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夙锦的房间在走道最后一间,靠窗,临海,是最豪华的总统套间。
萧念微微整理了一下,才脚步从容的朝那间房走去。
临了,两个黑衣保镖样的男人站在门口,拦住了萧念的脚步。
“干什么的?”一人态度沉着冷漠的问道。
听刚才走道上有人说,有个小孩进了这一层,那肯定是这里了,萧念左右看了一下,没有发现棉花糖的身影。
她不能确定棉花糖是离开了,还是真的进了房间。
小小的他机灵得很,如果真的进入了房间,遇见了晏夙锦,那后果不堪设想。
过了几分钟,萧念换了一身打扮,化了个浓妆,再次来到了这间总统套房面前。
“你是谁?”还是刚才那个拦住萧念的男人,还是那种态度。
不过这一次,他似乎看不出来面前的这个女人刚刚来过了。
萧念故意松了松衣服,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衣,单手极其妩媚的甩了下长发,“我是晏先生叫过来的。”
“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吗?”那个男人又问道。
靠!萧念在心里咒骂了一句,这人屁事怎么这么多。
“我如果没有晏先生的允许,又怎么敢私自来房间找他。两位大哥行行方便,我这特意打扮好了,来房间等他的。”
两人面面相觑,“要不,先给晏先生打个电话。”
“你们觉得晏先生能让你们发现他这样的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到时候你们的晏先生知道你们多管闲事,依他的性格,恼羞成怒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见两个男人像是吓傻了样,萧念又故作轻松的说道:“我走了,那你们的晏先生怎么办?长夜漫漫,人家可是晏先生亲自挑选出来陪他……欣赏夜景的~~”
眼眸轻转,萧念卯足了劲儿的放电,她长得本就精致,此刻化了浓妆,更是透着魅惑人心的妖冶。
那烟熏妆,透着叛逆,混合着妖媚,又是别有一番风味。
两人看着这个世间尤物,喉间紧的厉害——
萧念眼见有戏,当即上前一步,这次,却是沉下了脸,“现在,还不放我进去吗?”
眸光凌厉,和着那骨子里透出的高傲,赅得那两人一怔,男人回神,只觉得这女人不是什么善茬,若真是晏总的女人,得罪了她,他们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何况,一个女人,他们在外面守着,还能怕她捯饬出什么事不成?
两人对视一眼,果断决定让路!
萧念勾笑,仰着下巴推门而入,侧身,关上门的瞬间,忙捂着胸口长长舒了口气,为了儿子,她也是拼了!
在房间里寻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儿子的身影。
萧念开始回过神来,一定是自己刚刚想快点找到儿子,想得失心疯了,才会跑到晏夙锦的房间来找。
不好,别到时候儿子没找到,倒把她搭进去了。
萧念正准备出去,手机铃声适时的响了起来,她赶紧将铃声调到最小。
才看清来电显示是秦九洲的。
“什么事?”她压低声音问道。
“找到棉花糖了吗?”那边,是秦九洲低沉的声线。
“还没有。”萧念如实说道。
“别找了,刚才我的人看见他在酒店门口,你快去酒店门口看看,我随后赶过去。”
听到秦九洲说棉花糖在酒店门口的话,萧念的心里仿佛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可是,还没等她庆幸完,却听见门口,那熟悉的男性声音。
她暗叫一声不好,是晏夙锦回来了。
萧念一边咒骂,这个男人有美人在身边,回来这么早做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或许他就是携美人一同回来的呢?
到时候自己将如何自处?
她想躲进房间的洗手间里,但是看样子,已经来不及了。
“晏总,刚刚有个女人,说是你喊的,进了房间。”门口,响起保镖大哥的声音。
萧念倚靠着门背,真是叫天无门,自己这特么的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萧念啊萧念,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
门外面,晏夙锦狐疑的声音提高,“哦?”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打开,紧接着,尊贵无比的男人迈着修长的步子走进来。
一眼就看到了趴在衣柜上,穿着性感暴露的女人。
萧念抱着身子缩在那,晏夙锦看着她,眸光淡然无波。
似乎,并没有认出她。
他撩唇,唇边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谁派你来的,躲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
萧念暗自吞着口水,淡蓝色美瞳散着妖异的光,她腆笑从衣柜旁边站出来,双手,轻佻的勾上晏夙锦的脖颈,在他耳畔吐气如兰,“晏先生,这大晚上的,你说我躲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嗯?”
