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泫津，放下他，不然我灰鼠一族与你不死不休！”说话的老者居于正中，苍颜白发，此刻怒目圆瞪。
最令人惊奇的是，老者上半身为人形，只不过肚子更加浑圆。从腰部往下，下半身呈九十度向后伸展。即像是眼镜蛇抬起脑袋，也与人马形态相距不大。这老者名为灰正，是灰鼠一族这一代的族长。
在灰正正前方不远处，也是一个老人。他头发花白，面容干瘦，可是眉宇间的肃杀气息加上老人体内散发出的恐怖气势，这洞窟内的灰鼠竟然无人能靠近他左右。
“灰正，老夫说得很清楚，将你们抓到的人类放出来不然没得谈！”步泫津，也就是纪云空的老师，步老。这时的步老完全没有平时独自喝酒的闲散以及对待纪云空时的和善模样。一件紫袍整齐地披撘在身上，不怒自威。
“我也早就说过，我的族人这几天并没有抓过人类，自从你上次来过这儿后，我就下了严令禁止三代以内的族人离开。”灰正皱着眉头，他好歹也是一族之长，却几次三番被步老逼得低声下气，面子上很是过不去。
“是吗？”步老提起手中的灰色物体。灰尘心在步老手中挣扎着，奈何实力相差太大，他的挣扎不起一丝作用。
“步泫津你想干嘛？！”灰正上前一步，指着步老。
身后几个灰鼠长老连忙拉住灰正，焦急道：“族长，冷静啊！”
“对啊，这步泫津太强，我们恐怕难以与之一战…”
“哼！”步老轻哼一声，淡淡地开口说道：“可是据我所知，这几天，你们族群内至少有三名实力超过入微境五级的族人离开过这里，进入外面的通道，你又如何解释！”
“这不可能！”灰正脸色大变。步泫津几次闯入这里本应是不占理的，就这样他还盛气凌人，如果真让他有一个出手的借口，那么……灰正不敢再想下去。
“可不可能，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没有耽搁，灰正偏着头对身旁的一只灰鼠问道：“灰陌长老，我记得你是专门负责族人进出这一项的吧？”
灰陌先是一怔，然后苦笑道：“是的，族长。”
灰正又转过头去看向步泫津，开口道：“那么就请灰陌长老说说，我们这段时间里三代以内的族人是否到达过这外界通道。”
灰陌低着头，肥胖的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与灰正的距离。然后才开口说道：“一代族人，共三十七个，全部没有出去过外界，二代族人，共六百一十三个，也都待在洞内，没离开过…”说到这里，灰陌停顿了一下，脸上全是复杂之色，灰色皮毛上浮起浅浅的汗气。
灰正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想道：哼，步泫津无论你多厉害，只要你没了借口，谅你也不敢做屠灭族群这种大伤天合之事！
灰陌继续道：“三代族人，共二千九百六十三个，其中二千九百六十个没离开过。嗯，也就是三人曾离开，并且两人至今未归。”
“你说什么？”灰正惊呼一声，连忙转头看向灰陌，他是多么希望灰陌说自己说错了。
灰陌早就退在离他较远的地方，灰正冷哼一声，巨掌一吸，灰陌惨叫一声，被脑袋被灰正吸入掌中。
“你可要为你所说的话负责！”灰正语气森然道。
灰陌忍住剧痛，断断续续的声音从他空中传出：“四，四公子和，和六公子至今未归，二公，公子应该知道详情…”
灰正手指轻轻一捏，只听见“咔”的一声脆响，红中带黑的血液顺着灰正的手心滴落在地上。灰陌双眼无神，倒在地上，头上的小洞还在涌着血液，他的生机却逐渐消失。
周围的灰鼠传出嘈杂声，不过只是片刻就安静下来，洞内静得可怕。
