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也不知道轩辕和他玩的哪一套,说道:
“大事不好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轩辕刚把兽皮拉了过来,一听荒年大喊大叫,不禁问:
“出什么事了?”
“打起来了!”
“谁和谁打起来了?我知道又是梦,对不对?你肯定是梦里边的人物,等我努力醒来。”
据心理学家讲人类的梦一般是没有规律可讲,轩辕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深谙此道。忽然跑出来一个人,毫无征兆地说打起来了,实在荒诞得不能再荒诞,这种逻辑上走不通的话也只能在梦里面出现,真不知道轩辕是中了魔怔,还是成心跟荒年闹着玩。
“是族民,族民和士兵干起来了!”
轩辕一听,逻辑上对上了,立马像一只猴一样跳了起来,说道: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打起来?”
“反正是打起来了,赶紧去看看!”
轩辕来到宫门外面,男女老幼人山人海,轩辕赶紧问荒年:
“父亲知不知道这件事?”
“父亲还不知道,我就来找你了,不能什么事情都烦劳父亲啊!”
轩辕第一次感觉到措手不及,但如果他都不能保持冷静,那局势会更加不堪,轩辕佯装镇静,嘶声吼叫道:
“大家不要吵了,不要吵了。”
没人会去在意轩辕的话,底下喧哗一片,炸开了锅般地熙熙攘攘,轩辕差点没给气糊涂,轩辕说道:
“我是大王少子,大家不要吵了!”
这句话很管用,底下声音慢慢变小,轩辕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为什么聚众滋事?你们闲得没事做吗?”
“我们拒绝修河渠,饿死也不去修河渠。”
一个老人觉得自己活够了,在无人说话的时候来了震耳发愦的一声,说出了大家共同的声音。接着又吵了起来,接连说道:
“我们不去修河渠,不去修河渠!”
这也算得上是一次抗议。轩辕说道: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我知道大家的难处!”
轩辕这么一说,族民不说话了,洗耳恭听轩辕到底会说出什么来,也可能族民们觉得这人说话应该算数,所以才安静了下来。轩辕继续说道:
“修河渠也是为了族民,我得到了什么?谁能告诉我我得到了什么?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利益,那我为什么?我父亲为了什么?大家想过没有?”
底下鸦雀无声,安静了。
“说实话我也不想劳民伤财,自己受累还不讨好,我父亲因为这件事整天寝食难安,他不是想从他的子民那里榨取利益,而是真正想为族民做一点贡献。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们。”
轩辕说完之后效果很好,全场为之动容。抬头望着这位少年想听接下来的话。
“我会为大家着想的,我知道有很多人经济不允许,真不能担负的话可以说出来,我们不强求,但是要有理有据。修河渠是为了整个氏族,不是为了某个人,要是成功了我们子孙享福,要是不成功我们都会完蛋。所以应该万众一心,而不是在氏族危难的时候背后捅刀子。”
族民被说服了,轩辕说出了心里话,他希望族民也能理解领导者的难处。荒年面容平静地看着底下的族民,轩辕使了一个眼色,说道:
“你去了解一下,族民家里有难处的就不要征了,征民这件事我们亲自办,跟父亲通报一声,把这件事交给我们,一定得办妥,让父亲放心。”
荒年点了点头。
轩辕对族民说道:
“你们先走吧,不能去的我们不会勉强!”
