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另一处匪窝的老大,真名叫什么无人知晓,只知道因为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所以人称“疤哥”。
李丰也是在经过一番费力的打探之后才联系上的他,知道他曾与石桥有仇,便带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财物寻上了门。
此时,两人并排蹲在树后,正在小声的商议着接下来的行动。
“……当初我被送下山时走的就是这条路,那帮人可能是觉得这里地形太复杂我记不住,所以送我下山的时候便没有蒙住我的眼睛,这条路线我不敢保证记得全部,但要循着路上山的话,大致是没有问题的。”
“照你这么说,你也没法保证这条路完全没有问题?”
李丰愣了一下,低下头没有否认。
刀疤看了他一眼,将目光重新放到前面隐隐被人踩出来的小路上。
他不相信石桥会这样草率,将上山的路线完全不加遮掩的暴露在一个外人眼中,如果石桥真的这么做了,那多半也是有阴谋。
毕竟能胜过他的对手,不可能会是这种没脑子的草包。
所以他对于李丰的话只信一半。
刀疤这样想着,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疤痕。
长长的刀疤从左眼角划下,一直延到嘴角。
想到当初那种皮开肉绽彻骨的痛,刀疤的眼神变得更加狠厉了几分。
不管李丰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今天对石桥的寨子都势在必得!
刀疤透过雨幕看着眼前茂密的林子,抬起手向后招了招,一个身形瘦小的男人立马上前,蹲在刀疤的左后方,低声叫了一句“疤哥。”
刀疤没有回应,眼看着前方直接问道:“消息都确认过了?”
瘦小的男人立马回复:“是,都确认过了,石桥不在寨里,留守的除了一些老弱妇孺之外,只有二十几个人,不足为惧。”
说完,刀疤点头“嗯”了一声,又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后,朝着审核身后的人道:“吩咐下去,叫弟兄们准备好,另外,传消息给前面的人,地形勘察好之后迅速回撤,切记不能暴露自己!”
身后瘦小的男人麻利的应了一声,压低身形快速往后移去。
与此同时,刀疤握紧手里的刀,斜眼看了一下旁边的李丰,冷声道:“你也注意点,别随便暴露,要是被人发现……”
刀疤说到这儿停下,意味深长又满是讽刺的看了李丰一眼,意思虽然没说出来,但却用眼神表达了。
李丰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出事,这些土匪绝对不会管他,更甚者,说不定还会把他交出去以换取对他们更有利的东西。
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对他来说,已经是箭在弦上,由不得他喊停了。
一行人迅速整顿完毕,前方勘察地形的人也已经带着消息返回,刀疤将手下的弟兄全都集合,随后又压着声音说了几句鼓舞人心的话,便带领着队伍准备向山上的寨子发起进攻了。
……
其实白天并不是搞事情的好时候,但一来刀疤这边人数占优势,二来今天的天气也成了他们天然的遮挡物,于是借着雨幕,刀疤带着手下的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到了这离寨子不远的地方。
可惜的是尽管他们已经很小心翼翼,但却仍旧被留守在寨子里的人发现了。
然而这一切刀疤并不知道。
他抱着能够一举突袭成功的心思,带着身后的众手下一路小心的前进,然而还没过多久,就听到左后方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惨叫。
刀疤的脸色顿时沉下,抬起手示意队伍停下,然后派身边的人过去询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旁边有人影飞快的离开,刀疤努力压住心中的戾气,面色不虞的眯起眼扫了一遍身后的众人,随后收回视线。
片刻之后,去询问的人回来,凑到刀疤耳边轻语几句,刀疤脸色变了变,思考了一下,问道:“确实?”
旁边的身影点点头:“确实,已经派人查看过伤势了,周围也有人在暗处勘察,没发现什么可以踪迹,应该就是误伤无疑。”
“……”刀疤沉默了片刻,非常不愿相信这事儿是个意外。
他用满是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一遍四周,最后确认可能真的是他想多了之后,点点头,朝那人道:“找个人就地照顾,其他人迅速跟上。”
“是。”身旁人领命,迅速离去。
片刻之后,那人重新归队,跟刀疤交待了一声全都安顿好了之后,一行人重新整顿上路。
然而没过多久,刀疤便又一次的听到右后方传来几声惨叫,声音嘈杂而纷乱,整个队伍前面的人瞬间被吸引过去全部注意力。
一行人又被迫停下。
刀疤脸色一变,心里暗骂了声“艹”,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很快领悟,话都没问一句便压着身子过去询问了。
接二连三的事件闹得刀疤整个人都有些心绪不宁,可周围安静的又完全看不出是有人在捣鬼。
刀疤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觉得今天出门实在有点随意了,早知道应该让人看个日子,也不至于这么邪乎。
很快,去队伍后面查看的人回来了,只是这次他没有直接回复刀疤,反而脸色有些纠结的看着地上,像是不好意思开口一样。
可惜刀疤并没有心思理会他这些,见他磨蹭着不说话,直接吼道:“有屁就放,磨磨唧唧娘们儿似的。”
虽然是吼,可刀疤这会儿还没理智全失,知道压着点嗓子。
然而就是这样也使得他身前的人被吓了一跳,身子一缩,磕磕巴巴的回话:“疤,疤哥,他们几个,是,是踩到陷阱了。”
“陷阱?”刀疤愣了一下,随后气极:“这段路不是派人勘察过么,为什么会有没发现的陷阱!还他们几个?全他娘的是猪脑子是不是!啊?”
刀疤气的咬着牙瞪起眼珠,一边说着话,一边狠狠地一脚踹在弯腰站在他面前的人身上。
那人被踹了一脚吃疼,直接倒在了地上,却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爬起来不停的对着刀疤重复一句话。
“疤哥消气,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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