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杀我!大当家绝对会起疑心的,到时候谁都没好果子吃!”方求在垂死挣扎中抛出了无脑的一句话。
宇文震威停了停,让唐栎看了一眼,又轻轻哼笑,一脚踩在方求的手背上,那刀已经搁在了他的脖子边:“大当家怎么会起疑心呢?我就是大当家呀!”方求腾出了一道白眼,可就在一眼之间,他脖子上开了一道血痕,脖子上的血喷沾了身上的衣服,人再也爬不起来了。
唐栎不反对杀了方求,只是他对宇文震威的话有所不解:“你怎么成了大当家了?”宇文震威才嘿嘿一笑:“不就有你嘛!看你能路过此地,要么是打山贼的,要么是打酱油的,这方水土倒是没有酱油可以打,那就是打山贼咯!你若是不能帮我倒了欧阳持荪这个窝,也应该能倒了青支岭的吧?我还能做个大当家,方便你行事。”
说实话,唐栎是真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支山贼团伙,而且规模还大到能与登煌城做协议。想到了这,唐栎从怀里取出卷轴,展开一开,卷轴很短,上面就几个字:有山贼,打了。
这到底是姑苏伏还是梁华罡的卷轴,没见过如此坑人的,简直是恶作剧,他无奈把卷轴又收了起来,说道:“我一个人如何能把山贼王的窝端了,若是能办到,梁华罡早就办了,先去青支岭吧,我好歹对你们的山贼王全然不知。”
话说青支岭的大当家陈贵常日都在山上,不爱巡山,经常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但欧阳持荪又信任他,连方求都不敢打小报告,而现在方求死了,在陈贵之下,宇文震威可算是青支岭的一个小头头,他敢保证,只要除掉陈贵,青支岭必然为自己控制。
唐栎反倒是不相信宇文震威的信誓旦旦,倘若能像说的那般轻易,以方求的目中无人,恐怕早就与陈贵闹翻了,哪还有他的机会。
不过这也就是唐栎心里所想,说出来恐怕也是怕宇文震威担心,果不其然,陈贵的排场的确很大,只是没想到这般大,不过是一个山贼分支的大当家,就能有几十人簇拥在堂前堂后,青支岭一路上山的地方都有放哨的山贼,要派兵镇压也的确是不可能,唐栎这才明白卷轴的意思,是要自己深入敌营,再逐个击破。
说起来还真有意思,因为宇文震威是以缴纳新人作为通报,于是一路上山都无人敢过问。每上山两三丈就有一名山贼放哨,排列起来人数也是出奇的多,既是零散巡逻,又是密密麻麻,怎么也看不出哪里是可以突破的地方。
唐栎自认为已经做到谨慎无比,进门前还让守门的检查了绑缚双手的绳子,若不是宇文震威熟悉门道,恐怕这绳子还是松的,在门口就要穿帮。
“这人能干什么?”陈贵上下打量着唐栎,毕竟唐栎看起来并没有做苦力活的身板,对他来说是显瘦,就在山上也感觉是浪费粮食。
宇文震威说:“最近不是缺了个厨子吗,二当家把厨子杀了,现在拿他来顶替。”
陈贵并不关心这问题,眼神懒散,右手无力地扇一扇风,同时也是示意让他们退出去。宇文震威半躬身点头,准备押着唐栎到厨房,才一转身,陈贵眼神一变,手按椅子边上的大刀唰一声出鞘,双脚蹬起就像飞到了空中,这一跳堪比轻功,刀口朝唐栎后背砍下去。
唐栎早感觉身后突兀的杀意,一把手推开宇文震威,转身间双手凝结成冰,一双冰掌交叉合挡挡住了这一刀,凝结的冰被砍成碎块。
陈贵是感觉到寒意的,但他更相信自己手中猎刀的火气,决意再来一刀。
正是拦腰再来一刀时,唐栎已经单手凝气,加剧的提炼内力使他忍不住从嘴里哈出一口冰凉的气息,毕竟还是血肉之躯,这种内功实在对他有太大的侵害,动用之时还是忍耐住手掌的急冻麻木,以几乎没有知觉而又感觉到些什么的手掌充当兵器,在陈贵挥手过来前把掌力拍在握刀手臂近手肘的地方。
陈贵的魂像是被抽了似的,五指张开松落了猎刀,刀身跌落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堂,堂里的人都对此不敢相信,他们的大当家竟然打不过赤手空拳的瘦弱少年。
“你找死!”陈贵感觉自己的脸都丢光了,可不能就这么让唐栎得了威风,趁唐栎收手的一下扑了过去。众人也是一惊,不过多数是喜,他们以为自己的大当家这回总算能出手制胜了。
