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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儿,你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你这样叫母后如何放心啊。母后不是已经嘱咐金嬷嬷來告诉你,不要來参加晚上的舞会了吗。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你要母后怎么跟你的父母交代啊。
“这个辛贵妃也真是的。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來。你还是孩子啊,她怎么下得了这个手啊。。”
皇后满脸的担忧,双手紧握着慕容瑾的手,很是心疼和担心。
“母后,瑾儿沒事,瑾儿很好。”
语速缓慢,慕容瑾的虚弱每个人都看得清楚。
“脸色苍白成那样,这还叫好。。说话有气无力,这还叫好。。连坐都坐不起來,这还叫好。。”
皇后一顿反问,问得慕容瑾哑口无言。
“母后,对不起。”
低垂下头,微弱的声音认着错,而一直跪在皇后脚边的满儿早已经忍俊不禁,连言御风脸上的表情都快有些挂不住了。
“瑾儿,你并沒有对不起母后。你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啊。”
语重心长的叮咛,有那么一瞬,慕容瑾几乎都要以为,眼前这个人真的很关心自己,对自己沒有一点儿别的目的,只是单纯的喜欢自己而已。
“对了,夜已经深了,不知母后深夜到访,可是有什么嘱咐。”
她可不会相信,皇后突然深夜跑到她这里來,就是为了跟她寒暄,叮嘱她要注意身体。
慕容瑾突然说得这么直白,皇后的脸色僵了僵,眼神有些躲闪。
她本是想來询问些事情的,可现在慕容瑾这副样子,她要是再多问,恐怕这么长时间以來的努力可全都白费了。
闪了闪,皇后还是开了口。
这件事情,若是拖过了明天,恐怕就沒有再开口的必要了。而到时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数,那再要有所改变,恐怕就更加是难上加难了。
“瑾儿......其实......母后是想问问,今晚祥嫔所舞《天外飞仙》可是出自你之手。前段时间,祥嫔每天下午都会來锦绣苑,说是教授你礼仪,可母后感觉得出來,以你的资质,仅仅一个宫中礼仪,绝不会花费那么长的时间。况且,你本身便是名门之后,学习宫中礼仪,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所以母后就猜测,祥嫔之舞,是瑾儿帮助才成。母后觉得瑾儿是个会跳舞的人吗。”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恭维自己,还是在笑自己。谁说名门之后,学习宫中礼仪只是走个过场。宫中礼仪那么复杂,她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不是因为太笨,所以才会花费那么长时间。
还是自己真的太能干了,就算再隐藏实力,别人也会一眼就看出來。
慕容瑾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全是坦然。
“洛阳城中的贵族都会跳舞,瑾儿自然也应该是会的。”
有人会当众承认自己一无是处吗。连每个上层女子都需要学会的基本功都不知道,她居然这么坦然,真是让人疑惑,她到底是真的不会,还是只是在玩儿自己。
“可是......母后......瑾儿长得太丑,沒有先生教瑾儿学舞蹈。所以,瑾儿直到现在,琴棋书画,一样都不懂,甚至连字都认不全......”
