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铉亲自上阵极大的鼓舞了济南守军的气势。在铁铉的激励下,这些士兵们再次重新激发了信心。一连几天,他们拿出了不要命的精神拼死守城。北军纵然昼夜进攻,却也是毫无建树。每天都在济南城下留下无数具尸体,除了这些,他们没能留给济南守军任何东西。
而铁铉也是说到做到,不论城头上如何激战,他都是坚持指挥士兵作战。甚至最危险的时候,铁铉一度几近被飞矢射中。但是,他却是绝不后退。就这样顶着漫天的箭雨与守军共同奋战。
有了这样的统帅,济南守军士气大振。面对北军的进攻,他们一改曾经的畏惧退缩,气势前所未有的高涨。
面对似乎打了鸡血一样的济南守军,朱能与张玉也是望城兴叹。他俩纵然有一身的本事,现在也是毫无办法。
他俩带领大军轮番攻打北平数日,什么弓箭,云梯,甚至连攻城锤都用上了。却根本无法越雷池一步。即使取得了一点优势,也会被拼死反扑的南军士兵们将那一点优势硬生生的夺走。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往日不堪一击的南军士兵居然会如此拼命守城,难道,铁铉让他们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不成?
想不明白,两人依旧是没日没夜的带兵攻城,但是,即使是昼夜不停的攻击,也不能动摇济南丝毫。似乎是老天在支撑着这济南城的守军似的。他们不知道,真正支持着他们英勇作战的,正是那个他们根本都不放在眼里的小人物:铁铉。
连日进攻却毫无效果,朱棣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现在也不得不承认,那铁铉与盛庸,的确不是平庸之辈。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虽然济南守军在他们两人的带领下成功的抵御住了自己的进攻,但是朱棣并不认为他们两个有能力战胜自己,现在的情况只是他们运气好而已。而自己,还没有真正的全力出手。
朱棣并不是一个认死理的人,他知道,普通的攻击方式恐怕很难在短时间内取得效果。他果断的召集了众位将领,商议下一步的进攻方式。
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他朱棣手下怎么也有几十个“臭皮匠”,他就不信,这么多人一齐集思广益,还打不下一个济南?
“殿下,我二人连日进攻,但是济南固若金汤,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将之攻破。”朱能与张玉说道。
朱棣点了点头,他怎会不知道强攻济南的难处?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在他所见过,听过的守城能力强大的将领之中,铁铉应该算是能够排上第二名的。
排第一的当然是耿炳文。
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耿炳文当年驻守长兴抵挡张士诚十年之久,令后者不得寸进。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况且,当初耿炳文镇守真定时,自己也是吃了很大的亏。在守城的本领上,耿炳文必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当然,铁铉也不差。他不需要阻挡自己十年,只要再拦住自己十天,就足够让自己心急如焚了。
“殿下,我倒是有些想法。”就在朱棣面色阴沉的时候,王小明忽然开口道。
“嗯?”朱棣眉头一挑,自从白沟河大战以来,王小明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不再像以前就只知道跟在自己身后到处乱跑,这倒是让朱棣非常欣慰。当下他饶有兴趣的看向王小明“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殿下请看。”王小明走到地图旁,指着济南城道“殿下,我几日来观察济南的地形,发现这济南城地势低洼,如果有积水的话,恐怕短时间内很难排出,所以,我们不如用水攻?”
朱棣眼睛一亮,王小明这可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他早在出发之前就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当时他并不认为铁铉与盛庸有抵挡住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没想过用这种毕竟狠的办法。
不过,现在济南久攻不下,恐怕这个办法也可以拿出来了。虽然这种手段很是有些不人道,但是,这是打仗,这个时候哪里要考虑什么所谓的“人道”?只要想着怎样击败对手就好。
想到了这,朱棣一点都不拖沓,直接便是亲自带人去准备了。
……
济南城头。
铁铉依旧在带领自己的亲兵到处视察,顺便慰问一下士兵们。
现在的铁铉在济南守军中的威望那可不是普通的高。士兵们基本都是极其相信铁铉,相信这个男人一定会带领他们创造奇迹的。
铁铉现在满身的疲惫,但是他却不能够表现出来。一连数日,北军的进攻都被他带领士兵们抵挡了下来。这对于现在的南军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他们本来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只等着被朱棣打进城来,然后抱头投降就好。
但是,现在不同了。铁铉明白,正是因为自己的激励,才是支撑着士兵们继续作战的力量,所以,不论现在他有多么疲惫,这个时候都是觉绝对不能够表现出来的。因为他守卫济南的主帅,如果他退却了,示弱了,那么济南,恐怕也就守不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城头上忽然传来了一阵骚乱。铁铉眉头一皱,顿时有些不悦。如果士兵们都是这样无组织无纪律,那还怎么守城,怎么打胜仗?想到这,铁铉直接便是向着那源头的方向看去。
只是一眼,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南军士兵们会是如此的反应。
放眼望去,之间城外滔天巨浪直奔济南城而来!那声势,犹如万马奔腾一般。水声隆隆作响,仿佛天雷降临。
见到这一幕,铁铉先是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水是哪里来的?
这大水当然不会是天下掉下来的,而是朱棣送给济南守军的一份大礼。确定了水淹济南的方略后,朱棣直接便是带人挖开了河堤,引水灌入济南。他就不信,这样的情况下,你铁铉盛庸还能翻了天不成?除非这济南守军能够一边划水一边打仗,不然的话,这济南必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朱棣所料并无错,士兵们不可能边游泳边打仗。即使是铁铉,面对这样的攻击,一时间也是无法抵挡的。
“大人小心!”数名亲兵不要命的冲了上来,将铁铉护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水浪也已经到了济南城下。
滔天大水直接冲击在济南的城墙上,水花拍击在城墙上的响声令人震耳欲聋。虽然这大浪还不足以冲垮济南的城墙,但是,将城头上的守军冲倒还是小菜一碟的。
铁铉有自己的亲兵拼死保护,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那些普通士兵们就不是这样了。这种攻击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声势浩大的波浪直接便是当头拍下。无数士兵们被冲下城头,死的死,伤的伤。一时间,济南城头的防御被大水冲的七零八落,基本上被全部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