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坐在地上顾江澜还有些懵,用手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回了自己的住处,回想望老的话语,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可还没那个闲功法去找什么传承之宝。
对于这个传承之宝,顾江澜算是抱着佛性的态度,总之就是要找,也不是现在。
拖着身体一路走回到后山草屋,顾江澜总觉得自从上次陈夜来出现后,暗中自己的那些人,竟莫名的消失了,这开始让顾江澜想不通了,而且连守门的也换了新的弟子,之前那一拨人彻彻底底的在外宗没了踪影。
“难道是和陈夜来有关?还是因为什么我不知道的原因?”。顾江澜暗自嘀咕完,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住处前,便把这些思绪都抛在了脑后,现在的自己,只想好好的休息一场。
推开门,走到床边坐在了木床上,脱鞋解衣后,躺在了冰凉的木床上,瞪大了眼珠回想起今日的遭遇,虽然堵在自己心头最大的几个谜团解开了,可还是有很多思绪理不清。
但心底困意来袭,让顾江澜开始昏昏欲睡,眼皮子怎么也没办法睁开,下一息,整个人便传来了粗重平稳的呼吸声,胸膛开始此起彼伏。
今夜的后山显得格外的安静,树叶轻盈笔直的落地,山风都不敢拂乱半点,更别提栖息于树枝上的百鸟了,翅膀都不敢打开半丝,一切都因后山草屋门口站着的白衣男子。
他身上有一种飘渺的气质,给人一眼的感觉就是飘渺,面容平静不喜不怒,但整个天地,就是不敢有任何的造次。
白衣男子站在草屋门口,在格外安静的后山,草屋内传出的呼吸声显得异常沉重。
那只点缀在他左眼上的灰色蝴蝶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被月辉映衬出来的长长影子,随着蝴蝶越飞越高,开始寸寸消逝。
末了,最后的一点黑影,消失在白衣人的脚底,忽的一股山风吹来,整片后山的一切生灵,皆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唯独草屋内,平稳的呼吸不乱半毫。
“八岁时,我抓了一只蝉,就此天真的以为,能够留下整个夏天,我留住了蝉,但禀冬依旧来临,从那以后我便知道,我留住的只是我不愿面对的心,既是故人相见,何必还躲躲藏藏?”
草屋内,传出一声悠悠的叹息,尽是无奈。
“躲了无数的纪元,我知道我们终还会一见,但我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见,我是该叫你极乐仙宫的少宫主,还是该叫你仙中凡?”
白衣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整片山林的生灵如释重负,纷纷向后退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只见他再道:“我一介仙中凡,怎敢让一位帝者称呼少宫主?”。
声音响起,草屋内久久没有回复,而白衣男子也颇有耐心的在等待,好长一段时间才传出一段无奈的痴笑声。
“仙中有帝却无凡,帝者有尽,凡无止,这是一段矛盾的话语,但却是一段让人惊悚的话语,叫你一声少宫主,你担得起。”
“随你”。
白衣男子忽的抬起头来看向了星空,就像一位孤独的人在喃喃自语:“九世,你说这条路,能不能点亮那些在宙海中迷失的人归来?”。
草屋内,一道身影直接穿过了木门走了出来,高大丰神的身体,使他看起来不怒自威,只见他也同时抬起头,嘴中喃喃道:“少宫主说可以,那一定可以。”
白衣男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没变,依旧讨人喜,现在好歹是一方天帝,总该要有几分像样才行。”
九世金蝉看了白衣男子一眼,也开口回道:“当初陪少宫主玩的几条泥鳅,就因为长大后太像样了,被少宫主给埋了,不是?”。
白衣男子拍了拍后脑勺,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对着九世金蝉开口说道:“经你一提起,我倒是想起来了,不然还真的给忘了,那几条泥鳅不是因为太像样了,而是因为太滑溜了,我才把他们给埋了,希望他们沾沾土,把身上的那股滑溜劲给蹭个干净咯,现在才想起来,竟忘记了这么多年,看来可把它们给闷坏咯,等我有空,一定去找找看,就是不知……还能不能找到。”
“那得看少宫主用不用心了。”
“还是你懂我”。
白衣男子笑着说完后转过了身,再次说道:“走吧,这么多年未见,我也好不容易从深处归来一次,陪我在这后山走走,我知道你护着他,要是在这站久了,我真怕我会忍不住。”
九世金蝉看着这位笑露皓齿的男子,也只有他才明白,刚才那翻看似漫不经心的话语,所暗藏了究竟有多深的凶险和杀机。
