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杨妃仓皇的背影,皇后袅袅来到皇上的身旁,面露委屈的说道,“皇上,天色不早了,你也早早回去歇歇了,臣妾今天把曲子谱好,你改日得闲再过来,臣妾弹给你听。”
皇上拉住皇后的手,摇了摇头,给她一个“你舍得朕走么”的眼神。
皇后垂眸,幽幽说道,“臣妾知道独守空房的苦,也清楚作为六宫之主,理应大方得体,不能心胸狭窄。”她顿了顿,抬头,双眸如水,脉脉含情,“但是臣妾已经忍了那么多年了,不想再大方的把皇上送走。”
皇后的表白无疑是让皇上更加的不舍,皇上一个横抱抱起,大步走向内室,嘴角掀起一抹微笑,语气爽朗的说道,
“那就让我们回到当初的时光。”
惠威宫内,一夜旖旎之色……
杨妃屏开宫女,独自一人失魂落魄般走回贤淑宫,迎面碰到前来请安的秦王。
“母妃怎么了?”看着魂不守舍的母妃,秦王疑惑的问道。
杨贵妃长吁了一口气,幽幽叹道,“母妃恐怕以后都要失宠了。”
秦王微微的眯了眯眼,“怎么会呢?父王不是最宠爱母妃?”
杨妃神情漠然的摇了摇头,“皇儿不知,皇后自从被名医堂的一个小大夫调理了两个月以后,不仅身材模样巨变,就连性格都与之前大相径庭。你父皇的魂是彻底的让她给勾走了,完全不顾虑母妃和他二十多年的夫妻情谊。”
“哦,可是刚被封的柳医官?”秦王若有所思的问道。
“应该是吧!据太监私底下议论他每次都和湘王同进同出的,两人关系非同一般。皇儿可曾见过他?”
秦王捏着自己的下巴,紧蹙着眉头,陷入沉思之中,难道柳医官就是在皇家梅林消失的女子,他曾命令暗卫尽快查出女子身份。侦查多日后,暗卫只查出湘王和名医堂柳大夫交往甚密的消息,那梅林中的女子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
如果柳医官就是那粉衣女子的话,倒也合情合理。如此一来。那女子应该就是湘王的软肋吧!秦王眯了眯双眼,露出一抹奸佞的笑容。
……
……
皇上偷得浮生半日闲。最近几日除了上朝和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其余时间都和皇后形影不离,难舍难分。听着皇后给他弹着一曲曲美妙的曲子,讲着那催人泪下的故事。两人回忆着年少时的美好,憧憬着未来儿孙满堂的幸福。
皇后也更加深刻的明白了云宣对她说的话。
爱情不是卑微的服从,而是在彼此尊重基础上的身心合一。皇上本就薄情,如果让皇上放不下你,一时变美的容貌不行,几首曲子不行,要做到打心底的让他离不开你,无微不至的关心,做一些让他铭心刻骨事情。
不要为了爱情,卑微了自己。这是云宣对她说的一句话,她震撼于这句话,也在验证着这句话。
元丰二十一年四月初十,天空阴沉,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天,不仅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傍晚时分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今天最后的两名病人出奇的呱噪,直到戌时她才送走两位‘尊神’匆匆告别师娘。她右手打了一把油纸伞,左手挑着个昏暗的小灯笼,往吉祥胡同赶去。
由于天色昏暗,大雨磅礴,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她独自走在街道上,突然一个身体轻撞了她一下后,就逃似的离开。这样的画面怎么那么熟悉呢?她腹诽着,顺便摸了一下口袋。“不好,抓小偷啊!”她大喊了一声,便追了上去。小偷好像很熟悉地形一般,左拐右跑,却与她相距着不远的距离,云宣一气之下,扔了伞,抛了灯,以百米冲刺速度追了上去。
眼看追到了死胡同,那小偷背靠在墙壁,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
“看你往哪儿,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正当云宣发着狠的想教训小偷一顿时,头上一疼,便没有了知觉。
几个黑衣壮汉把云宣套进了麻袋,扛着她上了不远处的马车。一双乌黑的眼睛正躲在墙角的暗影下,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昏暗,她努力睁开眼睛,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初步判断她应该在某个不知名山洞内。此时她的手脚被绳子牢牢的系住,嘴里塞了个手绢,靠坐在山洞的墙壁上。以前她总以为嘴里衔着个手绢,吐出来不得了,怎么还能真的被封住?可是事情降临到自己身上时,她才知道“无能为力,叫天不应”这几个字的含义。
她发出“嗯,嗯”的声音,以便引起他人的注意,总不要手脚被绑住,连人的最基本的发言权都给剥夺了吧!
