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火
言程似乎也愣住了,盯着我看了好久,我倍感尴尬,迅速退出了那个圈子,在大厅里瞎逛着,刚巧碰到了言程,我没等他说话,已上前去,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以前我不说话,你以为我是做贼心虚,其实我只是懒得理你。我和余东信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我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一字一字讲清楚,看着他没有什么神‘色’的脸,心里一阵痛快,却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那轮得到我管么?”似乎是站在那里很久了,声音一如以往的慵懒,慢步走近,我的呼吸却已都开始紊‘乱’。
我想也不想,就用左手捂住了右手背上被针扎的青紫的印子,随即自嘲的笑了笑,人家看不看见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松开了手一片青紫垂在身侧,我才开口,“轮得到你管……可是,你还能管什么呢?”
他走进拉起我的右手,手指轻按了下那片青紫,言程早已不知跑到了哪里去,我感到疼,想把手缩回来,他却没使多大力就拽得紧紧。
“怎么又输液了?”他低头看着我的手背,皱着眉头,眉心总是那副解不开的模样。“生病还是过敏?”
我鬼使神差地回答他“过敏”,如果完全没有自控意识的话,我甚至还想赖皮一样向他告状,说乔夕卫是怎么让我不知不觉吃了一大堆海鲜,然后过敏了也不和我道歉的事情,到了嘴边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把话咽了回去。
他伸手撩了撩我的头发,深呼了口气又不再说话,我把手‘抽’出来,转身向人群里走去,终于看到了乔夕卫,还有我身后跟来的余东信,我扑到乔夕卫的身上,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帮我。”
乔夕卫眼看着余东信走过来,把我推开一臂的距离,笑着对我说,“好处。”
我拽着他走,环视了一圈确定徐京北不在后,又攀到他的肩膀上说,“安木。”
我只是一赌,却不想乔夕卫已经拽着我滑进了舞池里。
我满脑子都是那个人慵懒的声音还有炙热的手指的触感,出神地看着乔夕卫的肩膀,不知舞池边上那位眼中冒火的注视。却频频踩了乔夕卫好几脚。
“我的脚已经没有知觉了。”他窝火地小声道。
“我已经重到那个地步了么?还是乔大少爷体质瘦弱,弱不禁风啊。”我本就心烦,连个话也说不利落,嗓子痛的不得了,他还要犯贱,这就不太好了吧。
“你家少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八块腹肌杠杠的,要不信的话……”他邪邪一笑,附在我耳边说,“你晚上来我房间我给你看看啊?”
只听一声闷哼,我狠狠地踩了他的脚,然后转身就跑,却又被他拽了回来,“说好的好处呢?”
幸好我机智,环视了一圈发现徐京北就在我身后,他分明是故意的!我不知他是何居心,但我可不敢招惹徐京北,于是想了一下,悄悄对他说,“我会帮你向她表白的。”然后跑出了整个大圈子。
几十人的酒会,个个都来头不小,那三位同时出现的概率并且是没有约好的大概是堪比流星雨的,现场也有媒体,围着余东信问得多是关于林周的事情,我听得烦恼极了,端着桌边的“甜果汁”喝个不停,忘记了自己还没吃点东西。
我哪里知道那会是酒啊,后知后觉的时候桌边已经摆了好些空杯子了,我开始有些晕眩,然后清醒的记着要找乔夕卫带我回家,猛地起身眼前一黑,我又跌回了座位,准备再次起身的时候,面前已经多了一个人。
“呵呵……阿东,你来了啊。”脑子越来越‘乱’了,我听着自己破碎的嗓音,看着面前屈膝蹲下的男人,眼里满是说不清的恼怒和担忧,还有他那个……永远解不开的眉头。
我不知怎么想的,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心,这个动作还有些熟悉,手指有些凉了,传来的是他眉间的暖意,反差让我惧怕,怕我冰到了他,手指一颤,缩了回去。
他咬牙切齿地在我耳边说,“秦葡献,你简直是个魔鬼!”
