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样的时间里,旋门关的守军也在承受着刘岱军狂猛的攻击。
不同的是,攻守双方的态势正好和广成关外相反。
旋门关距离虎牢关甚近,刘岱军慢悠悠地赶路,才花了三五天时间便兵临关下。但一到旋门关之后,刘岱军便一直战事不顺。
且不说刘岱麾下并没有刘备那样兵精将猛,单是守关的徐荣,其人之能力也绝非广成关的段煨可比。
刘岱麾下文武稀少,才能一般。头号文臣是兖州别驾王彧,武将方面则是王肱为首。以这两人的见识能力,很难为刘岱破关提供多大帮助。
“废物,都是一帮废物!”大帐之中,刘岱怒气冲冲地喊叫道。
“本来我还以为,这旋门关距离虎牢大营最近,我军先发制人,能够轻易抢在其他两路部队前面拿下此关。”刘岱不由得想起了刚离开虎牢大营时的意气风发。
“可结果呢?我对你们非常失望!”刘岱咆哮道,“我身为汉室宗亲、兖州刺史,身份在这十八路诸侯里也算是顶尖,但我麾下的将士,却是出乎我预料的无用!”
“我刘岱如此之人,怎么有你们这些不中用的部下!”
等到刘岱咆哮的差不多了,一员武将方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开口解释道:“主公莫要动怒,不是我等无能,实在是徐荣这厮太过于厉害。不管是武艺还是统兵,此人之能都稳居末将之上,末将对其毫无办法。”
出言之人正是王肱,刚到旋门关下的三天时间里,他指挥着士卒轮番上阵,拼了命地攻关,想要将其一举拿下。只是不管他如何攻击,那旋门关的防御都稳如磐石一般,在大浪冲击之下岿然不动。
等到三天过后,麾下将士们精疲力竭,士气低沉,他只好下令原地扎营休息。
只是出乎他预料的是,关内同样鏖战了三天的董卓军,原本龟缩在城内只知防守的董卓军,此刻却在徐荣的带领下冲出关来袭营。
丝毫没有准备的王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仓促应战,大败亏输,部队都差点被打到溃散。若非亲兵拼死相护,恐怕连王肱这个主将都要被徐荣斩杀。
吃此大亏之后,刘岱军不但兵力直接减少了接近一半,士气也陷入持续低迷之中。如今能够组织起一场攻城战已是不易,更遑论在徐荣的坚守下攻破关卡。
“徐荣徐荣!总是说那徐荣!我要你何用?为何就敌不过那徐荣?”刘岱听到王肱的辩解后更加生气,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道。
“呃,主公,请恕末将无能。”王肱一脸羞愧地道:“末将有负主公厚望!”
“还请主公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可不好。”王彧上前一步,对着刘岱拱手道:“虽然我军无法拿下这旋门关,但等到其他几路部队破关之后,旋门关迟早也会是我军掌中之物。”
“主公位尊名显,就算没了这场功勋,在那十八路诸侯里面依旧是位列前茅的人物。因此,臣以为,主公不必为此烦恼。”
刘岱看着自己麾下这一文一武,差点被气笑了:“王彧!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无能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战场之上,还有人会嫌弃功勋少吗?同样是分兵,我军距离最近,攻关时间最长,到头来只能落在别人后面,你却毫不在意?”
“行了行了,都给我退下去吧。王肱,你给我看好营门,要是再让那徐荣趁机偷袭于我军,我要你好看!”
“喏!主公。”两人连忙答应了下来,拱手一礼,如释重负般的弯腰离去。
……
旋门关下的刘岱战事不利,广成关下的刘备也不算太好。
本来,到达广成关的当天就快要一鼓作气破关了。结果段煨带着援军及时赶来,刘备军拼命奋战,但最终经历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局面之后,终究还是与城池失之交臂。
差一点就拿下广成关却最终败北,刘备在心里郁闷的同时,也开始迅速调整作战计划。
当天攻城结束后,刘备就下令全体扎营,休整三日过后再战。平日里由关羽和张飞带领亲卫轮番守夜,防止敌军出城夜袭。
关上的段煨等人,在玩命爆发了一波守住城池之后,就陷入了长期的紧张和恐慌当中。这一次算是拼死挡住了,但要是敌人再来一次呢,还能继续挡住吗?就算下次能防住,那下下次呢?