语调,娇嗲。
末了那个“嗯”字,更是刻意扬声,极尽挑逗意味。
出门前,她特意喷了香水,那种,晏夙锦最讨厌的浓郁的香水味。
而他,隔了四年时间,喜恶,似乎从未变过。
从他清冷的眸子里,她捕捉到了那抹极其细微的厌恶,他讨厌她的碰触,讨厌,此刻她身上装扮的一切。
然,他的讨厌,正是她想要的。
萧念展眉,一颦一笑间,尽是媚态,她主动凑上唇,红唇,离他凉薄的唇一厘米之距时,被他偏脸避开,下一秒,他噙笑攫住她的下颌,眸底却是阴鸷一片,“一个夜店公主,也想要爬上我的床,未免将自己想得太过于高贵了。”
晏夙锦眯眸,盯着她那双妖异的眸子,扬手,扯掉她身上的外衣,看清里面那身零星黑色布块时,薄唇微勾,满满都是不屑。
“你长得是很像,不过,比起她,差远了……”
晏夙锦低语,萧念下意识的咬唇。
“晏先生要求可真高,长得像就好了,何必还在乎别的?”
顿了顿,她继续压低了声线隐下自己原本的声音,“再说了,晏先生你就行行好,伺候你一晚可抵得上在别人那好几晚呢。”
“……”
晏夙锦彻底黑脸,敢情这个女人还真是夜店“公主”?
眸底厌恶加重,晏夙锦冷着脸将她攀附在他身上的双手交叠握住,而后桎梏着越过头顶,“放好。”
他的话,像带着一股魔力,萧念听了,虽不知其意,却是本能的乖乖照做。
但,下一秒,她的脸就绿了。
因为,晏夙锦的双手,就那么明目张胆的,隔着衣物,摸索着捏了捏。
手,紧握成拳。他将她的两只手分别趴在白色的墙壁上,整个人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萧念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轰地一声炸开,直觉告诉她,萧念,这次你玩火真的玩大了。
可能玩得自己都无法脱身了。
而且,待会如果自己还被这个男人禁锢在这里,不及时找到棉花糖,或者让这个男人撞见棉花糖,那么自己绝对会死得很惨。
萧念开始深呼吸,晏夙锦的手有些肆意的放在她的身上,酥麻酥麻的,特别是......
萧念再也忍不住,闭上眼睛,双手在腿边紧握成拳。
下一秒,她准备朝晏夙锦那张白皙的俊脸上招呼过去,然后,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也要冲出房间。
挣脱这个男人的魔爪。
只是,还没等她启动身体内的洪荒之力,晏夙锦突然一个大力,将她从墙壁上扯了下来。
墨黑的眸子里满是不屑,绯凉的薄唇无情的说道:“滚!”
从前听到他说这句话,萧念一定觉得伤心得不行,但是此刻,却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再也没有能够阻挡她离开的脚步了。
今天只要离开,她发誓,这辈子绝对都不要再来招惹这个男人了。
或许今天过来,也就是一个错误。
......
萧念刚从晏夙锦的房间里出来,迎面便看到几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朝这边走过来。
为首的男人一身浅灰色西装,五官凌厉俊美,步伐生风,正是秦九洲。
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这是萧念第一个念头。
接下来,让萧念更觉得没脸见人的是,自己的衣裳已被撕坏,可怜兮兮的挂在身上。
她和秦九洲都是要步入婚姻的人了,被他瞧见自己这副样子,到底是不好,于是萧念低着头,从他面前走过。
谁知,秦九洲却在这个时候低沉出声,“站住!”
“先生,你是叫我吗?”萧念自欺欺人的问道。
饶是四年后,晏夙锦对于她是陌生,秦九洲和她昨天才见,别说是换了身衣服,化了个浓妆,就是化成灰,他也是认得出来的。
“过来!”秦九洲朝她招手。
还没等萧念走过去,对方便几大步走过来。
秦九洲的视线凌厉,对她从头到脚审视了个遍。
“谁教你这身打扮的?”
秦九洲劈头盖脸的一句话浇灌下来,语气里带着责备,更带着心疼。
“我这不是担心棉花糖,怕他被带进了房间。”
“所以你就把自己送上门去了?萧念,我是要说你蠢,还是说你别有用心。”秦九洲的目光带着些许揶揄。
萧念还想解释,却被秦九洲打断,“回家再说!”