九世金蝉点了点头,跟上了白衣男子的步伐,耳边不时的传来白衣男子的话语,并非是因为他是个话唠,而是他不说话,那便会杀人。
“你说当年极乐仙宫,可曾轻待过任何一人?包括你在内,放心的说,我不是归来寻仇,只是深处确实烦闷,你就当我是出来旅旅游,散散心,会会老友的。”
九世金蝉只好苦笑的摇了摇头说道:“未曾”。
白衣男子看似无意的回头,微微上扬的眉头,顿时让整片天地陷入了无声的杀机,似乎只要他点头,整片天地都会为他杀人。
只见他忽然一笑百花融,转过了身开口道:“逗你玩呢,别那么紧张,陈缘旧事,不提也罢。”
“九世,仙无止境,道无涯,是谁说的来着?”。
九世金蝉撇了撇嘴回道:“忘了。”
白衣男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看来不止是我忘了,连你也忘了。”
白衣男子三步踏出,一步一印,三步登天。
看着消失的身影,九世金蝉耳边依旧在回响白衣男子的话语。
“既然人都出来了,那就先去收收点利息,有些账不是这么好翻过,有些人不是这么轻易的放过,有些事更不是可以是睡几觉就能轻易忘却的,因为它时常在梦里回响,只会让我更加的深刻,你知道,我并不是怕,而是不愿,更是不想。”
良久,九世金蝉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看着不再被压制,恢复了往日气象的天地,嘀咕的开口道:“你是不能,仙中凡,莫平凡。”
声音落下,忽的天空浮现万道金光,一根巨大的手指,布满了天道秩序,破开翻滚的云层,对着九世金蝉的头顶,镇压而下,煌煌天威,诛灭一切邪魅。
只见九世金蝉满头长发倒飞,整个人蓄势骤然一步往前踏出,就像一头震怒的狮子,仰天一声大吼,音浪如海潮,席卷整个夜空。
在二者相触碰到的刹那,一切都如同泡沫般消失,只听见远空一声仰天大笑声传来:“这么多年来,你还是这般胆小,不经吓!好了,我们后会有期。”
九世金蝉整个人脸庞回归平静,再次重新睁开了眼,天地四周一切依旧寂静,唯独他的背后浸湿了冷汗,滴答滴答的滴落在地上。
“一步踏地,一步踏天,一步踏人心,你已经迈出了第三步了吗?少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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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该起床了。”
睡眼朦胧的顾江澜被这声如同惊雷的声音,吓得从床上蹦了起来,只看见娄金狗负着双手,还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站在床边上,一脸的不满意。
顾江澜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说道:“我说娄师叔,这天还没亮,你能不能让我好好休息一下?你们狗族晚上不休息,但我们人族是要晚上休息的,我们作息时间是相反的,你知不知道?”。
顾江澜把手放在嘴巴上,打着哈欠,一副没睡够的样子,还一边做着耐心的解释。
下一刻顾江澜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起来,因为能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寒气逼人,隐隐的带着杀气。
连忙摆手哈哈大笑道:“怎么样?娄师叔,我这个笑话好不好笑?我和你开玩笑呢,我怎么可能没睡够。”
顾江澜说到最后,声音越小,因为危险就已经如暴风雨般对自己袭来,趁着娄师叔不备,像着赶紧开溜。
但顾江澜还是低估了娄金狗的反应力,从床上还没跳起一半高,整个人从半空又被重重的拖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顾江澜只感觉整个屁股开了花,被摔成了七八瓣,但此时娄金狗已经摩拳擦掌一步步的走近,一双冒着精光的双眼,在还略有昏暗的草屋内格外的醒目。
“别,别,娄师叔,我知道错了。”
“嘿嘿,没睡醒是吧?人狗的作息时间是相反的是吧?来来来,让师叔我来为你做一个醒神体操。”
“砰的一声”,草屋的门重重的重新关了起来,从里面传出了欢快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阵阵的欲仙欲死嗷嗷叫的声音。
没多久,只见一个娄金狗的身影,从屋子里抱头鼠窜的出来,最后的姿势像是被人重重的踢了一脚屁股,从屋子里四仰八叉飞了出来。
从里走出了一位绝世冰冷的男子,露出孔武有力的胸膛,只见他开口说道:“来来来,你来和本座说说,什么是人狗的作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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