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所以,你们这是和好了?”文森特捏着手,虽然在笑却看不出来一点高兴的样子。
“嗯,算是吧。”白征埋头吃他的饭。事情细数起来已经过去十多天,该结束的早结束了。
“可是这件事的后遗症不小,你以后在学校里,要小心。”
“放心。”白征吃完饭的手擦也没擦就拍在了文森特的肩膀上:“我有分寸。”
文森特点点头,兴致勃勃的开始计划下午的活动:“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难得的周末——”
突然间,白征的通讯器不要命的响起来,白征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文森特先等等,拿起手机一看,是杜锦。
“你干嘛?”死阿宅在除去断水断电的情况下,这是第一次主动联系白征。
“你现在在哪?”杜锦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焦急。
“食堂啊,我刚吃完饭。”
“快过来,再不过来我就要死了。”
“什么事这么严重?”
“你先来再说。”
杜锦的声音不像往常一样昏昏沉沉,大声的喊出来,坐在对面桌都能听见。白征挂掉通讯器,朝文森特无奈的耸耸肩。
“没事,你去忙吧!”文森特体贴的微笑,绅士的选择让步。
白征看得出他眼里浓浓的失落,这小崽子一个多月以来来找了自己无数次,每次都和白征待不长。最开始是白征自己找借口先走,到后来逐渐心软,也就不再拒绝他的邀请,谁知道还是要一次次的让他爽约。
到底是以前当做亲弟弟对待的小孩子,看着他强装出来的理解白征也很难受。
“下次吧。”白征站起来握了握他的手:“下次一定和你一起出去。”
文森特抬头冲着白征,笑容天真还像是以前的那个孩子:“好!”
白征走远了,文森特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微微低头的动作使大半张脸陷进阴影里。半响,文森特伸出另一只手,带着无限温柔和眷恋的抚摸过刚才白征碰过的地方。
白征匆匆忙忙赶回W1区的原来的宿舍,刚走到大楼门口,就看见里昂两眼放空的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
“你怎么在这?”白征很奇怪,没听说过这货在这栋楼里有什么朋友啊?
“啊,嗯,来……有点事。”里昂神情恍惚的走下台阶:“我还有事,先走了。”
白征看着里昂失魂落魄的背影,觉得古怪,总感觉背后窜起来一阵凉意,一定是又被自家上司变相摧残了。
用熟悉的密码打开门,白征还没走进去,就被杜锦一把拖进来拽在地上。
“外面那个人还在不在了?”杜锦一脸的紧张。
“……你说谁?”白征有点蒙。
“就是,以前来过的,叫——里昂·沃格特的那个?”
“你说他啊,”白征从地上爬起来,“刚上来的时候看见了,已经走了。”
“走远了就好。”杜锦吐出一口气,全身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他来找你的?”白征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坐在椅子上慢慢喝:“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
“好屁!”小宅男被逼急了第一次爆粗口,憋的脸蛋通红别有一番韵味。
“神秘兮兮的要我出去,真出来了就一句话不说带我去跑步。老,老|子都跟他说了讨厌运动,他居然就哦了一声然后把我扛起来跑。”
……
“偶尔出去一两次也还好。”
“早上五点出去,晚上六点回来,一连七天,”杜锦比了一个“七”的手势,“都不带停的。”
“我说这几天来找你怎么老是没人呢!合着你是出去了?”白征恍然大悟。
“你听听重点好吗?”杜锦白了白征一眼,水润透亮的杏眼做这个动作杀伤力媲美媚眼,白征有点hold不住不敢看他。
“你没问他原因?”
“问了,什么都不肯说,我说想回去还偏偏说什么不让我走。”杜锦想到他都觉得头疼。
白征回忆起刚才里昂回去时候失魂落魄的样子,再加上杜锦的描述,两者相加得出来的结论让白征都感觉头皮发麻:“他该不是,看上你了吧?”
“你说什么?”杜锦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你在开什么玩笑?”
“你自己想想啊,整天约你,又不好意思说为什么,再加上我刚才看见他的那副魂丢了的样子……”
杜锦想了想,越咂摸也不是滋味:“不会吧?”
