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流光修长的身躯,行走在街道上,目中冷漠不带丝毫的情感,给人的感觉,比这寒冬腊月更是冷上三分。
今年的隆冬,似比往年更是寒冷,如此凶猛的大雪,这几十年来,老头子我从未有过。一位老更夫喃喃自语,不自觉的就把披在身上的衣袍,裹得更是严紧。
“三更天,小心火烛”。
老更夫正对着许流光迎面走来,插肩而过时,心头纳闷,老头子我在这白阳城活了将近六七十载,从未见过如此俊朗的少年,心头一软,停下了脚步,好心提醒道:年轻人,这腊月的时节呀,是越往夜深,就更是严寒,听我老头子一句劝,早早回家,别伤了身子。
许流光冷冷的撇了一眼过去后,就收回了目光,依旧没有停下已经迈出的脚步,如同是一个赶夜人。
嘿,我说你这年轻人,不听老人言,总有你吃亏的那天。老更夫说完,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会许流光,转过身继续打更。
咚咚咚,一慢两快,打三更的声音,在幽静的街道上远扬。
在一处黝黑潮湿的胡同深处,有一个鼓起的雪堆,从里面一道瘦弱的身躯,慢慢的爬了出来,一双白皙细嫩的手掌,从里艰难的拨开了,堆积在他上方的积雪。
一双皓亮的双目,在夜色中褶褶生辉,透过微弱的星月光辉,看着这道身影的穿着,才敢辨认出,这瘦弱的小身影,正是今日在街道上被殴打的小乞丐。
此时他身上唯独衣衫依旧褴褛,脸庞的淤青却消失的无影无踪,露出一张白白嫩嫩的小脸,随意散落在腰间的一头长发,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点点星辉。
小乞丐一屁股坐在雪地里,从宽大的袖子中,探出那双细嫩的小手,托着腮帮,自言自语的道:我怎么睡着了呀!不过这里又是那里?我是谁?。声音带着童真无邪之意。
“哦“,我想起来了,我叫顾江澜,不过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声音前面还带着喜悦之意,往后尽是迷茫哀愁。
“嗯”?天黑了!小乞丐在胡同里,站起了瘦小的身子,身上宽大的衣袍,长长的拖在地上,穿着如此单薄的衣衫,在如此严寒的时节,竟没见他有丝毫的畏冷之情,仿佛对他来说,此刻正置身于的季节,只见他抬头看向夜空,本来如同脸盆般大小的月亮,不知被什么所吞噬。
“天狗食月”,打更的老更夫,全身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似是这隆冬的寒意更重了。
许流光亦同时抬起了头,嘴角扯过一抹邪魅的轻笑,:祭祀,开始了!。
许流光话音刚落,此时,无数道黑影从天空中飞落入白阳城中。
天狗食月,遮蔽天机,万灵血食,供养诸天,无神印者,“杀”!。步若惊鸿,白衣胜雪的身影,蓦然转身,眼中泛起滔天的疯狂。
白阳城中,顿时惨叫声四起,惊世的哀嚎,哭泣,一道道疯狂杀戮的身影,手起刀落,如同地狱鬼差,杀人无情,鲜血温度,把白阳城中,那末到人脚踝处的厚厚积雪,融化成水,雪水,血水,混为一体,白阳城的街道上,血流成河。
刺鼻的血腥味,混淆在空气之中,孩童的哭喊声响起还没多久,便戛然而止。
不足一株香的时间,白阳城便化成了修罗地狱,遍野横尸。
求求你们,孩子还小就放过他吧,我愿意给你们做牛做马。一位年轻的母亲死死的抱住黑影人的脚,哀求着黑影人,希望黑影人能高抬贵手,放了那还尚在襁褓中,孩子的一条性命,可那只是妇人的一厢情愿,通过屋内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一位年轻的男子,躺在血泊之中,被一刀封喉。
黑影人目中闪过厌烦的神色,挥动起手中的赤红色大刀,把缠着他的妇人,一刀两半,之后扬长而去,又赶往下一户人家。
所有黑影人,至始至终都是一言不发,如同是一位位屠夫,挥动起手中的屠刀,在宰杀牲畜一般。
“哐啷”一声,老更夫的更锣掉落地上,死死的用双手捂住脖子,但血液依旧不停的往外涌,直至倒地身亡,那取他性命的黑衣人,也未曾再回过头来,再看一眼。
东方鱼肚泛白,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大地上。
白阳城的空气中带着血红色,就算是离白阳城十里,恐怕都能闻到这刺鼻的血腥味,在白阳城的上空有一颗巨大的血球,缓缓滚动,所有的气血都往空中的血球集结。
没意思,都是些凡人,如同宰杀猪羊般轻松,本少爷连出手的**都没有。”斜靠在屋檐上的身影,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说道。
许流光又恢复了初时的冷漠,冷冷的撇了一眼屋檐上的人说道:月半离,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再不抓紧,要是耽误了诸神祭祀,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知道了,知道了,啰哩巴嗦。”被称为月半离的男子,吊儿郎当的回道后,纵身一跃,从屋檐上跳到了许流光的身旁,继而表情肃穆的再次说道:开始吧!
