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像没有人在。”她领着我进门,在客厅转了一圈,把书包丢在沙发上坐下来。
我有些失落,感到自己一天陪着的笑脸都白费了。
“梓孟你来这边坐呀,”她冲我招招手,“下午茶的点心还没收起来,我们一起吃点吧。”
“不用了,”我沮丧地再也无法挤出笑容,“我要回去了,家里人还在等我……”我话音未落,就听到楼上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
“妈?”齐斯雨试探着叫了一声,急急往楼上跑去,我也下意识地跟在后面。
我们跑到二楼尽头的房间。在这个几乎没有阳光降临的城市里,北面的房间更是没有一丝光亮。门是敞开着的,遍地散落着画纸和颜料,桌子上还横七竖八地丢弃着几幅已经装裱完成的画。虽然满目狼藉,也依稀能够看出,这原本是一个画室。
齐斯雪,我一直想见的齐斯雪坐在角落的一张小床上,她的头垂得很低,那双让我神往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芒。
屋子中间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手上拿着一幅画。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们初次相见时她画的那幅向日葵,那时散发着光芒的硕大花朵,也仿佛被掐住了经脉一般没有了生气。
“以后,别让我看到你画这些无聊的东西。”
在我震惊的目光中,那女人把画撕得粉碎扔向窗外。而齐斯雪依然无声地坐在那里,连眼泪都不曾流过。
晚上十点,我又来到了齐斯雨家楼下。但是我没有敲门,只是站在一棵树后面,静静等待着。
果然,过了不久,二楼的一扇窗户无声地打开了。
一条被系成绳子的床单被丢出来,然后一个人影出现在窗边,小心翼翼地攀扶着绳子往下爬。
她的动作很笨拙,爬了好久好久才降落到地面,手心都勒出了淡淡的血痕。但她顾不得疼痛,只是轻轻往手心呵了口气,然后跪在草丛里,开始拼命地寻找着什么。
她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只是手仍旧没有停止。
“你在找什么?”我从树后面走出来,走到她面前。
她听到声音,身体本能地瑟缩起来。发现是我之后,她虽然有些惊讶,却也松了口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偶尔路过,”我淡淡地说,“你在找什么?”
她眼睛暗了暗:“没什么。”
“是这个么?”我从身后拿出一副用透明胶粘好的画,金黄色的向日葵在黑夜中看起来格外妖冶。下午我悄悄离开这座房子,在窗户下的草坪里找了好久,把那些碎片一点一点地收集了起来回家粘好。
“怎么会在你这里……”她喃喃地说,然后眼睛重新闪烁起了光芒,“谢谢你,拜托把它还给我好不好?”
“我不要。”
“为什么?”她惊讶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