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越发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不对,应该说,只要事情一牵扯到陆琰,牵扯到她心中深藏的人,她的脾气就会在一瞬间暴涨。若非曾接受过很有针对性的训练,让她的理智本能的牵扯住她心头的怒火,这活火山似的小妮子,估计已经爆发过了
而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至少在御医看来是如此。
“不用你瞎好心”
挣脱不开那桎梏着她手臂的手,薄景菡怒瞪着他,眼眸中的灼芒,却在两人的对视间渐渐地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无力,和浓重的自嘲。
忽然,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悲
喜怒哀乐,全不能随心而为。心中的委屈与愤懑,也不能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便会被千百种让你无法反驳的理由,给堵得死死地。而她就这样乐不能笑,苦不能哭,就连自残的发泄一下心中不满情绪,也会被人批判
这样的人生,似乎已经不是可悲二字可以概括的了
“呵呵”
冷笑,透着苍凉,轻慢地在车厢内缓缓流过。
淡淡的药水味,混杂着血腥气息,随着御医熟练处理上口的手,出现,再消弭。
重新绑好了绷带,那股桎梏松开,薄景菡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低低说了句“谢谢”,便极快的收回了手,扭头看向窗外。
视线落在夜幕中那一盏盏晃过的灯柱上,心思却又不知飘到九霄云外的哪一端去了。
直到车子在一所酒店门前停下,门童过来开门,朝她递出带着雪白手套的手臂,薄景菡才算是回过神来。
客房内的古董钟,连续敲了两下。
凌晨两点,刚刚吹好头发的薄景菡,从浴室里出来。眼尾的余光滑过沙发,便看见,那熟悉的身影,靠坐其中,正困倦的打着盹儿。
而茶几正对着他的方向,摆着的烟灰缸里,丢了七八个烟头,很明显都是他一个人消灭的。
薄景菡皱了皱鼻尖儿,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烟味,刺激了她的嗅觉神经,激的她心底翻涌的那份躁动不安的情绪,越发浓烈。
可当她的视线再度落向一脸疲倦、靠在沙发上打顿,还一副时刻戒备的警惕模样的阿泽,那种让她心口发堵的无力感,就又加深了几分。
一时间,沉入思绪中的薄景菡,好似被人施了定身咒。
动也不动的站在浴室门口,沉寂了很久
“大小姐抱歉,我刚刚”
被细微的脚步声惊动,阿泽蓦地惊醒,刚好看见薄景菡拿了条毛毯,朝他走来。瞬地,什么疲劳困倦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润的暖流,好似轻柔的毛毯触及肌肤那样,徐徐地划过心头。
同时,深深的自责,也在心间浮现。
他真的没想到,一向警觉的他,竟然会在这陌生环境里,还在主子面前睡着了还好没发生什么,若是再像前几天那样,遇到些什么事儿,他就是九条命的猫妖,也不够那些暗中作乱的家伙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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