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栎从这些人的口中得知了叛军的部分情况,原来是一件蓄谋已久的叛乱,他不敢轻易进去,于是先让人不断打听叛军的动静,自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积极练功,无论是什么事情或计划,一切都马虎不得。
毕竟还是不能全信宇文震威的部队,当唐栎得知叛军不再四处侵略后,决定带着女扮男装的诗桃一同假装成兄弟去投靠叛军,而让宇文震威的部队在外围沉默等待。
出奇的是,这个部队真的呆在外围继续打听消息,收集情报,然而唐栎已经没有空暇的时间管他们了。
虽然叛军停止了扩大控制领域,但他们还在不断补充新兵,唐栎以一个新兵位置换来了一个家眷安置床铺,与其说士兵的家眷被安置,倒不如说是控制,如此一来就不怕有倒戈的现象。
不过唐栎非常确定这是个不错的安全地方,至少多一些人,叛军首领以此控制士兵的同时,也是士兵以此限制叛军首领的一个手段。
唐栎看起来并不强壮,而且年轻,背上是一把木剑,倒让负责分配的士兵嘲笑了起来,后来摇了摇头,给他一块伍兵牌和一张小纸,让他去找伍长刘伯绪。
刘伯绪是个很强壮的蛮汉,胡子拉碴,比唐栎矮一点,但比谁都有气势,衣服破旧,双臂尽露,身上好多灰尘。他看唐栎像是小白脸的模样,特别不喜欢,原本自己队伍里人手欠缺,特意向上面申请安排几个人,等了好些日子也才来了一个,那就是唐栎。
他可不希望唐栎笨手笨脚让工作进度被拖了下去。
唐栎一来便被刘伯绪几句话打发了,其实也就是让他逛逛,犯事了可以索性除掉,不做事也可以找个理由除掉,反正除掉就是了。
唐栎不管对方是什么用心,既然闲了出来,就四处走着,很快就发现一个极少人进进出出的地方,他先探头进去,见没什么人,正准备偷入,谁知道刘伯绪出现得真不是时候。刘伯绪质问了几句,被唐栎好好应付了下来,随后就把他安排到了管军粮的地方当杂工。原本刘伯绪是没想要吩咐唐栎做事的,只是刚好那边需要人手,自己也忙不过来,只好塞个新人过去。
后勤部队的负责人曾佟是个看着要迈向中年的年轻男子,他身材也是颇为高大,看着是做过不少苦力的工头。
曾佟见唐栎羸弱的样子也干不成什么事情,于是让他跟了一个老手一起点品粮种。唐栎也才适应了一会儿,曾佟那边就派人来带走了唐栎,唐栎走到集中的地方,曾佟点齐了名字,算上了曾佟,一共有八十个人。
曾佟随口把这里的责任工作交给了另外一个人,然后说:“接到命令,我们要押送八千人的粮草到到前线部队,即刻出发。”容不得唐栎回去知会一声诗桃,曾佟带着队伍就走了,唐栎不得不跟上,跟其他人学会了点数和粮食扎堆,每五十人一车。
兴许是其他人更为熟练,一百六十车的粮草很快便准备完毕,平均每个人管两台车,前后每两台用绳子牵连,车装四轮,一百六十车分成四列纵队,前后又分两个小队,每个小队分三十人拉车,而唐栎刚刚好站在了曾佟旁边。
经过了开始最艰难的拉动部分,接下来便省力多了,几乎所有人都毫不费劲,于是乎曾佟就开始说起了加入军队的经过。
原来曾佟是一个村子里的主事,恰逢今年收成不好,村民们皆以粮仓所剩勉强果腹,好不容易才过了半年,庄稼收成还得等明年,谁知道镇上的税官要以去年的成收缴税,村里谁也负担不起,税官带人要把村里的闺中女眷抢回去当丫鬟,幸亏村里的杂工江泰出手杀了税官,又碰上义军扫荡,于是曾佟和江泰带领着村民们加入了义军,饱腹已经不成问题了。
唐栎听着无言,他看了看其他人,其他人神态自然,都在互相说着加入军队的事情,这到底是叛军还是义军,他也说不清楚。
曾佟见唐栎分神,问及加入的理由,唐栎只以家中兄弟无钱治病为由蒙混过去。
行路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四处动静骚起,叶尘翻滚,风自隐秘处来,旦夕间,一百多人自四处飞出,这些人轻功了得,可见是武林中人。
唐栎这边遭到了几个人的夹击,脚下生风,飞到后面踹开了数人,再用心一看,这些人多半是穿着青山翠松服,原来是苍松派的人物,未等他开口,又是几个人来夹攻,唐栎的剑法精进不少,起剑势便击退了几个,再冲到曾佟身边,不料曾佟引来更多的人,十几人出剑无情,唐栎救不了多少人,拉起曾佟上飞。
苍松派一人出手捉住了曾佟的一只脚,手一松,唐栎丢了曾佟,最后落到了粮草车上,八十人的押送队伍死伤大半,剩下的全被踩在地上,毫无尊严。
