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
李晋听到李瑜的自言自语,却是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眉头一皱:“瑜哥,什么叫也开始了?”
李瑜牵着天龙马,和李晋并肩步行,说道:“一年前,父亲让我去到龙骑军军营,配合两位兄长一起调查天龙马不时发狂一事。”
“发狂?!”李晋闻言惊骇不已,随即又压低了声音,“就像赤炎刚才那样么?”
李晋自然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天龙马是龙骑军的根本,如果天龙马时常像这样,毫无缘由也没有征兆地发狂,那龙骑军根本就不敢让天龙马出战冲锋。因为若是在冲锋途中有惊马的情况发生,那整个冲锋队伍都有可能发生踩踏,乱成一团,不战自溃。这样的龙骑军,都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了。
李瑜冷然地点点头:“整个军营里的天龙马,除了少数的几匹之外,几乎都有发狂的情况发生。而今天,这还是赤炎第一次发狂,之前我还以为赤炎身为头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看来……”
听到李瑜这么说,一旁的天龙马也低声嘶鸣了一声,眼神中充满了懊悔和落寞。
“∑♂,作为魂宠,无故发狂?”李晋暗忖道。“听瑜哥这么说的话,这种情况在一年前就有发生了。”
李瑜摇了摇头,有些泄气地说道:“一年前我到龙骑军时,军营里的天龙马还只不过是有些烦躁,夜里偶尔不睡觉,白天训练时有些没精打采。不过以我李家的驯马术,想调整好战马的状态还是不在话下的。不过这一年的时间里,天龙马陆续开始出现间歇发狂的情况,发生的频率也是随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频繁。两位兄长和我暗中查了一年,二爷爷也来过好几次,却是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这事情透着一股古怪,但光凭李瑜的这些话,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线索。李晋听到这里,也是眉头深皱,低头沉默了下来。
这时,二人后方的天空中传来了几声鹤唳。李晋下意识转头一看,脸上浮现出一丝诧异,还有一丝莫名的惊喜。李瑜见李晋停下脚步,也疑惑地转过头来。
只见空中飞来四只大鸟,似乎是发现了李晋二人,叫了几声,立刻冲着他们飞来。
很快,四只大鸟便落在了李晋二人身前,鸟背上各自坐着一人。李晋冲着为首一只问天鹤背上的黑衣妙龄女子笑道:“若汐姐姐有心了,我都走了那么远了你还来送我。”
高若汐跳下问天鹤的背部,朝李晋走过来,轻哼道:“谁说本小姐是来送你的?我是来和你一起去天骥城的。”
“什么?”李晋闻言,惊诧道。
高若汐撇了撇嘴,继续说道:“怎么,本小姐为了报答某小鬼的搭救之恩,特来给他做牛做马,贴身侍奉,还不行啊?”
“咳——咳咳咳——”
李晋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咳了好久,连他那张略黑的脸都咳得泛红了才罢休,连忙摆了摆手:“你在说些什么,你不是我姐姐么,帮你是天经地义的事,不需要你报答,更不需要你做牛做马,贴身,嗯,那什么。”
高若汐闻言,直接怒道:“难道要我告诉你,因为我不能再连累众兄弟,只能和他们分开。我家仇未报,无处可去,这才来投奔你,这样你才肯收留我么?”
李晋闻言,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没有说话。李瑜看出了李晋心中所想,便说道:“高姐姐天纵奇才,如此年纪已是四阶御宠师,若能来我李家做一个客卿的话,却是让我等感到荣幸之至。”
高若汐听李瑜这么说,心中却不是滋味。本小姐马上就要十六岁了,你看上去也就十一二岁,却也是四阶御宠师。你小子夸我还是在夸自己啊?想到这里,高若汐轻哼一声:“我只想做小鬼的丫鬟,客卿什么的就算了。”
李晋暗讶于李瑜会邀请高若汐。虽说高若汐是蒙冤的,但毕竟现在也是帝国要犯,虽然李家一直与皇室徐家交好,更不用怕那恶名满天下的陈家,可也没必要为自己的私事破坏几家的关系。
而李瑜却是继续说道:“高姐姐只需在家族报备成为客卿,之后想一直呆在小晋身边也是没问题的。李家对客卿并无什么要求,若有事求客卿出手也是另谈报酬。”
一般御宠师想要成为李家客卿,那可是难如登天,毕竟家族是要无偿给客卿提供魂宠修炼资源的。各大家族一般都把客卿看作一种投资,和那些天分较高的御宠师结一份善缘。待得这些客卿成为高阶御宠师时,这份昔日的人情可就值价了。这类世家大族惯用的伎俩李瑜也是知道的,而且通过这种方式,这些家族身边汇聚的实力越来越强,得到的资源也就越来越多,再用得到的资源去笼络更多的客卿,如此良性循环下去,家族的实力也就蒸蒸日上了。
家族中很多叔叔辈的现如今也才达到四五阶的实力,如此年轻的四阶御宠师,拥有一只飞行魂宠,还受到了李晋的恩惠,这样的天才李瑜自然不想放过。不过此时他却不是为家族谋划,而是在为李晋拉拢一个实力强横又可信的保镖。在他看来,徐李两家乃是世交,陈家只不过凭着裙带关系在帝都作威作福而已,李家想保住一个高若汐,还是不在话下的。
高若汐听到李瑜答应了自己,顿时喜笑开颜,不过还是指着自己身后,从飞行魂宠上跳下来的三个山贼对李瑜说道:“多谢这位公子成全。不过我这三位兄弟也不想再做山贼了,天骥城李家名满天下,听闻家主李闻洛也是怀瑾握瑜,文武双全,威望素著,不知他们可否在天骥城的庇护下讨口饭吃?”
