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绯玉的话,夜王府立刻愤怒的道:“殿下,莫非你是派人劫持雪尚宫,结果劫错了人?雪尚宫与我夜家的婚约可是皇上钦赐的,殿下如此胆大妄为,就不顾忌欺君之罪吗?!”
君习玦还没什么反应,雪家父子三人已经齐齐抖了抖,雪上义恨不得把绯玉给剐了,咬牙道:“夜王爷,绯玉不过一个低下的贱婢,她说的话哪能信?四哥明明让人处死她,她却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逃了出来,还摸进二皇子府,毁坏殿下名声,陷我雪家于不义。我看绯玉分明是怀恨在心,有意报复!”
“不错,她在说谎,她是想害死我们!”雪上礼连忙说,他此时也顾不得心疼这个美人了,直想一巴掌拍死她。
“婢妾没有!”绯玉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渴望的看着千歌,“二小姐,您相信婢妾,婢妾真的没有说谎!”
“你且稍安勿躁,”千歌安抚的对她说一句,然后看向君习玦,轻笑道,“殿下的府里若是能让一个弱女子轻易混进来,只怕殿下要夜不能寐了。绯玉的确生的花容月貌、我见犹怜,殿下若是看中她,直接跟四弟说一声便是,四弟必定会双手奉上,殿下又何必做这偷偷摸摸的事情呢?”
千歌话音一落,殿内群臣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至极,盯着君习玦看他作何反应。
君习玦深深的看着千歌,她浅笑盈盈,眼底却尽是讽刺,他明白自己是落入了她的圈套,千歌显然早就洞悉了雪家父子三人的计划。千歌把时间计算的很好,绯玉被送过来时天都快亮了,他来不及查看就赶着去上早朝,根本没想到人被调换了。
君习玦走向前,欺近到千歌面前:“雪尚宫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论容貌谁人比得上雪尚宫的倾城之色,我即便真要做什么,也不会对那种庸脂俗粉,而是该对你下手。”
君习玦说出这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谁人都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君习玦已经不介意表露自己的心迹。
千歌没想到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顿时有点愣住。
徐尚书立刻抓住机会道:“这么说夜王爷猜测的是对的!殿下果然是想劫持雪尚宫,却劫错了人!二皇子,你竟敢明知欺君而故犯,皇上面前你抵赖不得!”
“徐大人休要断章取义!”君习玦冷冷道,“我固然欣赏雪尚宫,但可没有劫持她,徐大人再出言不逊,莫怪我对你不客气!”他确实没有劫持,他只是等着雪家父子将她送上门而已。
君习玦毕竟是皇子,当真发怒起来,徐尚书一时也不敢再说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讽刺的轻笑,一身紫棠色曼陀罗广袖流仙袍的夜凤邪犹若闲庭散步般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慌张的想拦他,却无法近身的侍卫。
君习玦挥手让侍卫退下,冷眼看着夜凤邪:“夜轻笮,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的府邸!”
“二皇子敢对我的未婚妻口出狂言,我难道还坐视不理不成?”夜凤邪淡淡道,“二皇子若是觉得有理,自可去皇上面前告我一状。”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君习玦彻底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冷笑道,“父皇能为你们赐婚,亦能取消婚约,千歌没过门之前,一切都有变数!”
夜凤邪眼中冷光涌动,道:“二皇子有空觊觎我的人,不如想想回头怎么跟皇上解释吧,劫持有夫之妇,暗行苟且之事,二皇子可真给皇室长脸!”
“大胆!”君习玦怒斥,“你敢诋毁皇室声誉!”
“二皇子可别急着往我身上扣罪名,”夜凤邪不紧不慢道,“昨夜有人亲眼看见一辆马车行驶到二皇子府后门,几个嬷嬷从马车里抬出一名昏迷的女子,运送进了府里。没想到二皇子如此风流无度,竟用迷奸这种下作的手段,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君习玦心中惊疑,脸上不动声色:“你纵然想诋毁我,也换个有说服力的借口。你居然会想出这种损招,可见我以前高估了你!”
夜凤邪讥讽的勾起唇,冲外面道:“把人带进来!”
外面一个黑衣侍卫将一位面貌枯瘦、身穿布衣的中年汉子带进来,然后又退出门外。
君习玦扫了一眼那名战战兢兢、浑身发抖的中年汉子,这人一看就是寻常百姓,“夜轻笮,你这是何意?”
夜凤邪对中年汉子道:“把你昨夜看到的说出来。”
中年汉子畏畏缩缩的开口:“草民、草民是负责打更的,卯时左右,草民沿途打更,远远看到一辆马车驶过,敢在宵禁时候出没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草民哪里敢招惹,就慌慌张张的躲避,然后无意间跑到二皇子府附近,结果又看见那辆马车,马车停在二皇子府后门,有个昏睡的姑娘被接进去了,草民只看到这里,就吓的逃跑了。”
君习玦面色难看的扫了眼雪家父子,那三人立刻躲开视线,心里乱成一团,他们当时根本没注意到,哪想到行迹会被一个更夫看破!
徐尚书指着绯玉,问中年汉子道:“你说的昏睡的姑娘,可是她?”
中年汉子看了绯玉一眼,似是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女人,顿时老脸一红,摇头道:“当时天太黑,草民匆忙之间望了一眼,没有看清。”
徐尚书有些失望,连忙追问:“你快仔细想想,还看到其他什么没有?”
中年汉子还是摇头,顿了一下,道:“当时我好像看到那姑娘身上有什么反光,五颜六色的。”
旁边的绯玉想了想,忙从脖子里拉出一根粗长的金链子,链子下面挂着一块椭圆形镶金嵌宝琉璃坠儿,中间蛋黄大小的水色琉璃有许多光滑的切面。绯玉道:“这块琉璃坠儿是昨日四少爷赏给婢妾的,在阳光下会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婢妾喜欢,所以才贴身带着!”
千歌瞥了眼面如土色的雪上礼,道:“这琉璃坠儿是柔贵妃让我带回雪宅的赏赐,也算是一个稀罕物,没想到四弟竟舍得把它送给一个要处死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