步老只是漠然地看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厚重的鼻息声传出，灰正说道：“老二，我需要你给我个解释！”
一只肥胖的灰鼠从后方鼠群内缓缓爬出，它的脚步轻浮虚软，差点跌倒在地上。不知道是地上的石块磕脚，还是其它原因。
肥胖灰鼠脸上的肥肉轻轻抖动，泪水顺着它的眼角流出，它是真的害怕啊！
“父…族长，前几天四弟外出，说是出去找点乐子，后，后来六弟也跟着出去了，我真不知道它们……”
“够了！”灰正吼道。
洞窟内的灰鼠都被这声怒吼震慑，全部低着头趴在地上。
“看管兄弟不严，当诛。”淡淡的话语从灰正口中说出，杀意十足。一个巴掌扇出，那肥胖灰鼠只是直愣愣地看着靠近的巴掌，一步未动。飞出几米远，肥胖灰鼠躺在地上，鲜血和脑浆从脑子内迸出，场面惨烈。
灰正看了一眼死相颇惨的肥胖灰鼠，闭上了眼睛。虎毒尚不食子，可他灰正却不得不大义灭亲。身居高位，就要对低下的族人负责，即便手段残忍，不被理解，他也必须这么做。
“不忍心了？事情好像还没结束吧。”步老冷眼看完灰正的表演，他还是很佩服眼前这个“铁血灰鼠”的。
但是，在步老的眼中，这洞窟内的上万只灰鼠不过都是蝼蚁罢了，如果当初不是受好奇心驱使，他兴许早就将这个族群灭掉，也就不会有今日之事。可纪云空就不同了，他是步老最后的寄托，是步老活在这世间最后的期望。
没去理会步老的话语，灰正原本强硬的语气一软，讨好道：“步前辈，我马上派族人去找那两个孽畜，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洞窟内的灰鼠大都在这时抬起脑袋，悄悄瞟了一眼灰正，嘈杂声渐起。
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灰正气势一发，吼道：“安静！”灰鼠群顿时安静了。
灰正继续看向步老。
“你在说你那俩儿子？在这儿呢！”步老嘿嘿一笑，两具冰凉的尸体出现在一众灰鼠眼中。
看清尸体模样，灰正只感觉口中一甜，一口逆血涌入口中，又悄然吞了回去。灰正有七子，其中长子夭折，三子天生缺智，五子没有成功觉醒念力，现在又痛失二、四、六三子，只剩下了出生不足百日的幼子，如何能不心痛。
抬起血红色的双眼，灰正忍住怒气，淡淡开口：“这样满意了吧？”
步老放下抓在手中的灰尘心，转过头去，对着身后不远的方芯蕊传音道：“一会儿这会有恶战，这个洞窟我已经用神识搜索了一遍，可是感应不到空子的位置，说不定他…”步老叹了口气，又道，“你先出去等我吧，小女孩不适合看这种场面。”
方芯蕊看了一眼步老，眼泪刷刷流下，只有淅淅几滴，她早就没了泪水。原本倾世的容颜到现在只剩下惨白的脸庞和满眼的血丝。轻点了脑袋，方芯蕊缓缓走上出去的通道。
灰正也看到了方芯蕊的离开，脸色一暗，不过只是那么一会儿，他挺直上身看着步老，说道：“看来，你是想出手了。”
步老干瘦的脸旁露出笑容，一根通体黑色的棍子出现在手中，低声说道：“快五十年了，老伙计，几天咱们又可以并肩战斗，真好。”
黑色棍子发出“嗡嗡”声响，似是在回应步老的话语。
灰正伸出利爪，在灰鼠一族中，最好的武器就是自己一出生就开始磨炼的利爪。
“灰鼠族人，此人今日要屠尽我灰鼠一族，你们同不同意？”灰正大吼。
虽说不满灰正的铁血作风，可如今大敌当前，洞窟内的上万只灰鼠发出叫声“不同意！”“吱吱吱”
“哼，那就战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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