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往前走了两步,眉头也紧缩了起来,他点点头说:“确实挺奇怪的,你看这些老房子都已经很破败了,有的屋脊上竟然还长了不少枯死的树木,怎么感觉跟没有人住似的。”
“行了,哥们儿,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些破房子的时候,再不进去大家可都被这该死的雨给浇透了,咱先进去躲躲行不?”一旁的刘凯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用手遮着头上不断落下的雨大声的催促着。
刘杰看了一眼身边的水儿,柔声问道:“你没事吧?要不咱先进去躲躲,再被雨淋一会儿你可就感冒了。”
“杰,要不……要不我们就别进去了吧,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总感觉要出什么事,心里慌的厉害。”水儿的脸色很难看,一只手紧捂着不断上下起伏的胸口。
刘杰看着水儿如此难受的表情正犹豫不定,这时,刘凯大咧咧的朝前老房子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我看八成你就是被刚才那个雷给吓的,不就是雷声响点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哪有那么多的事啊,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女人就是婆婆妈妈。”说着,他就走到老房子的门前,先是伏在门上听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然后又敲了几下门,大声了喊了几声“有人没?”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索性就慢慢的推开了门。厚重的木门发出“吱呀”的一声轻响,在这个异常安静的地方听起来特别的清晰,让人有些发毛。他又加了一把劲,把整个门全都推开了。这时,刘凯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用一只手赶紧的捂住了鼻子,转过头来对站在不远处的几个人道:“我靠!这房子有多少年没住人了?屋子里这是什么味啊?差点把老子给呛死。你们赶紧过来吧,咱先进屋躲躲。”
刘凯说着就进了屋子,张云等人也都随后跟着进了屋内。刘凯说的没错,这屋子好像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住人了,屋子里的地面上都积满了厚厚的一层土,踩上去都能感觉到软绵绵的。由于长时间的不通风,屋子里的东西都已经发了霉,发酵出一股特别难闻的气味,熏的人眼睛都不舒服。
几个人愣愣的站在屋子里四处观望,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已经看不出什么材料做成的桌子,上面也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足有一指多厚。在房子的最东边是一张很大的双人床,上面很整齐的叠着两床被子,被子上隐约能够看出有些花纹和大大小小的补丁,虽然看不出花纹是什么样子,但从样式来看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的那种很老式的纹样,至少让现在这几位不速之客看来都应该是爷爷辈的产物,弄不好还得往上算几个年头。再看一下那张床,通体都用红木打造,四角也不是现在用的腿足,而是用床屉等宽的床柜支撑。床柜的前面和侧面都有抽屉;面上三面床围,正面有门罩。上楣板和门罩下裙板海棠式开光。整张床的造型很考究,上面还有镂空的花纹。不过这床现在看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中式的家具本身就显得阴暗,再加上这张床已经被无数的蜘蛛网包裹着,已经蹉跎的不成样子了。
正当大家对这房间四处打量的光景,水儿的一声尖叫着实吓了众人一跳,她一下子扑在了刘杰的怀里,颤抖着指着一个地方说说:“杰……那边……那边有人……”
大家伙都为之一愣,很快的聚在了一起朝水儿指的那个地方望去,这一看不要紧,着实让几个人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在一堆杂物和蜘蛛网包围之中果真有一个脑袋漏了出来,看年龄应该在五十岁上下,头上带着一个老电影里常出现的民国时期的圆顶型小帽,脸型消瘦,隐约有些花白的胡子,脸色苍白的就像一张白纸,更为恐怖的是他正在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擅自闯入家门的这群不速之客.
刘凯咽了一口唾沫,一颗心差点要蹦出了嗓子眼.他朝前小走了一步,不敢离众人太远.他徐徐的给自己强打了一些底气,声音还是忍不住的发颤:"老人家,真……真是不好意思,为了躲雨才不得已跑到您这儿来,您老能否出来说话?”
