神情一痴。
“还不上马车,还说要赶路”当听到李诺兰不满的声音,张以迅速回过神来。
“有人过来”负责断后的狗娃声音在后面传来。
“上车,继续出发”张以挥挥手,和李诺兰先后上了马车,小越也跳上车辕扬鞭出发。
这次马车就变得慢很多了,当李诺兰在马车上刚坐好,看到张以右手托着一个小手帕递到眼前,手帕上放着几颗绿色的类似糖霜的东西,他抬眼看了张以一眼,似乎充满疑惑。
“这是广南的薄荷萃汁然后用糖霜熬的,要不要试试?”张以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李诺兰,薄荷糖是小静喜欢的东西,张以很早就弄出来了,不过他没有准备将它公开,弄这东西可花了张以不少功夫。
李诺兰伸手拿了一颗,缓缓放到嘴里,随着一丝甜意入喉,一股清凉瞬间袭来,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很神奇,刚才的恶心和萎靡顿时一扫而空。
李诺兰睁大双眼看着张以,张以笑了笑,这个年代,薄荷糖绝对是好东西,相信没有女孩子能够拒绝。
知道了薄荷糖的妙处,李诺兰马上又伸手去抓手帕上剩下的几颗。却见张以忙将手缩了回去。
“小气”李诺兰又白了张以一眼,伸出的右手讪讪的收了回来。
“这东西吃多了也不好,影响胃口”张以笑着说道,从出城到现在,终于可以和这位郡主说上话了。
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张以的马车被围住了。
“少爷,我们被人围住了”小越在车辕上对着车内的张以说道,他可不是害怕,是在等张以的意见。
车厢里的李诺兰脸都白了,忙朝张以双手连连摇摆,示意他不要出卖自己。
张以笑了笑,没有说话,撩起车帘一个健步跳下马车。
还是上次在鸣沙城碰到的濮王十几个家将,为首的还是那个军官。
“哈哈,还真是有缘分,将军”张以打了个哈哈。
西夏军官跳下马,其余士兵也跳下马围了过来,军官态度还是那么傲慢,看了张以一眼,大声道“把郡主交出来,否则,休想走脱”。
张以朝小越使了个眼色,小越立即心领神会,右手大拇指朝上扬了扬,然后将大拇指翻转朝下,随行其余四个亲卫都清楚看到了这个动作。
“我要是不交呢?”张以微笑着说道。
西夏军官轻蔑的笑了笑“找死”手中的马鞭已经高高扬起。
“啪”的一声清脆的鞭声,在场的西夏士兵都呆住了,主将的马鞭没有落下,脸上却是扎扎实实挨了一鞭,是离自己老大最近的一个宋人抽了老大一鞭。
这位家将没有带头盔,一条鲜红的鞭印斜在脸上,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啪”又是一声脆响,家将又挨了一鞭,这次响声更大,又是一条鲜红的鞭痕出现了,这家伙脸上出现了一个大红叉叉,很像小学生做错题目被老师无情的划了个大叉。
出手太快了,根本看不清楚。
西夏军官暴怒“大胆,给我....”。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肚子上又挨了一脚,顿时仰面倒地。
这一脚是张以踢的,张以没有理会已经短兵相接的其他人,一步跨到西夏军官身边,一脚踩在西夏军官右手上。
“啊”又传来一身惨叫,西夏军官赶到右手一阵钻心的疼痛。
“你上次绑了我,我没有为难你,这次又如此无礼,这是濮王教你的待客之道”张以蹲下身说道。
西夏军官面色酱紫“你找死”。
张以冷笑着摇摇头“还不悔改”。说着脚上又用力一碾,又是一声惨叫,这只手算是废了。
听到外面有打斗声,李诺兰掀起车窗帘子一角,她呆住了,她刚好看到张以踩着王府的家将勃合赤在说着什么,旁边打斗声音太大,她听不清楚。但看到面带微笑的张以在混战中还若无其事的和勃合赤说话,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作为王府家将,忠诚当然是第一位的,但身手也绝对不会差到那里去,比一般的士兵肯定是要强很多的。但一开始就被张以踩到脚下,这不由得这位西夏郡主不震惊。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半盏茶的功夫,十二个西夏士兵都倒在地上哀嚎,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也没有缺胳膊少腿,但伤得都不轻,反观张以的亲卫,只有一个衣服被划烂了一块,这名亲卫在张以面前还很不好意思低下了头,他可能觉得自己很丢脸。
张以没有继续为难这些王府的人,他又低下头对勃合赤说道“你回去告诉濮王,我会保护郡主,郡主的消息我也会随时知会,还有,以后不要这么大火气,这样不好,大家都难做的”。
小越听着都想笑,看着少爷一本正经的说教,他真的想笑,以前少爷很沉闷,根本不会和别人磨牙的。
张以起身道“收了他们的马匹,出发”。
当张以再次回到马车厢的时候,看到李诺兰眼睛瞪的老大怔怔地看着自己,好像看一个怪物一样。张以嘴角又出现了那招牌似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