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肯定造孽万分,他也还是纠结地点了头:“是她。”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顾宁逸眼泪在他点头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是止不住了。
“席锦墨,你对得起我吗你。”她嚎啕大哭,像是小孩子一般释放自己的脾气,毫不犹豫,毫不掩饰。
控诉带着痛斥,她不顾及形象了,脑海中只剩下崩溃的念头。
她回来了,她在他心里那么好,她如何追赶,她如何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她会不会将她取而代之了。
可是她不想,她真的不想啊!
就算席锦墨的破毛病有一堆,她也还是不愿意看着他离开。
她明明已经做好了将就的准备,为什么有人还要突然出现破坏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安稳。
席锦墨在她放声大哭的时候就已经是坐到了她的旁边,大手在她身上轻轻拍了拍:“不哭了,不哭了。”
“……”顾宁逸这会儿哪里还够听得进去。
“是我对不起你。”席锦墨说出了让她害怕的台词,顾宁逸打了个嗝狠狠用袖子擦了眼泪,可那泪水却似关不紧的水龙头一般,怎么都止不住了。
“你怎么可以把她带进来。”怎么可以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你这样刺激一个孕妇真的好吗。
她哭诉,她埋怨,她控诉!
她的一切情绪都在席锦墨的预料里,但这是席家最安全的地方,简柯在这里绝对是最安全的。
顾宁逸就只能先委屈着了。
如果顾宁逸知道他这种想法的话一定会被气笑的。
什么叫做她先委屈着?
席锦墨的决定已经有了,她却也是改变不了的,哪怕控诉的话再怎么多,委屈或者爆发,都改变不了席锦墨的决定。
哭也哭过了,示弱也示弱了,最终简柯还是住了下来。
席锦墨要走的时候,顾宁逸突然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席锦墨,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对她动手吗。”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容忍自己丈夫的白月光在自己面前晃荡的,更何况这个白月光还没有成为过去,成为历史。
哪怕顾宁逸再怎么天性善良也难以保证自己会不会有一天受不了刺激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
席锦墨回头:“你没法伤害到她的。”语气里的笃定不是对顾宁逸性格的肯定,而是对席家实力的确认,以及对她的提醒。
只要是在席家,她顾宁逸绝对对简柯动不了手。乃至于,没有席家两兄弟的首肯,她想做什么都能成为问题。
没料到这么绝情的话他张口就来,顾宁逸却已经哭不出来了,只是微微眯着眼睛看他重新扭过头去,不紧不慢出了庭院。
直到席锦墨的身影消失在面前,她眼睛也放空了,一片灰暗,仿佛阳光从来都不曾光顾过这个角落一般。
她说:“真狠啊,席锦墨。”
她说:“真狠啊。”
真狠,古人说斩草除根,你这一把驱虫剂一撒,心里的希望都被你给毒死了,一片荒芜,怕是再难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