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嘴大耳朵的呆子,黑脸短毛,长喙大耳,脑后又有一溜鬃毛,身体粗糙怕人,头脸就象个猪的模样。
李清凡第一眼见到袁天野脑海里就出现了猪八戒这一形象,不过眼前的袁天野与西游记中的天蓬元帅也是有些区别的,怎么形容呢?就是相比猪八戒,这位可以说是一头有些风骚美艳,秀气的猪。
虽然依旧是长嘴大耳,但却是白面短耳,猪脸上似乎是敷了白面,在在脸颊两边加了两坨圆圆大红的胭脂,长长猪嘴上的胭脂也被一盘盘的菜肴染得更是油光瓦亮,脑后的那一溜鬃毛大约是用凤仙花染过似的,黑红黑红的,侧面别着朵黄色的绢花,还随进食的幅度,与那鬃毛一起,有节奏的一摆一摆。
身体虽然是粗糙怕人,但上身却大胆前卫的挂着一个水红色的鸳鸯肚兜,下面穿着洒洒的水葱绿的绸缎裤,半靠在圆桌边,肥肥的猪手将源源不断的菜肴挥舞进长嘴里,还配合那声声猪进食的鼻鼾声。
翌日,晨曦微露,空旷的大街上响起
“走开,走开……哪里来的疯道人,还想进我们袁府?”睡眼朦胧的门仆,将一位穿着破烂的疯道人,向外推去。
“呸,也不瞧瞧,袁府是你随便进来的吗?”
那位道人倒是也不生气,眯着眼睛笑了笑“你不要我进去,你的老爷可是会怪罪你的,倘若,想要求我,就来德顺客栈来找我吧。”
说完,没有眨眼的功夫,竟在门仆眼前凭空消失了,袁府的门仆揉了揉眼睛,一下子清醒过来,连滚带爬的跑进府里。
顺德客栈的一间客房里,有四位男女。杨文修一人穿着散发销魂馊味的道袍,独霸着整张桌子,江妍和清凡坐在床边,陈宇平站在大开的窗户边,将半边脸的探出窗外。不知道他只是单纯的向外看看,还是因为实在受不了杨文修那一身的味道,探出头透透气。
绿衣江妍开口道:“杨师兄,刚刚为何我们不直接进去,只是去和袁家家主说几句话而已。何必还在这里等呢?”
杨文修将腿驾到桌子上,向后靠在椅背上,手里一边把玩着一只茶杯,开口说道:“不让他们亲自来请我,怎么能显得我是高人呢?”
陈宇平看了看他,摇摇头,开口说道:“是因为昨晚我们并没有在袁府看到他们新买的女孩子,大约是那只猪妖将他们关在了什么别的地方,或者还有同伙。猪妖虽然容易解决,但想安全救出那些女孩子,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的好。再说,昨晚我已经对袁氏夫妇用了入梦术,他们今日一定会来找我们的。”
江妍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听见客栈房间外面的楼梯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李清凡打开房门,外面出现一对神色紧张,不时朝后面张望,穿着富贵的老夫妻。
大约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女开门,袁老爷愣了一下,试探性的开口道:“请问那位神仙道长在吗?”
李清凡让过身,让袁氏夫妇进来,袁夫人一进去就扑到杨文修所扮的疯道人脚下,哭道:“还请仙长救救我儿吧。”
“昨夜我和老爷一起做了个梦,又位神仙说,今日会遇到道长,我儿变成……变成肥猪的事情也将有转机。”
袁老爷也开口道:“大约□□个月前,我儿和他几个朋友从满花楼回来,就变得古古怪怪……”
“满花楼”杨文修念叨着
可能是怕仙长不知道满花楼是哪里,袁老爷急忙解释道:“满花楼就是我们这边一个出名的妓院,就在城西头那边。”说完,袁老爷又下意识的,担心瞟了瞟袁夫人,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又接着说道:
“自从那时开始,他就不爱出门,天天躲在屋子里,不停的让丫鬟小厮往里面送吃的。也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像猪的样子。”
袁夫人早已经站了起来,做在椅子上,开口补充道:“我和老爷也请来不少郎中,道士的,也不见好转,只说可能是中了邪,那妖怪后来恼了,这次来找仙长还是偷偷趁他未起,才敢过来的。我们一直怕传扬开去,一般都不许家里的仆人接近,只有从小跟在他身边的丫鬟,采菊服侍。”
“就是那个瘦瘦黄黄,站在门口的小女孩?”杨文修问道
袁老爷赶忙点头:“果然是活神仙,您连采菊也知道。”
杨文修喃喃低语:“原来是一直服侍在妖怪身边,难怪上次觉得她身上的味道比别人重些。”
站在一旁的李清凡开口道:“那崔家的小红和那个叫夏儿的侍女,又是怎么回事?”