我困‘惑’着,睁大了眼睛瞧他,他眼里还是那团不知名的火光,身后是媒体被徐京北拦在不远处,他叹了一口气把我拦腰抱起,我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脑子里‘混’‘混’沌沌,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一个陌生的房间,我躺在‘床’上听见他在浴室放着水的声音,咯咯的笑着,不知到底在笑些什么。于是余东信走出来就看到我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摇头晃脑的样子,我说,“阿东你看,这天‘花’板会动,”我依旧摇着头,嘻嘻的笑着。
他抱起我,说,“你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我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接着我的话说,“这天‘花’板好像那天你开会的屋子……后来……全都掉下来了……”
眼泪控制不住的向外流着,我紧紧攥着右臂,不自觉地发抖。他起初愣了一下,随即扳过我的头,强迫我看着他,嘴里一直叫着我的名字,我似乎已经没有脑子这个器官了,闭着眼‘吻’住了他。
不知我到底发疯了多久,离开他柔软的嘴‘唇’,盯着眼前模糊的他,我轻喘着气道,“我这辈子最庆幸的事情……就是你逃脱了那个地方……”
嘴‘唇’上重新回来的触感更甚,他狠狠地‘吮’着,重量覆在了我的身上,我推着他的肩膀,却把他的衬衫扯掉了大半,他喘气愈发沉重了,手掌在我背后游离许久也没有‘摸’到礼服拉锁的顶端,他低吼了一声,似乎还骂了句脏话,随即一用力,手中尽是白‘色’礼服的碎片,他按着我的腰眼,身体愈发向下用力的压着,我扭捏不动,闷哼了一声,却是似娇喘一般。
他动作更加狠戾了,生生扯断了余下的“衣物”,‘床’上一片狼藉……‘床’下也是。
后来天‘花’板没掉,我却感觉‘床’要掉了。
(不好意思,作者实在‘床’戏无能b汗。。。各位请自行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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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是被生物钟叫醒的,从昨天下午睡到一早,脑袋疼不说,身上的黏腻感真是快要烦死我,等我终于反应到自己一丝不挂且有明显被人xxoo的痕迹后,我才开始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
我在‘床’上越想越懊恼,恨不得杀了自己,酒后没有脑子这件事情死都记不住!于是我开始环视屋子找男主角,但似乎没有人在。
失落一下袭来,一晚过后居然没有回应就不见了,真叫人光火。我冲了个澡准备离开,却发现了满地的衣服碎片,我裹着浴巾满屋子转,急的不得了,找也找不到手机,后来用座机打到了秦家,乔夕卫没一会儿就赶了过来。
我把‘门’打开一个缝,“衣服呢?”乔夕卫简直无语,被挡在‘门’外无奈的抬了抬手上的袋子,我伸出手臂一把抢过来,然后在房间里换好才把‘门’打开,乔夕卫有些生气,但又摆着他的臭脾气,
“呦,玩得‘挺’开心嘛,”他随手从地上挑起衣服的碎片,“男主角呢?”他挑眉问我。
我把他手上的衣服拍掉,脑子里还是‘混’沌一片,烦躁得很,“你别招我。”
他轻佻一笑,却满含不屑,“我招你?我在外面找了你一整晚,到了早上你才出现,还是使唤我给你送衣服的,你说‘我招你’?!”他忽然伸手打翻了桌上的‘花’瓶,我吓了一跳。
“乔夕卫,你冷静点好么?如果你生气,我也生气的话,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我深呼了一口气,慢慢对他说,“带我回家吧。”
他没有再发作,我们僵持了几秒,再继续下去我甚至想要自己离开的时候,他把地上那些衣服收拾起来,扔到了屋外走廊的垃圾桶里,“让别人看见不好。”然后扭头对我说,“走吧,回家。”
我不知乔夕卫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他没有连千细心,没有余东信炙热,但也独自一体,带着不做作的别出心裁,兴许是……友善地把我当做了家人。算上昨晚,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背影却‘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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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
“你昨晚去哪里了?”一到家爸爸就冲上来问我,一脸担忧,我有些鼻酸,看着他鬓角白发隐现,准备好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住在朋友家里了,困了就睡了,忘记打电话了,对不起。”我小声说,听见乔夕卫一声鼻哼,但没有戳穿我。
随便吃了点东西,爸爸就让我上楼休息,我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骨头好像重装了一遍,窝在屋里的沙发上一动也不想动。过了一会我听见敲‘门’声,打开一看是乔姨。
“乔姨。”我叫了一声,以前从没有过多的‘交’流,我心底也有块疙瘩,一直没有多接触她。
她把‘门’关上,慢慢走近我,我疑‘惑’地看着她,她却忽然把手伸向我的脖子,我一惊,她把我脖颈处的衣服向下拉了些,里面青青紫紫的‘吻’痕暴‘露’无遗,我把衣服撩回来,困‘惑’不已,不知她是何居心。
“用这个抹抹吧,”她递给我一小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液体,“能快点消掉的,别让你爸爸看见为你担心,有些事情你爸爸照顾不到你就来找我,我一定尽量帮你,你和余家那位的事情,我多少也有所耳闻,只要……别受欺负,其他都好说。”
我眼眶微红,尽力憋了下去,抬眼看着她,接过了那瓶液体,刚想说声谢谢,乔姨拍拍我的肩膀,“早点休息吧。”就已经出去了。
我其实明白这大概是爸爸的意思,他一直都在补偿,从乔夕卫到乔姨,他都尽量从各方面帮到我,甚至连无多大意义的酒会大概也就是为了介绍出我,努力承认我,他一直在弥补,一直在赎罪,一直想要得到我的原谅,和我妈妈的原谅,但是明知不可能,只能无力回天的死撑着,希望能有一点好转。
我顿时有些‘迷’茫,这些年的念念不忘的憎恶,还有死不松手的那些举动和话语,在我心里越长越大,好像他怎样弥补都没有用,但其实……是我偏执了。
我的生活从没有脱离过复杂,也从没有脱离过埋怨,埋怨别人,埋怨自己,肩膀越来越重,从来没有轻松过,上一次无畏的放肆,大概还是高中时,我能想到的只有余东信的笑意,还有漫天的雪‘花’里,他跑过来把我埋在他的大衣里,我甚至想和雪‘花’融为一体,飘飘洒洒的落在他的头发上脸上睫‘毛’上……然后笑着笑着抱着我倒在了雪地上,我不停捶他,翻滚起雪‘花’,然后猛地爬起来扔雪球……
我望着窗外,似乎真的飘起了些雪‘花’,身上的痕迹叫嚣着往日当年,可是谁也不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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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我向爸爸说搬回去的事情,他不太乐意,暗暗的又重复了几遍不愿让我走的意思,可我执意,但却告诉他我不再生他的气,以后毕竟还是一家人,而且我很喜欢萱萱,也拿她当自己的亲妹妹,至于乔夕卫,我还是‘摸’不懂他的脾气。
就好像现在,我收拾好行李准备搬走时,他进‘门’把车钥匙甩在一旁,然后躺靠在沙发上两‘腿’一跷,随意的说了句,“要走?恐怕不行啊……”他冲我笑笑,对着爸爸摆了摆手,“别担心,我把她房子退了,”随后对着我说,“你想搬哪儿去啊?”