唐栎算是处变不惊,但寒冰裂是来不及使了,还手的几招都是徒拼拳掌,轮力道狠劲是比不上陈贵,陈贵浑身是力气,手腕上还套有铁腕,对唐栎甚是不利。
大堂能走的地方太少,左右附近全是山贼,唐栎已经抵受不了双臂的疼痛,下一招低身躲开,脚下生风而滑移,再换一步到了陈贵的大当家座椅,他没有坐下,而是一脚踩在了石墩上,道:“我算是开了头,但我不想坐这里,谁想坐,谁接着打。”
陈贵完全听不懂唐栎说的什么话,鼻子歪了歪,突然间后背让人插了一刀,这一刀的威力蔓延至全身上下,瞬间四肢变得无力,嘴里也吐不出气了,看着自己的胸口被那把刀从后面洞穿,想要转身也来不及了。
陈贵噗通一声跪下,双眼已经无神,众人看去,原来是宇文震威在他身后杀出了这一刀,其他人都吓坏了,直到宇文震威从陈贵身上拔出了刀,说:“陈贵和方求都让我杀了,你们若是想要走,我也不拦,想要留下来壮大青支岭,不再像以前那样懒懒散散,就好好听我的!”
唐栎让道一边,宇文震威大摇大摆坐上了椅子,大堂里的人还左看右看,你我面面相觑,直到唐栎给他的弟兄们打了个眼色,他们才跪地道:“全听大当家做主!”
唐栎不太懂的山贼的作风,只是想到一不小心就把青支岭拿到手了,总不能真的继续当山贼吧?于是和宇文震威商讨了一阵,宇文震威也觉得这不是办法,既然手上都有了青支岭,干脆先养起来,再想法子把欧阳持荪的老窝给端了。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宇文震威在处理青支岭的事务,自此后,唐栎才记起在村镇里打造兵器时没回去拿,山上又没有熔炉,也打不成兵器了,只好跟其他人一样用同样的斩马刀,配一匹马,那种山贼的兽毛兽皮衣就免了。
好日子过得真不长久,从贼王山来了一名传递信息的山贼,说要让青支岭整顿兵马到河口与其他人会合。那传递信息的山贼也是狐假虎威,他根本瞧不起青支岭,更不打算在青支岭拿走什么,甚至懒得逗留,就在山下给守山的人交了一封信就离开了,于是乎他也不知道青支岭发生过什么。
唐栎认为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很好地了解其他山的头目是什么样的人,能归顺的收,不能归顺的杀了,对于山贼,唐栎从来不吝啬他们的性命。
青支岭毕竟只是小分支,集合了兵马也才八百人,难听点就是乌合之众,打起来也不可能会是谁的对手。此行的目的根本不明确,宇文震威给自己多穿了一件白毛披肩,在众人之中很显眼,他走在前头,第一个领队朝着河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河口的地方有一块空地,那里很适合安营扎寨,宇文震威到了那边,第一时间便看到了另外三个分支的营寨,而他们都是分支的大当家亲自率兵会合,显然是特别看重此次行动,或许也是害怕欧阳持荪了吧。
几个分支的大当家肯定是见过面的,当宇文震威来到他们面前打招呼时,其他人表现出满脸的不屑。
“你是谁呀,哪里来的小跟班呀?”说话的人是鬼门峡的王商,其余两人分别是关外林的谆卓和太平岭的杨鸠。
宇文震威没有因此而不愉快,反倒是显得谦卑起来:“青支岭的大当家陈贵被二当家方求所杀如今潜逃在外,现在青支岭有点乱,我叫宇文震威,暂替青支岭当家,望各位大当家能多多指教。”
杨鸠开口就是趁火打劫:“既然如此,说什么也没用,实践出真知,你带着你的人打头阵,给我们开路,咱们早就商议好正午出发,若是碰到敌人挖炉造饭,必然能偷袭一回。”宇文震威心里叹了口气,自己要打先锋,无异于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但嘴上不可能说,心里还有另外一个疑虑,问:“此次信函里没有提到要跟谁对上了,待会儿怎么打?”
“我们的衣服总认得吧,到时候看到穿盔甲的直接去打便是。”谆卓有点不耐烦,也不再跟其他人说话,回头就指挥自己的人提前生火做饭。另外两人也不再搭理宇文震威,分别领着各自的人走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