紧接着,秦九洲脱了自己身上昂贵的西服,小心的替萧念披上,遮住她裸露在外的皮肤。
“秦九公子?”走廊里,响起另一道熟悉的,不属于两人的男性声音。
带着询问,带着嘲讽。
萧念不用转身去看,都知道那道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晏总,是世界太小,还是有缘,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秦九洲话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疏远。
“不巧,刚好我有朋友在西雅图,飞过来给她过生日,不知道秦公子来这里,所为何事?”晏夙锦挑眉问道。
一眼,便看到被秦九洲搂在怀来的女人。
那是刚刚从他的房间出去的女人。
他的眸光一紧。
“公事!”秦九洲简单两个字回应。
说完,便搂在披着自己西服的萧念,抬起脚步要离开。
“秦九公子还是对旧爱恋恋不忘啊,不放过任何一个与许梦长相相似的女人。”
两人的脚步顿住,便听到晏夙锦如是说道。
这一句话,成功的在两人心中埋下一个雷。
萧念一直觉得秦九洲是因为自己和他的旧爱许梦许小姐长相相似才和自己在一起,只不过一开始自己接近这个男人,也是出于这个目的,所以也就不会一直追究。
但是,不追究并不表示自己不会介意。
秦九洲淡漠一笑,“是啊,得不到正主,只好找个替身,晏总不会也会眼红吧?”
晏夙锦轻嗤一声,“自然不会!只是外面的女人,秦公子可要放亮眼睛了找,不是什么女人都可以的。”
他想起刚刚在房间里,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是多么横,多么不可一世,怎么,现在在秦九洲面前便温柔小鸟依人起来了。
看着脚步渐行渐远的两个人,晏夙锦一双锐利的黑眸渐渐眯了起来。
......
另一边,棉花糖已经被秦九洲的手下抱着,坐上了车。
萧念一见到久违的小东西,眼泪便掉出来了。
从秦九洲的助理手中接过儿子,朝他的屁股上便要打去。
“妈咪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能随便乱跑,出门要先经过妈咪的同意,打你!”
棉花糖也哭了,“呜呜,妈咪......”
他要怎么说出来,他不想再让妈咪一个人承担自己和妹妹两个人的负担了。
好几次夜晚,他都看到妈咪偷偷地起来,走出房间,一个人偷偷的掉眼泪。
他知道,妈咪一定是在想那个从未露过面的爸爸了。
可是,昨天看妈咪那个表情,趴在玻璃上的那副恨不得贴上去的样子,他便猜到那个男人,是他和妹妹的爸爸。
可是,这些他都是不能说出来的,不能再让妈咪更伤心了。
一回到家里,甜甜圈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还抱着芭比娃娃,可宝贝着自己的玩具,连睡觉都舍不得松手。
萧念不想吵醒小女儿,将她抱进了房间,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
而对于棉花糖,萧念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儿子走了一天,也终于累了,给他洗了澡便也睡觉去。
剩下萧念一个人面对秦九洲。
刚从房间里出来,秦九洲便将她抵在墙壁上,俊脸沉沉,看着她的眸光宠溺多于责备,却也带着一股男人的危险。
他要她见到晏夙锦,但还不是现在,而是在他们婚礼的时候。
“萧念,你还真是胆大,单枪匹马就独自去前夫的房间,你就不害怕他会认出你来?还是,这是你的欲擒故众。”秦九洲低沉的声线在她的耳边响起。
萧念皱了皱眉头,“秦九洲,话别说得那么难听。我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遇到我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前方有千难万阻,也是不会退缩的。”
他还没有孩子,自然不会明白孩子对于萧念来说,有着怎样的重要性。
当得知儿子去找晏夙锦的那一刻,萧念差点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她不能失去儿子,也不能面对那个男人。
好在,今天惊险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秦九洲将萧念的手臂禁锢起来,“跟我说说,他今天碰了你什么地方?”
萧念脑袋里一惊,想起今天在酒店的时候,晏夙锦也是这样的姿势,将她禁锢在他的身体和墙壁之间。
是不是他们男人都很喜欢这样的壁咚?
“没有......”
她的话语还未说完,便接受到男人深切的吻。
然后慢慢加深。
萧念知道自己终究躲不过这一天,虽然婚前行为并不过分,但萧念还是觉得很是难受。
特别是不是在自己心甘心愿和愉悦的情况下。
但是此时此刻的萧念,面对愤怒的男人,想不到还有什么,比自己的身体更能让他消火的了。
在心底默念,秦九洲很快就是她的合法丈夫,而且他们也相识了这么多年,没有什么是不好意思的。
多少爱情,最后都会走到那一步。
“唔,秦九洲,你别......”
她的手抗拒的阻挡在男人的胸前。
“小念儿,你这样娇媚的模样,这样娇喘的语气让我别,我会当做你是欲拒还迎的......”