“以你的长相,难说。”
……
“我这会去整容你看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白征斩钉截铁:“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别老是想折腾这张脸,虽然不是我的,能看看也觉得值了。
“那怎么办?”杜锦蹲在墙上,烦躁的抓抓头发:“就让他这么每天烦着我?”
“要不你跟我一块去上课?”白征给出建议。
杜锦还以一个“你还不如让我去死”的表情。
“那就没办法了,被烦还是去上课,你自己选。”白征摊摊手,继续喝自己的水。
杜锦咬着牙沉默了几秒,之后以一种赴死般的决绝的语气:“我去上课!”
白征笑笑,情理之中,不过同时,又为里昂默默的鞠一把同情泪,毕竟是一个杀伤力堪比上课的人物。
“话说,我是个beta,他没事干嘛偏偏喜欢我?”杜锦努力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虽然一点也不像那么回事。
“……”额,这个问题有点尴尬。
“你说他是怎么想的?”
“或许是……他本来就口味独特?”虽然你是omega的事已经人尽皆知了小兄弟……
“估计是,”杜锦摸着下巴点点头,笃定的开口“一看就不像是什么正常人。”
……
这一枪躺的,白征都觉得有些冤枉。
“今晚你就在这睡吧,明天早上好一起去。”杜锦大刀阔斧的撩起衣袖:“我去给你铺床!”
“哎哎哎!不敢劳驾您!”白征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拦住杜锦的去路:“我自己来就行。”以杜锦那个无限接近负无穷的生活自理能力,铺个床都能直接把床拆了。
下午希尔德不在学校,军部的工作刚一结束就接到了来自白征的通讯连接。
“我今晚不回来了,晚饭在学校食堂吃,明天和杜锦一起去上课。”
比起刚开始我行我素的行事风格,现在还知道给希尔德报个备已经是莫大的进步了。一向对外扮演好好老公角色的希尔德没有理由拒绝,全程随白征的心意宠溺到极致。
等一切断连接,希尔德立刻黑着脸把隔壁办公室的某红发壮汉叫进来。
“你怎么办的事?”希尔德嘴里的寒气直往外喷。
经过前几天的精神轰炸里昂的精神已经彻底涣散了,愣了半天蹦出一句:“啊?”
希尔德扶额,这神一般的负值战斗力。
一大早,杜锦自觉的早早起来换衣服洗漱,收拾收拾干净准备出门上课。白征叼着牙刷在一边看的直发愣。
“你还有这觉悟?”
“废话。”杜锦睨了白征一眼:“既然要去就好好去,我要是想做好学生还是可以做到的。”话语里的小骄傲任谁都能听的出来。
多年窝在房间里养出来的,令人羡慕的白皮肤,再加上天生丽质的样貌,白征无奈感受到这必将又是一个腥风血雨的日子。
十点多的机甲知识理论课,白征杜锦两人猫着腰坐进最后一排,尽可能的不吸引旁人的注意。
然而却架不美人自带的招蜂引蝶技能,一堂课来来去去已经有无数匿名信息发到了杜锦的学生手环上。看着信息里的各种明示暗示想要和他约,杜锦面不改色,每封信息匆匆扫上一眼,就毫无留恋的拉进垃圾箱里销毁。
想当年白征同志收到第一封来自隔壁军校女生的小情书时,还极其宝贝的搁枕头底下藏了一周,虽然后来莫名其妙找不到了。现在看着杜锦不带任何犹豫的销毁收到的变相情书,白征真的觉得自己以前那个行为简直蠢爆了。
一堂课好不容易挨过去,白征低着头准备从后门悄悄出去,毕竟带着这么一个发光体,能低调就低调。
白征是刻意的低头不引人注意,杜锦则是真的习惯了低头走路。人潮涌动间也不知被谁退了一把,不小心撞上了前面人的背。冲击力有点大,杜锦的鼻梁被撞得生疼。
前面的人倒是没有痛呼出声,只是“啧”了一声,回头就开骂:“谁tm的不长眼睛?”
校服的扣子松散的挂在胸口,领口敞开,好好的军装硬是给这个人穿出了一股浓厚的市井痞子味。白征看出来这个人不好惹,也不想生事,拽过杜锦检查他的鼻梁。
那人看清楚了白征的脸,语言更加轻蔑:“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是大名鼎鼎的二皇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