饶是李瑜天生性格冷漠严肃,听到别人夸赞自己的父亲,心中也不免一喜,再加上是高若汐开口,想了一想,便说道:“天骥城漕运是我李家最重要的几个生意之一,三位好汉也是御宠师,我修书一封,倒是可以请三位去天骥城码头寻份巡逻队长的差事。”
这三人便是之前高若汐提到的那三兄弟御宠师了,魂宠都是一阶回声雁,其不仅声波攻击可以无视敌人的外层物理防御,作为高空斥候也是极好的选择。三人互相看了看,脸上也是浮现喜色,纷纷抱拳道:“谢公子成全!”
本来山贼中还有一位二阶御宠师黄三,却是放心不下其他兄弟,带着他们另寻山头落草去了。高若汐想了一想,也觉得对方的想法没错,便没有坚持让其同行。
“李公子,为何你们是在牵马步行,我听小晋之前说,你们是要急着赶回天骥城去的。”高若汐见话说的差不多了,就准备一起启程继续前行,这才想起这茬,不禁疑惑道。
李瑜给李晋使了个颜色,并没有提及天龙马发狂之事,而是找了个借口:“小晋受不了一路颠簸,我们才下马休息了一会儿。”
“这小鬼皮糙肉厚的,居然这么弱不禁风。”高若汐瞥了李晋一眼,出声嘲讽道。李晋闻言也不好反驳,只得摸了摸鼻子,干咳了两声。
“不过这匹天龙马却是一匹神驹啊。我听说天龙马大多都是纯白色的,很少有枣红色的吧?你们看它的眸子,都不同于其他马的黑瞳,还泛着一丝红色。”高若汐看了看高大的天龙马,不住地赞叹道。当然,有没有恭维的成分在里面,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眼睛?”李晋猛地一怔,看向李瑜身边的天龙马,半晌后才问道,“瑜哥,赤炎的眼睛一直如此么?”
李瑜皱了皱眉,不确定道:“应该是吧?高姐姐不提,我还从没注意过。赤炎通体枣红,眼睛里也带一些红色,应该不奇怪吧?”
李晋闻言,思考了一会儿,对李瑜说道:“瑜哥,我能仔细摸一摸赤炎么?”
李瑜沉吟了一下,转过头去低声和赤炎说了什么。见赤炎轻轻打了一个响鼻,算是同意了,李瑜这才对李晋点了点头说道:“来吧。”
李晋走到赤炎身旁,仔细地看了看它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又搂住赤炎的脖子,轻轻梳理着那长长的红色马鬃,然后在它的脖子两侧轻轻摸索着什么。
不一会儿,李晋眼睛一亮,翻身上马,又在赤炎的背上摸索了一会儿。
“应该就是这里了!”李晋在马背上寻找了一会儿,似乎找到了什么。他用双手拇指按住赤炎脖颈上的两个点,灵力暗吐。
“咴儿——”
赤炎发出一声惨烈的嘶鸣,却并没有任何动作,直接四蹄一软,栽倒了下来,也将李晋摔下了马背。
“小晋!”
“小鬼!”
李瑜和高若汐见状,大惊失色,立马跑过来,扶起李晋。
“我没事。”李晋龇牙咧嘴地站起来,除了有些擦伤,倒是无碍。
李瑜这才又看向自己躺在地上的魂宠,急道:“赤炎?你怎么了?”
“赤炎没事,只是它最近太累,现在睡着了。”这时,李晋在背后喊道,“瑜哥,你让赤炎回去休息吧。”
李瑜皱了皱眉,结印唤回了自己的魂宠,转身看向李晋:“小晋,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李晋想了想,目光瞟向身后的那三兄弟,嘴里却说道:“应该是赤炎这两天来回长途奔袭有点累,没什么大问题。”
赤炎这样的神驹,会因为这点距离的奔袭就累倒?李瑜自然是不信的。不过他也看到李晋的眼色,知道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便朝高若汐等人说道:“看来我们要想尽快回到天骥城,还得仰仗诸位的飞行魂宠了。”
“公子哪里话,能帮到公子是我等的荣幸。”三兄弟中的老大急忙摆手说道。
众人商量了一下,高若汐带着李晋,三兄弟中的大哥带着李瑜便立刻启程,朝着天骥城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