秦九洲的声音此刻响在耳边,很是性感和蛊惑。
萧念闭上眼睛,既然要来,那便来吧。
萧念感觉腹部有一股暖流涌出,大脑轰地一声炸开。
“等下!”她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了?”秦九洲不解。扬眉疑惑的望着她,如同一只大灰狼望着一只小白兔,那眼神好像在说,今晚无论如何,你都逃不过我的掌心。
萧念犹豫了三秒,才望着秦九洲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你摸到的,好像是我的姨妈血。”
“草!不是吧?”秦九洲气得想骂娘。
后来事实证明,手上摸到的,还真是。
他看着手上的血,眼神可怜又无助的望着一脸懵逼的萧念。
“我皮带都解了,你却让我暂停?”
“没办法啊,我也没想到,这......烦人的大姨妈......”萧念一边庆幸,一边又偷笑道。
看着眼前男人那憋屈的样子,突然心生一种好笑。
“你说你们男人这样憋着的话,会不会憋出内伤出来?”萧念试着开口问道。
秦九洲黑脸沉沉的看着她,“你再说一句,我就找你身上其他地方解决!”
萧念乖乖的,不敢再开口了。
听说这种时候的男人,理智几乎为零,逼绝了他,或许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她不愿意再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了。
秦九洲此刻的表情就是,如果大姨妈真的存在,他一定会将她暴打一顿出气才好。
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
......
选好了回国的日子,萧念便着手准备,两个孩子的衣物,还有各种证件。
西雅图机场。
从接送的黑车豪华版suv上一下车,宽敞的机场设备,恢弘的机场上面旋转的弧形玻璃窗,阳光打下来,让行走匆匆的人感受到温暖和留恋。
萧念今天给儿子穿了件棕色的小马甲,显得小小又帅气,而给女儿便是万年不变的小裙子,米黄色的小裙子,抱在手里小小一团,可爱得紧。
对于只抱着妹妹这件事,棉花糖也压根不吃醋。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是哥哥,理应照顾妹妹,所以有的时候妈咪对妹妹比对自己要好,他看到也没什么,倒是妹妹爱吃醋,见不得妈妈冷落自己。
从小,妹妹的身体就比较弱,似乎在娘肚子了营养就被哥哥抢走了大半,所以看起来两人不像是龙凤胎,倒像是真的两兄妹。
秦九洲和萧念还有助理并排走着,没了拘束的棉花糖开始撒开丫子的往前跑。
记忆中,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大的地方,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
一行人,男俊女靓,萌娃显眼,想隐匿在人群中都不行,引得路人纷纷投来目光。
“棉花糖,不要乱跑哦,这里人太多了,一会跑丢了,妈咪可是不会找你的哦......”
儿子在前面,像是突然被放风出来,高兴得不得了,还要拉妹妹一块下来。
听到妈咪这样说,小步子开始收敛,慢慢的朝秦九洲还有萧念靠拢。
人群涌动,他似乎真的害怕自己再次走丢。
......
飞机,头等舱里。
萧念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小女儿被秦九洲抱在怀里,咿咿呀呀的,好像对什么都好奇。
而儿子便自己坐在一边,乖巧帅气的模样,像极了某人。
引得空姐一阵阵羡慕。
萧念将头靠着窗户,飞机渐渐的起飞,人开始有了失重的感觉,萧念害怕飞机起飞的声音太大,连忙将儿子女儿的耳朵用手捂住。
今天的云层很厚很白,萧念想起来六年前离开海城的情景。
那个时候,自己伤心欲绝的坐在飞机上,举目无情,又刚刚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孩子,那个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悲痛欲绝得快死去。
满脑子回想的都是晏夙锦那句话:“将孩子打了,离得干脆!”
现在想起来,那句话还是那么的清晰无比,好像悲伤就发生在昨日。
只是事过境强,她再也不会为了那个男人如此伤心难过了。
晏夙锦,当初是你不要孩子的,是你不要的,如今,往后,你也不会得到了。
萧念心里暗暗的想。
飞机飞上三万英尺的高空,那些年少轻狂的事情便开始历历在目,在萧念的脑海中回想。
她的十多岁,懵懂无知,心里眼里都是一个秦安哥哥。
后来二十多岁,以为和心爱的男人结婚了,会幸福的生活下去,却谁料造化弄人,受了那些伤和委屈。
如今,才三十岁,她却感觉自己过完了生命的一半,心里有着不属于自己的成熟而苍老。
海城,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