低垂着笑脸,下巴紧紧地贴在胸前,那模样倒是真的委屈极了。
“额。”
皇后沒想到,慕容瑾居然会承认。但是看慕容瑾的样子,又不像有假。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祥嫔遇到了高人,而那高人不是慕容瑾。那会是谁。到底是谁能有那样的能耐,让祥嫔在舞会一举得魁,惹得众人瞩目,甚至得了陛下的欢心。
祥嫔都被陛下冷落了好几年了,若不是今晚的一舞,陛下肯定不会再次注意到祥嫔的。恐怕过了今晚以后,祥嫔就不是祥嫔了。
“瑾儿,别难过。今天不是让宫中的乐师教你弹琴了吗。明天母亲就向陛下请旨,给你请个夫子,教你下棋,画画,怎么样。”
不是吧。我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皇后娘娘,您可千万别当真啊。要是真请个酸里扒拉的老头子來教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还不得闷死啊。
“不用了,母后。瑾儿怕吓着那些夫子。明日琴瑟來教儿臣就可以了,若是多了,儿臣资质太笨,恐怕也学不会。白白浪费了母后的一番好意。”
皇后也不过就是随便一说,并沒有真打算给慕容瑾请先生。见慕容瑾推辞,她也就不再坚持了。
“那好吧。若是瑾儿什么时候想学了,跟母后说,母后一定帮你置办,请一个最好的先生來教你。让我们的瑾儿成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
皇后哄着慕容瑾,已经有了想走的意向。但心中始终不解,到底是谁帮了祥嫔,是谁又那样大的能耐,能让一个在这宫中几乎已经算是沒有出头之日的人,竟在一夜之间,重新回到了后宫夺宠的位置上來。
如今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虽然自己身边有一个皇子,也已经被封了王爷,可毕竟不是太子。而太子如今又沒有生母,对自己又心有怨恨,若是有朝一日太子登基,那自己恐怕就沒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谢谢母后。”
谦谦道谢,慕容瑾说话的语气中,已经有些疲意。
“瑾儿身体不好,母后就不打扰你了,一定要注意多加休息,可不能再任性了,知道吗。”
叮嘱一声,皇后已经站起了身。
“多谢母后关心,儿臣送母后。”
慕容瑾挣扎着就要起床。皇后赶紧身后将她按了回去,挑眉,似乎有些生气慕容瑾的不爱惜自己,责怪道:
“怎么。母后才刚说了,你就忘了。好好歇着,不用起來了。言大夫,烦请你帮本宫多加看护着太子妃。你,好好伺候你们家小姐,你们家小姐若是再有大碍,本宫就拿你问罪。”
皇后突然转而将话锋转向了言御风和满儿。
言御风赶紧躬身一拱手,满儿又是重重地一个头磕了下去。
“草民遵旨。”
“奴婢遵旨。请娘娘放心。”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便由一种丫鬟簇拥着出了门。
待到脚步声走远,慕容瑾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苦笑着看向言御风:
“言御风,你那儿真的沒有药了吗。”
言御风摇了摇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满脸担忧地看向慕容瑾,问道:“怎么了。伤口又开了。”
他心底的担忧一点点扩散,却沒有想到,才刚刚处理过的伤口,又再次裂了开來。而现在,已经一点儿药都沒有了。
越是担心什么,偏偏就越发生什么。
慕容瑾动作缓慢地掀开身上厚重的被子,原本一直都觉得轻飘飘的被子,这一刻却让她觉得那么的厚重,盖在身上,几乎能把她整个人都压扁似的。
言御风沒想到,只是一个掀被子的动作,她的头上就已经冷汗涔涔。
“怎么了。”
花仟阎艳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室内,他猛地将肩膀上扛着的一大袋儿东西仍在了地上,便急急凑到了慕容瑾的床前。
“你回來的还真是及时啊。花仟阎,有沒有人说过你就是天使。”
慕容瑾的脸色虽然已经苍白一片,却还是不忘调侃花仟阎。
“本公子早就回來了。不过看那个老女人在这里,就沒进來。那个老女人可真能啰唆,本公子在房顶呆得都快冻僵了。她要是再晚走一会儿,本公子一定把她抓到房顶,让她也体会一下被冻僵的感觉。”
花仟阎恶狠狠地回应着慕容瑾的话,眼睛却因为从慕容瑾掀被子的动作而定格在了慕容瑾的胸前。
昨晚的她就是现在这副样子,一种强烈的自责不停敲击着他的神经。
“什么时候裂开的。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言御风看着那触目惊心的颜色,满脸的心疼。
今天已经出了那么多的血,人体内的血液有多么的珍贵,即便只是一个目不识丁的普通百姓也知道流了血一定要止血,可是现在她却流了那么多的血,而且居然一声不吭。
这一刻,他多希望,这个女人可以不要这么坚强。
“就是带面具的时候。”
她也沒料到居然会再次牵动伤口,可因为当时情况紧急,虽然她有所顾忌,却还是沒有料到。直到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楚蔓延四肢百骸,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做了错事。
原本就已经被鲜血浸湿的衣襟,此刻显得更加的艳丽。乍一看,十分得刺目惊心。
“花仟阎,先帮她止血吧。我去找些普通的止血药,暂且先敷着。既然花仟阎已经來了,我先去炼药。再坚持坚持,睡一觉。”
言御风的表情依旧那样的温暖柔和,即便那触目惊心的鲜血已经扯动了他的心弦,他却还是淡淡地只看一眼,便转身提起刚刚被花仟阎仍在地上的麻袋出了门。
房门刚刚打开,言御风的动作猛地一顿,朝门口站着的人点了点头,便错过他的身边,径自朝竹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