这时候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向她走来,逐渐清晰的面容让她为之一震,有点像韩国影星rain,狭长的双眸,厚厚的嘴唇,长了一张即便是绑匪也让人恨不起来的脸,带着惑人心扉的性感。他缓缓走到她的跟前,弯腰拔出塞在她嘴里的手绢。用阴险狠戾的眼神紧紧盯着她。
云宣抿了抿发酸的嘴唇。仰头斜睨着他质问道,“你是何人?抓我何意?”
只见男子露出一副蔑视的笑容,缓缓的从身后拿出一个飞鹰形状的铜质面具。
“飞鹰帮?”
“你很聪明,我便是飞鹰帮帮主马啸天。”此人魑魅一笑。
“你不是已经……”云宣错愕的看着他,露出一副见鬼的神情。
“很遗憾,我没有死,是你的湘王殿下把我害成孤家寡人,我也要让他尝试一下影只形孤,锥心蚀骨的滋味。”他猩红的眼底发出狠戾的光芒。
云宣摇了摇头,瞪了他一眼,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真的很没品。”
马啸天抬起眉头,疑惑的望向她。“没品?”
云宣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犀利的眼神再次瞪向他,“什么是心痛你体会到了是吗?当你的弟兄,一个个躺在血泊里,你无力回天的时候,你会觉得心痛和无助。那你有没有想过李尚书家106口,和你无怨无仇却含糊不清,不明不白的惨死于你的刀下,他们会有什么样的感受?齐国使者被你割去头颅,连全尸都不能魂归故里,他的家人到底有多么痛?一桩桩,一件件,你可意识到你的错误。还有你这些兄弟,他们跟你出生入死,应该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吧,他们的家人是不是也很心痛,他们的家人要是早知道跟着你做这样的买卖是不是也恨极了你?”
云宣顿了顿,抑扬顿挫,语气铿锵的说道“东旭的命是我捡回来的,阎王不收他就是为了让他为这些冤魂报仇!如果你杀了我,相信湘王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再说死对我来说只是生还的另种方式罢了……”云宣望着远方幽幽的说,心里竟然有一丝的不舍。
马啸天眯着双眼,打量着他面前这个无畏的女子,心里的震撼只有他最清楚,当他把副帮主的牌位送回故里时,副帮主的母亲,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太太把茶杯狠狠的砸向他。颤栗着身躯怒骂着他。
“你说你带他压镖赚钱养家,我信任你,把他交给你,没想到……你竟然带他做这杀人越货的买卖,人没了,名声也没有了。湘王殿下仁慈给了个全尸,告诫我们好好生活,不要和飞鹰帮有任何联系。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失去孩子的母亲本身就是崩溃的,更何况罪魁祸首就在她的面前。
因为对这些话无法释怀,他更加痛恨湘王。
这时候只听马啸天发出“嘶”的疼痛声,一条红花蛇立马身首异处。
“我的红花也背叛我,哈哈,就连他也背叛我。”马啸天莫名的大吼。
看着仍有一丝蠕动的红花蛇,云宣不寒而栗,“有没有解药?我怎么帮你?”
“我养的自然是有解药的,现在我封住穴道,你去帮我拿解药,不要耍什么花样,我若死在这里,你休想逃离此地。”说着就取出匕首割断绑在云宣身上的绳索。
“解药在什么地方?”云宣一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一边心有不甘的问道。
“由此往右拐三次,再左拐两次,在红色锦盒内放着一个蓝色的药瓶,你速去速回。”
云宣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按他所指的方向,在山洞里拐来拐去。看着昏暗低矮的山洞,她腹诽着,这个如迷宫般的地方,能找到出口估计也得饿死了,何况她还有密闭恐惧症。所以,逃跑对他来说也是死路一条,先救了他的命,再想办法。
兜兜转转中,她终于找到了红色锦盒所在的山洞,盒子里有很多颜色各异的药瓶,她顾不得那么多,全部带走,按照原路返回。
马啸天从那一堆瓶子里,拿了一个浅绿色瓷瓶,仰头拧着眉头一口喝下去,喝完后瓶子随手扔到一旁的角落里。
“哎哎,这是绿色的药瓶。”云宣急忙阻止。他要是喝错了,死了,她该怎么办?
马啸天不屑的白了她一眼,“你是什么眼神,这明明就是蓝色的。”
云宣仰天翻了个白眼,顿时无语,感情碰到个蓝绿色盲,两种颜色傻傻分不清啊!云宣无奈的耸耸肩,低声嘟囔着,“你是爷,你说是什么颜色就是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