刚才出面的人原来是石江,石江早认出了唐栎,道:“原来你跑这来了,还投靠了叛军,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唐栎根本不想陪石江理论这件事,反倒没觉得自己处于谈判的劣势:“反正死了那么多人,你再杀了他们,我也好自由,不过我没了担忧的包袱,也不知你们多少人能挨得了我的剑法。”
石江也感觉了唐栎的功夫增进了不少,不想冒险,只是他的点子更多,转话而说:“好,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我就不杀剩下的几个,但你要去前线劝降,前线有个叫江泰的叛军首领,打仗确实凶狠,附近的官兵都被他杀了好几阵,你若还算个有血性的人,就不应该跟叛军狼狈为奸。”
唐栎答应了石江,说:“你们自称正派中人,身为江湖人士也要参合这些事,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我就把人和粮草都放这了,别回头不见了人。”说罢跳到了曾佟面前,掏走了怀里的文书,几步踩上,飞上树梢,没入林中。
一个人的行程确实很短,唐栎根本不需要半个时辰就到了所谓的前线抚林,那不过是叛军在较远的城池里抵挡其他军队罢了。
进城根本不是难事,难就难在要找到江泰见他一面,想起曾佟说的话,倘若不错,他们也算是个好汉,唐栎并不希望自己一时间的错误决定毁了这两人的初衷。
自打听得知,驻守这里的将军确实叫江泰,唐栎心里欢喜,至少找对了地方,摸索到了练兵场附近,那里确实意料之外的把守森严,但手里有文书,应该可以光明正大进去了。
唐栎交上了文书,过不久后便有人引入。进了帐幕之后,一人身材魁梧,一身金铜铁甲,目无斜视,是个忠实厚道人的脸。
在座就他一个人穿得如此威风,想必就是江泰了。唐栎还未开口,才发现江泰身边站了一个细眉贼眼,藏腹驼背的师爷。只听到那师爷瞬即开口问了带唐栎进来的士兵:“运粮的文书到了,粮草如何?”那士兵答说:“不见有粮草,这人是这般出现的。”
师爷哼笑一声,摸了摸二八胡子,扬手说:“此必有诈,来人,动刑审问!”唐栎想到要挨揍,急中生智:“将军,曾佟有话让小的转达,只是外人在场,多有不便,若我受了什么伤苦,恐怕也说不出话了。”
江泰这才回应了:“李大人,你先出去吧。”这个师爷叫李创,是宋即的心腹,派到江泰身边当督军。
李创本想以军情为重威胁一下江泰,只是突然记得曾佟是江泰的同乡,他又非常了解江泰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就不敢惹上去,这回竟乖乖带其他士兵走出了帐幕。
唐栎用耳朵听不出外面有人靠近,也便走近了江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江泰先是惊讶万分,但见唐栎表情不假,很快陷入了沉思。
未等江泰说话,李创快步冲了进来,身后也带着几个士兵手持利刃,只见李创挺直了腰身,意气风发地下令:“来人,给我把这个奸细抓了!”
江泰不明所以,但几个士兵手脚利落,很快把唐栎绑了起来。不是唐栎逃不掉,而是不动这前后关系,毕竟曾佟还在苍松派的人手上,抚林还是不能轻易出差错,于是逆来顺受,先静静观察了一段。
唐栎被押了出去,却见曾佟一个人出现在外面,唐栎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表达自己的想法,一时间说不上话,但曾佟却是愤怒得很,抡起拳头要打,不过这被李创制止了。江泰从帐幕走出,看到曾佟后跟他说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先走到唐栎面前,看了看唐栎的眼神,唐栎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光是曾佟突然出现在这里已经是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李创见江泰犹豫不决,他只想赶快决断,自己带人走了,好把抓拿奸细的功劳给揽在身上:“将军,不如先挑断奸细的筋骨,让他跑不掉,剩下的就交由登煌城的责任官兵审问就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