刘凯说完这话又咽了一口吐沫,见没什么反应,转脸看了众人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后面的几个人也个个吓的面如土色。
刘杰轻轻挣开水儿紧抓住自己的双手,和刘凯站到了一块,他给刘凯使了个颜色,意思是一块走近看看,刘凯心下会意,冲他点点头。两个人慢慢的朝那位老者走去,动作轻的好像是走在一层随时都能让人掉到水里淹死的薄冰之上,正当两人将要靠近那位老者的时候,一阵冷风顺着门口吹了进来,只听“哐啷”一声巨响,眼前的那堆杂物全都散了架。两人听到这声响动都不约而同的往后紧撤了几步,回头再看的时候,却发现原来隐藏在那堆杂物之中的那位老者原来只是一张照片,只是被放在了桌子上,又被一些杂物掩映的只漏出了一张脸,大小就如真人一般,远看就真如一个站着的老者模样,真是虚惊一场。
刘凯长舒了一口气,喃喃的骂到:“奶奶的,我还以为遇到鬼了呢,弄了半天原来就是一张照片,差点把老子吓个半死。”他说完这话,随即朝后面几人扫了一眼,最后把目光落到了还在瑟瑟发抖的水儿身上,笑了笑,接着说:“行了,你就别害怕了,还没来到这儿的时候你就一惊一诈的,弄的我们都跟着心虚,现在好了吧,不就那点事儿吗?自己吓自己罢了。
水儿虽然还没有从惊恐中缓过劲儿来,但还是很不服气刘凯说的话,再加上自己本身就莫名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到现在非但没有任何消减,反而愈加觉得害怕。她依旧颤着声音对他说:“不是的,自从我们几个人发现了这个村子,我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离村子越近的时候我的心口就会越痛,直到刚才我走进屋子的那一刻,我差点就痛的晕了过去。我真的说不清楚,反正我就觉得……觉得这个地方有点邪气,而且你们没有发现吗?这个村子太安静了,简直就是出奇的安静,自从到这个地方以来,竟然连声狗叫都没有听到。”
水儿的话就像一颗炸弹一样在所有人的脑袋上空炸响,每个人都为之一震。刚才大家只顾这慌慌张张的躲雨,就连整个村子的外貌都没有来得及看一下,也没有注意到刚才水儿说的那一点,现在想想还真是这样,这个村子确实是太安静了,就算村子里的人因为大雨的缘故都躲在了家里,也应该有收拾东西,或者叫自己家的孩子回家的动静吧?就算没有人们弄出点声响,也该有几声狗叫吧?如果说这个村子有个不养狗的规定,这好像也说不过去,现在的农村里,哪里还弄不出几只狗来?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窗外的的大雨还在哗啦啦的下着,没有半点即将停下来的迹象,不时的还夹杂着一道刺眼的闪电,紧接着就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闪电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把所有人的脸都弄的斑斑拓拓,使得本来就显得有些僵硬的气氛更增添了一些诡异。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说什么也要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人。”刘凯忽然打破了沉默,扫了众人一眼,随便从屋子里找了件能遮雨的工具,转身就朝大门外走去。
刘杰本想叫住他,还没来得及张口,他已经闯进了如瀑布般的雨幕。不知怎的,他现在心里忽然也徒生了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他很害怕,害怕他这么一走就不会再回来。
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大雨依旧下着,雨点打在这个安静的出奇的村子里弄出了很大的声响,单调而沉闷。
水儿偎依着刘杰一步都不敢离开,甚至眼睛也不敢朝这间屋子里的任何东西看,尤其是那张老人的画像,她老感觉那张照片里的老人在看着她,还在冲着他,笑的很阴险,很诡异,好像那个老人随时都能从画像里跑出来把他撕碎一样,这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出一阵阵的颤抖。
屋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些阴冷了,不时的有风吹进来,在这样的炎炎夏日里,竟然也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刘杰在给自己点燃了一颗烟的同时,也在屋子里找了一些不知道搁置了多少年的破家具点了一堆火,火光把屋子里照的很亮堂,这多少给了人一些温暖。
水儿碰了碰刘杰,小声的说:“杰,你把那位老爷爷的画像找个东西盖一下吧,我老觉得他在看我,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