“这……”袁氏夫妇对望一眼,踌躇半天,才开口道:“不敢瞒骗仙师,小红和夏儿原先也是天野我那孩儿的婢女,不想有次进了天野屋子后,就在没有出来过,我们也实在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陈宇平出声道:“那你们后来为何又从外地买了许多女孩?”
袁老爷两手在袖中紧了紧:“是......是因为那个附在我儿身上的妖怪,说……每月必须要献上一名纯阴少女给他。”
“所以你就每月送一名女孩子给他吃?”清凡看着袁老爷冷声问道
“仙长,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啊,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袁夫人,又拉住杨文修哭喊起来。
杨文修抽出手臂,问道:“那后来那些买来的女孩子呢?去了哪里?”
“我们哪里敢多和那妖怪接触,是直接买来几十个女孩子,一齐送他屋里去了。”
“那我们先去你府上,先问问那位采菊吧。”
袁氏夫妇,看着杨文修那身术士打扮,似乎是犹豫着:“道长,您一看就是道行高深之人,自然是不怕那妖怪的,只是,万一,您没有一次收服住,那妖怪发起疯来,那我们……”
富丽堂皇的客厅里,袁氏夫妻招呼着几位贵公子,小姐打扮的年轻人。
其中一位眯眯眼的公子开口说道:“姑母,既然表兄还未起,就让采菊出来见见,我也好了解表兄如今读了那些书啊。”
袁夫人表情有些不自然,急忙让下人将采菊传来。
不过一会,门口进来一位,穿着碎花布裙的,瘦小姑娘,低着头。
李清凡四人在小姑娘刚进来时,一起微微皱了下鼻子。
“老爷夫人”采菊低着头
“少爷怎么样了?起来了吗?”
采菊摇了摇头,小声答道:“还没呢,少爷一向都是下午才起的。”
陈宇平开口道:“采菊姑娘,这里我们已经下了结界,你有什么就直说,不要害怕。”
采菊依旧低着,点了点头。
一直未出声江妍忽然开口道:“你家少爷中邪后,就你一个人在他身边?你不害怕?”
采菊似乎是听到中邪两个字后,身体像是害怕似的抖了抖,小声回道:“刚开始少爷还是比较正常的,因为采菊一直跟随少爷长大,少爷还能认出我来,后来也就只能慢慢习惯“说着抬眼偷偷惧怕的看了一眼袁夫人,又马上低下:“采菊只是想着怕也没有用,在那只做事,不出声,到也还好。”
“那那些买来的女孩,和原来的小红,夏儿在哪里,你知道吗?”江妍继续问道
采菊想了想,摇了摇头。
“陈师兄,即便是那个猪妖有同伙,咱们也不能一直这么等着啊,大不了,注意点将袁府,全部先封住,一丝消息也透露不出去,然后将猪妖抓来问问。”杨文修说道
“如今也只要先这样了。”
正当四人准备动手时,采菊忽然又小声道:“上次,给少爷收拾东西时,好像看见少爷蹲在墙角不知道做些什么,将我骂了出去,也许和那些女孩有关吧。”
“那我们先去看看”江妍出声道
瘦小的采菊也鼓起勇气:“让我进去吧,我对少爷的房间最熟悉,少爷不到下午不会起来,我可以先进去找找。”
李清凡四人,相互对视一眼,也许是被瘦小的采菊勇气感动,默默同意了。
清凡几人先等在走廊上,等采菊刚进去没多久,忽然听见采菊一声尖叫,四人马上冲进去,之见,采菊嘴角有血,坐在地上,一只身形巨大,黑色的野猪,张着血盆大口,露着獠牙,正欲将采菊吞下。
就在这危险时刻,杨文修随手一个火攻,刚刚那只巨大的野猪妖一瞬间就烧成灰了,众人连杨文修在内都愣了愣,这个猪妖不仅还没成型,道行还如此弱。
江妍扶起还倒在地上的采菊,见采菊颤抖道:“刚刚进来就被发现了,少爷说他已经将所有的女孩子全部吃下去了,还准备吃我,还好仙长们赶来了,不然我……”
这时,床帐内传来,虚弱的喊声,一位脸色苍白的少年,穿着水红肚兜,伸出手来,随后赶来的袁氏夫妇,一见赶快围上去,抱住,哭喊。
李清凡四人,见猪妖已经被降服,场面又实在是嘈乱便告辞离开。
夜深,也许是猪妖已经降服,不需要彻夜的上流水席了,袁府内静悄悄的,只有一个瘦瘦小小的背影,出现在袁天野屋外的水池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