族民们也都觉得没有意思了,纷纷离开。
轩辕把这件事连忙告诉了父亲,少典应该早知道这件事,但却一直躲在幕后,没有现身。
轩辕要求自己和荒年亲自征民,少典很同意,也只有这样了,轩辕去征民,实在是最合适不过,一方面展现了修河渠的重要性,再者也能亲民,了解底层人的生活。
少典便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了轩辕,他很相信自己的儿子。
轩辕和荒年带着大鸿和应龙等十几个人到每家每户探访,看见老人轩辕一定先拜过,然后悉心向每一个家庭解释修河渠的利害。要是有鰥居和寡居的老人轩辕一定聊一会儿话,了解他们的看法,然后再送上慰藉的谷子。轩辕的走访带来了很大效应,虽然自己一天累得够呛,但是却收到了很好的回馈。天下没有白用的功。能量守恒定律在人与人交往间依旧遵循。
另外轩辕让每一户人家带上一半的粮食,预计两年就能修好,其他粮食族内提供。
轩辕的举动感动了每个有熊族民,将心比心族民应该团结起来,一定要摆脱狩猎生活,自己重粮食,安居乐业。
四族族长各自提供了五百人,总共加起来有一万多人,轩辕觉得这个人数够了。
修河渠这件事最初是由两个儿子发起的,看来他们的眼光很独到。少典准备把这件事交给两个儿子去办,自己不能离开有熊,有熊是诸华的心脏,一旦有什么闪失事情就大了。
不过少典心里还有一件比这更重要的事,两个儿子也不小了,总要成个家啊。光是轩辕的事附宝就不知道提了多少遍了,少典多年养成一个习惯,要么就不说,要么说了就必须做,两个儿子会不会打破他的惯例就不知道。
这天少典在自己的居室召见两个儿子,两人不知道叫去的目的,还以为要谈什么国家大事。这次他们失算了。
少典在床上坐着,一看两个儿子来了,笑得很灿烂,不拘一格,说道:
“来,坐过来!”
两个人懵了,这是什么节奏,父亲很少这么客气,少典给儿子的印象总是一本正经,不是板着脸就是苦着脸,两人都已经习惯了,可是今天忽然摇身一变,从饿狼变成绵羊,大事不妙啊,颠覆了轩辕的世界观。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少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
“你们也老大不小了!”
这句话轩辕怎么觉得那么熟悉,好像哪里听过。
“所以啊,是不是该筹办一下喜事了?我昨天晚上梦见你祖先质问我身后之事,我竟无以为答,哎……”
轩辕总觉得自己还小,母亲老是说什么妻子妻子,他压根不知道娶个妻子怎没用,好像没什么概念。
“父亲,我这个!”轩辕开始扭扭捏捏,无言的推辞。
荒年已经和听訞私定终身,一听父亲说起这事,跪下来说道:
“希望父亲成全我和听訞!”
少典乐了,说道:
“好好好!我早知道你们的事儿了,听訞那孩子停挺乖巧的,也适合你,我为什么不答应,就是这孩子太苦命,以后一定好好善待她。”
荒年笑着说道:
“谢父亲成全!”
少典叹了一口气,轩辕想糊弄过去,连连道喜:
“我早看出来他们两个是一对了,祝福祝福!”
怎奈少典还没糊涂,靠糊弄是不行的,少典叹了一口气,说道:
“荒年有着落了,轩辕你呢?”
轩辕眼神慌乱,危难地说道:
“父亲,我——这次修河渠事关整个诸华,我一定尽心竭力,私事就不谈了,我不想荒年,已有意中人了,还是先搁置搁置为好。”
少典本来觉得自己一世忽悠,忽悠本事虽不能登峰造极,亦是炉火纯青,怎么可以这没轻而易举就被初出茅庐的儿子忽悠?说道:
“不行,你母亲不知道提了多少遍了,一定要找一个,成家立业,我好告慰列祖列宗!”
轩辕被逼得无路可退,眨了几下眼睛,说道:
“父亲,还是等修河渠回来再说吧!”
少典是忽悠和反忽悠专家,这一招真是显而易见,为了彰显一个父亲的虚怀若谷,少典说道:
“既然这样,我给你物色一个,西陵氏有个女子听说很漂亮,你走了我派人把亲事定下来,等你凯旋之日再过门!”
轩辕心凉了半截,看来单身计划在父亲“无微不至”的照顾下要破产了,轩辕内心疾呼,然表情还很稳定。愠愠地答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