我简直要被他气死了,瞧着爸爸冲他比了个大拇指我更是哭笑不得,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却被他拦下来,随手扳下了我的箱子,然后拉着我回了房间。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他把箱子放到角落,随即把‘门’关上。“你不知道你爸爸心脏病复发吧。”
我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回想起爸爸也不过五十有余,现在身体却大不如前了,从前没想是什么原因,只当是生意做得大,分心的多,劳累的多罢了,实在没想到和他的病有关系。
“什么意思?”我终于问。
“两年前开始,他心脏病复发的频率越来越高,吃的‘药’也越来越多了,前几天去美国,其实是为了看病,他不愿让你知道,他说……怕听见你说他活该。”乔夕卫平静的说完,最后一句也有些瑟缩。
我眼眶猛地一紧,心口像被细密的刺轻轻刺了一下,不算疼,但痛的痒。“我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呢……”我跌坐在‘床’边,随手抹了眼泪,却越涌越多,我用力的拭着,脸颊都疼起来,乔夕卫捉住我的手,把我按向他的怀里,轻轻地抚着我的背,“所以说,你不要走了,留下来好好和他相处一阵吧,毕竟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
这就像一颗定时炸弹,埋在他身体,不知何时会开始倒计时。但他还想着弥补,我真真正正觉得自己错了,大错特错,把事情都想得太复杂,人有时候,还是自‘私’些好。
一个星期以后,余东信终于联系了我。
“姐姐,有你的电话。”萱萱像只小信鸽一样,把电话从一楼递到二楼。
“喂?”我接起电话,手里还拿着萱萱几次检查的报告。
“在干什么?”他懒懒的声音传过来,盘旋着撞击在脑海里。
“没干什么啊……在发呆。”我出神的看着某处,一动也不想动,干脆躺倒‘床’上。
“那天早上我给你去买早餐,回来你怎么不见了?”他低低笑了一声,然后问我。
“啊?……我……我以为你跑了。”我没有多想脱口而出。
“跑了?”他声音严肃起来,“你怎么会以为我跑了?”
我不知所措,惊慌的喝了口水,然后顿了好一会,“我以为那晚吓到你了,也以为你被吓到了。”
他沉默了一会,低低说,“秦小姐,你男朋友的心理素质有你预估的这么差么?”
“不知羞……你‘女’朋友可不是我。”我才想起林周,闷闷地说。
“秦葡献,多少年了,我都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要不是听徐京北跟我说了一些事,我都不知道你还能笨到什么地步。”他有些无奈,但又气得不得不说的样子。
“……什……什么意思?”我不知怎么回事,遇到余东信向来口齿不清大脑迟钝。
“这段时间里,我什么时候承认过我要娶林周了?媒体捕风捉影,但是你看见有人当面回应么?”他好像惆怅极了,尴尬到亲自给我解释这些事情。
我猜想是安木告诉了徐京北,这段时间我的浑浑噩噩,全都来源于我的臆想,原来余东信……只是把这当成了一种冷战。
“可是你都公开和林周一起出席活动还一起吃饭呢。”话出了口我再次后悔起来,这下不就承认了自己是一直在吃醋么?
那边的忍住笑意的声音大得我都要抗议了,我羞红了脸,“你你你”了半天,鼓着嘴不想说话。
“敢情你把这当做感情大危机了?”他自己说完,自己又笑得不成样子,我也忍不住笑出来。
其实一切没有那么复杂,一切也没有那么简单,似乎被我搞得复杂,又被余东信搞得简单了,他随便几句玩笑话,抹掉了这段日子来的一切紧张感,我唯一能确定的只有:我爱他,他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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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东信自打那天早上回了公司以后,加班加个不停,徐京北给我打电话,说是“余少爷快成仙了”。借此,我特地在某天中午的时候,跑到余氏楼下的餐厅里给他打电话。
“余先生,您有快递放在意横餐厅了。”我捏着嗓子,尽量做作的对他说。
“能帮我拆开看看是什么么?”那边顿了一下,嗓音里满是甜腻。
我有职业‘操’守的对他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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