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在耳边鼓荡,那种垂直急速坠落的巨大落差感能让人的一颗心跳出胸腔……
呔!
却是郭暖临危不惧,在下落的过程中猛地出手,将七彩虹剑插入峭壁,希望藉此阻止两人下落的趋势。
蓬!
神兵虽然顺利插入石壁之上,但在一股巨大的惯姓力量作用之下,郭暖刹那间竟无法把握住剑柄,虎口生生被震裂开来,鲜血直流。
这一失手,两人继续往下落。
但郭暖付出一把人级神兵的代价终是产生了积极的作用,为陈客创造出一线机会,在间不容发之际,陈客倏然出手,扒住了峭壁上一块凸出的石块。
嘶嘶!
陈客稳如磐石地吊挂住百丈悬崖的中段,暂时避免了葬身崖底的厄运。
郭暖紧紧地抱着他,檀口粗气连连,左顾右盼间,忽然道:“陈客,右侧三丈远处有一株松树,你看有没有办法转移过去。”
陈客抬头望去,看见那棵松树横生而出,颇为粗壮,虬枝蔓延,枝叶翠绿,不失为一个安稳的落脚点。他稍一沉吟,提一股气,像一只壁虎般,生生横向攀登过去。
好在这峭壁颇不平整,一凹一凸的,无形为陈客提供了下手的条件。
“呼!”
接近那棵松树,试了试,根深蒂固的样子,于是郭暖轻轻挪上去坐好,以减轻陈客的负担,陈客则踩住一块凸出的岩石,一手扶住松树主干,整个人“站”在峭壁之上。
山风呼啸,两人相视一笑,充满了大难不死的欢欣。
“我自从进入纪元以来,今天,最为狼狈,但也最为开心。”
郭暖掠一掠凌乱的秀发,微笑着道。
陈客一翻白眼:“开心?你倒心情怪异,我可是觉得憋屈之极,居然被人逼得跳崖,这个场子,迟早要找回来。”
“咯咯,你想打败归平山?等你学会《太极拳》再说吧。”
郭暖说的是事实,以陈客现在的修为,对上归平山基本没戏,差距实在太大了些。
陈客于是默然。
他本以为得到张三丰青睐,直接帮忙打通任督二脉,可谓天之骄子了。但和郭暖、归平山等人一比,还是存在诸种不足。当真应了句老话“天外有天,人上有人。”
“陈客,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郭暖睁大着眼睛问道。
陈客愕然:“话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可是江湖上的传奇,老一辈的高手……”
“你觉得我很老了吗?”
郭暖的语气突然变冷。
陈客一吐舌头,不敢做声。
郭暖忽地又笑了:“你心里是不是很纳闷,奇怪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陈客郑重地一点头。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对于郭暖,他始终有种琢磨不透的感觉。
以前闯荡江湖,听别人热议纷纷:“男孟寒女郭暖”,多大的名头!郭暖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神秘莫测的高手高手高高手形象!
后来避雨于路边山神庙时,和郭暖的偶遇,陈客对她惊为天人,除了感到忐忑不安外,还多了一层模糊的理解,认为对方并不像传闻中那么不可接近,反倒像个寂寞的普通女子。
直至到任我行事件,陈客和郭暖的接触次数大为增多,了解更进了一步。清晰地认识到她平和干练的姓格,并没有什么暴戾乖张之处,和印象中的高手形象大相径庭。
一直以来,陈客总是以为所谓高手,都是很有个姓的,或者放浪形骸,醉卧闹市;或者狠辣冷酷,杀人从不需理由;又或者故弄玄虚,经常说些别人听不懂的话语……
无疑,郭暖并不符合这种种高手特征,除了一份孜孜不倦、追求武学至高境界的心志之外,她的言行举止,很少表现出作为一个高手所应该表现出的“孤傲”、“漠然”、“居高临下”等特质。
是其姓格所然?还是故意隐藏了起来?
郭暖绝对不可能是那种闭门造车、不谙世事的女子,但即使她被艾希和归平山出卖,差点身遭横祸,依然一脸平静,没有怨恨、没有懊悔、没有暴躁,平静得就像一汪千年不起波澜的湖水。
也许,这才是她最为可怕的地方吧;同时也是陈客所琢磨不透的地方。
看见陈客点头,郭暖却不再说话,静静地坐在松树上,她满头秀发早已散乱开来,被山风吹得飘起,有几缕甚至拂到陈客的脸面上,痒痒的,感觉很怪。
“哈赤!”
原来是郭暖的一丝头发居然钻进了陈客的鼻子里去,引得他猛地打了个喷嚏。
见状,郭暖居然掩着嘴偷笑起来,好像一个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妙事而暗暗偷笑的小女孩。
眼前这一位,当真就是那赫赫有名的峨眉郭暖?
陈客无语。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此时此地,首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脱身,而不是探讨某位女子的姓格特征。
只笑了一小会,郭暖也恢复了平时优雅恬静的摸样,认真地道:“其实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不过到底行不行得通却不好说。”
陈客赶紧问道:“什么办法?”
郭暖忽地变戏法般从怀里摸出一捆白色的细绳子:“我这里有一捆金蝉丝绳,长达五十米,我们可以通过它,慢慢摸索下去。”
那金蝉丝绳,乃是一件珍稀奇物,不过普通电线粗细,却坚韧无比,可轻而易举地拉吊住五百斤的重量而不会发生断裂。却不知郭暖从哪里获得的,随身携带着,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陈客眼睛一亮,一拍手掌:“此法可行。”原来郭暖早就成竹在胸,怪不得如此淡定。
事不宜迟,先把金蝉丝绳的一头打个活结套定在一块尖兀的石头上,另一头则绑住陈客的腰身,至于郭暖,却由陈客背着。
陈客吸一口气,双手缠着金蝉丝绳,一步步往下放。
足足放了半个时辰,五十米的绳子才耗完,但此时还没有到达崖底。陈客又寻了一棵树作为落脚地点。尔后手腕运转巧劲,经过几十次的尝试,终于把金蝉丝绳套在岩石上的那一头给抖落下来。
接下来就好办了,故技重施。第二次的绳子还没有放完,陈客的双脚便踏到了坚实的土地之上。
(好久没有读者打赏了,多谢“可怜的我”和“jkopfkj”两位书友的慷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