因此,段煨一刻也不敢放松,麾下的士兵们每天如同三班倒一样,轮番上阵,聚精会神,竭尽全力,小心翼翼地防卫着刘备军。
只是刘备军却选择了以逸待劳。等到段煨观察了几日,确定刘备军最近应该不会发起攻击时,刘备的攻击却恰好到了。
这次负责攻城的是关羽。
刘备麾下的将士经过三天的饱餐和休息之后,一个个精神昂扬,斗志百倍。远处的弓箭手负责倾泻箭雨来压制城头士兵的发挥。刀盾手一手持盾防御,一手抓着云梯迅速往上攀爬。
礌石滚木滚滚而下,一架又一架云梯被掀翻、推倒,乃至倒了火油之后点燃烧掉。攻城的军队再次受到重创,士卒们的惨叫声在广成关下不停地响彻着。
但是,守城的董卓军一方也绝不好受。三天以来的高强度精神集中使得士卒们极度疲惫,眼神空洞,动作缓慢;部队的士气一直不高,只是在各级将校的组织下勉力作战;守城器械准备的并不充裕,尽管各种东西一齐扔下,但只能起到一时之用。
就这样,有时候明明可以挡住的敌军,却在他们的疏漏之下被放上城来。虽然这些人大都被城墙上一拥而出的将士围杀,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敌军冲上城墙,开始冲击他们的防线,广成关已经再度陷入风雨飘摇之中。
关羽站在远处,看到局势已经逐渐明朗,就跟上次一样只差最后一股劲了。他默默地驾马上前,对着身边的亲兵喊道:
“随我出击,一举拿下这广成关!”
说罢,翻身下马,挑了一块敌军防御薄弱的地方,拿起一架云梯稳稳地搭在城墙上,提着大刀迅速往上攀爬。
两名亲兵在下面为关羽死死地按住云梯,防止守军将其掀翻。其他的亲兵也迅速三人一队,模仿着关羽冲锋。
远处的刘备看到这一幕后,指挥着弓箭手们瞬间爆发,箭雨仰射压制这边城墙上的守军。而刘备本人,更是亲自出手,擂鼓助战。一时之间,刘备军士气大涨,将士们用命狂攻。
段煨在另一边的女墙下,见此情形后大吃一惊,慌忙对着手下下令道:“众将听令,给我挡住那股敌军的冲锋!你,带人前去援助那片地方的士兵们,阻拦他们上城墙,快!”
只是广成关守军的机动性以及作战热情显然远远低出了段煨的预估。对于他们而言,在哪里不是冒着箭雨和前仆后继的敌军搏命,更何况那片区域的敌军看起来更为凶猛,冲得越快,也就死得越快。
关羽的亲兵已经有人登上了城墙,正在艰难地和守军拼杀,想要在城头占据一块阵脚。关羽本人则是沿着云梯迅速上窜,朝着城墙极速前进。
“快,把这个绿帽长须的敌将给我掀下去!”附近一名组织防御的队率大吼道。
他亲自上前,丢下武器,伸出双手抓住云梯,拼命往下翻。
见到自己一人之力无法推动云梯后,他转过头去,对着其他的士卒喊道:“快来人搭把劲!不要让这个敌将爬了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关羽已经爬到了云梯的上半部分,他迅速地向上两步,举起大刀对准队率抓云梯的手臂就是一记挥砍。
“啊——”
在队率的惨叫声中,他的右臂被从中砍断,掉落下城墙。他满头冷汗,浑身打颤,再也抓不住云梯。
而关羽则乘机迅速爬到了云梯顶部,单手握刀再度一挥,惊退了前来助战的士卒们。左臂向下一用力,双腿发力,轻盈地跳上了城墙。
“贼兵受死!”关羽怒喝一声,手中大刀上下翻飞,一边疯狂地收割着人头,一边和已经攻上城墙的士卒们汇合。
没过多久,在关羽的带领下,刘备军已经在城头牢牢地占据了一块地方。段煨又要组织士兵去绞杀这些人,又要继续防御以防更多的人冲上来,忙得焦头烂额。
两面分心之下,段煨的防线一步步地崩溃,越来越多的刘备军冲上了城墙,跟守军展开了肉搏战。
“敌将受死!”关羽见到己方士兵已经稳住了阵脚,拨开人群,挥舞大刀,直接朝着段煨冲去。
段煨顿时亡魂大冒,大叫道:“快!给我挡住他!”
关羽的武勇,在刚才的战斗中他早已领会到。此刻见到关羽冲上来,竟是升不起一点儿的抗争之心。
只是,他周围的士兵早就被人牵制,众人也早就被关羽杀破了胆,此刻又会有多少人腾出手来救他呢?
手起刀落之间,数名挡道的士兵被关羽一一斩杀。段煨惊呼一声,就要转身逃命,却被关羽追上前去,一刀枭了首级。
主将已死,其余的军士在刘备军的狂猛攻击下迅速崩溃,要么转身逃命,要么纷纷丢弃武器,跪地请降。
关羽命人带兵下了城墙,打开关门,迎接大军入城。
在付出较重的代价后,刘备军终于快速地拿下了守备空虚的广成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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