只见他二人手中,一个又一个玄奥的法印打出,天空中的血球,散发出滔天的气息,冲上苍穹,地上那些惨死的尸体,从他们的身上一股股青烟流出,融入血球之内。
结完印后,许流光对着身后的黑影人冷漠的说道:都找齐了么?。
站在许流光身后的黑影人作辑恭敬的回道:回尊贵的神使大人,一共找到了九十八个符合要求的孩童,还,还差一个,不过属下正派人努力寻找,请神使大人放心。
许流光至始至终没有望向黑影人一眼,听到黑影人的回答后,许流光似是不满,声音更是冷上了几分:若是时间到了还未找齐,这次出来的神卫,统统血祭吧,以慰诸神的怒火。
请神使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如期完成。听到许流光的话语后,黑影人顿时吓的跪拜在地上,头也不抬的回道。
许流光怒斥一声:废物,那还不快去,难道想要本座亲自去吗?。
属下不敢,!”听到许流光的怒斥后,四周的黑影人再次四野的散开,奔向白阳城各处府宅中。
前一日还车水马龙的白阳城,一夜之间变成一座孤城,尸横遍野,只有在一处阴暗潮湿的胡同深处,残留一道弱小的身影。
小乞丐,双手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瑟瑟发抖,这一夜对于他来说,就是一场噩梦,幼小的他,亲眼目睹了灾难的发生。
虽然他不知道这里是那里,但直觉告诉他,那黑影人就是恶魔,如果自己被发现,肯定会被杀掉,死亡的阴影无时无刻不在笼罩着他。
找到了吗?。”看到黑影人再次折回,许流光冷漠的问道。
黑影人,结结巴巴的,踌躇了半天,才慢吞吞的回道:回神使,整个白阳城又翻了个遍,没有找到还活着的人。
废物,养你们何用?。许流光蓦然转过身,恶狠狠的骂道。
“哈哈”,许流光,没想到你手下尽是些酒囊饭袋啊!。月半离和许流光自相遇以来一直都是死对头,外界称他们俩,一个是烈日骄阳,一个是满月之辉,此刻能够看到自己的老对头在自己面前出丑,月半离自然狠狠的落井下石一翻。
此刻说完,见到许流光扭过头,冷冷的看向自己,月半离耸了耸肩,露出一个自己很无辜的表情,仿佛在告诉许流光,自已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许流光拿这个纨绔子弟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只好重重的呼了口气,因为许流光明白,若是耽误了诸神祭祀,那后果的严重,就算他贵为神使,但在诸神面前,他许流光就是个屁!不,可能连个屁都不如,想起曾经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许流光站在原地一阵颤栗。
他不是月半离,他能靠的只有自己。
只见许流光轻轻的闭上双目,一脸的肃穆神色,半盏茶的功法后,刹那间睁开了双眼,嘴角露出一抹轻笑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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