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写诗吗?”唐栎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这一问让明恩嘉也发懵了,一时间没有回答唐栎。唐栎点点头,才觉得自己的行为太奇怪了,本就不该问的,但还是不肯放下手中的笔,看着那张宣纸一动不动。
“奴婢略知一二。”明恩嘉的话让唐栎大喜过望,赶紧让她过来,说:“现在还没下雨,下雨前来的一阵阵风和沉闷的声音给人带来的感觉很舒服,我很想给它作一首诗,但我不是一个会写字作诗的人,提起笔来真的很让人伤感,你会有这种感觉吗?”
明恩嘉回头看了看外面,现在的角度看不到外面的天空,但风也是能感受清晰的,手指提起碰了碰自己的下巴,很快陷入了沉思。这一下沉思没有持续很久,回过神来就对着唐栎报以微笑:“有了。”
一句句七言诗说下来,唐栎听得很是滋味,尽管自己并不懂得欣赏,但明恩嘉的选字用词明白易懂,一下子就点明了唐栎对于现在情况的心情。
唐栎很想把这首诗写下来,但下笔的一刻仿佛通心明了,也就没再下笔了。
明恩嘉没有问他为何没有动笔,只是站在一旁不说话,唐栎把笔搁在一边,迈着轻轻的步伐走到了房间门口,屋外的风再次吹进来,这次夹杂了一点点雨水,总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在下着绵绵小雨了。
这场雨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让明恩嘉一时也无法到别处地方干活了,风时不时把雨水打进屋内,尽管不大,但多少也会染湿了衣裳。唐栎却并不在乎这些,他闭着眼睛,想象着这是某一天在树林里的某个河边小筑,只可惜他闻不到绿叶的味道,一下子大煞了风景。
明恩嘉在身后依旧没有动作,她看着唐栎沉醉在雨水的沾染之中,也许淅淅沥沥的雨声并没有干扰他心中的静谧,仿佛此刻才能让他如痴如醉,一座客厢别苑总能够隔绝所有的心机与杀伐,让人能够在这里重获新生。
雨势不大,但风渐渐大了起来,土城已经容纳不了更多的士兵,唐杨已经拔营离去,他找到了附近更适合驻守的赤溪城。
而右首也接到了梁华罡的一书军令,让他带回所有兵马物资撤离土城,很快,土城变成了只是一个灰尘满满小村庄罢了。
安宁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快了,唐栎还以为能好好享受这段无拘无束、没有重担的舒服时光,直到一名很不识趣的身着盔甲的士兵踩着响亮的步伐走进了客厢别苑。
“唐将军,我军在土城建起了比武台,南楚的武林人士也已经来了,说要十天后进行第一场比武,规矩也要按着他们的来,城主大人同意了,并且让属下特地前来通知唐将军,这次比武让唐将军全权负责。”
唐栎没有回话,恰好明恩嘉捧着清早的饭点走了过来,距离他们十步内便停下了,怕是听到什么自己不该听到的东西。
唐栎自然发现了她,只是随口回应了那名士兵,把他打发走了。
“过来吧!”唐栎朗声说道,他的声音有点不自然,今早吃早点的时候也不觉得有多滋味,仅仅喝了一碗粥,吃过了一个包子就停了。
明恩嘉不好问什么,从身份上也不能问什么,只是在把东西收拾送回去的时候被唐栎叫了停了脚步:“我下午就会离开,今天的午饭就提前半个时辰吧,这回我先出去一下。”
明恩嘉转身微蹲躬下,然后就离开了。
唐栎很是装模作样地收拾了点东西,回想起自己来的时候也没带来什么,总觉得想要多逗留一会儿,在出门前还要回头看了几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唐栎出门是为了见一见梁华罡,他想要说些话,毕竟现在大乾和中原武林都处于一个极其被动的状态。此次梁华罡让自己全权负责,怎么说也会有些其他的交代。
梁华罡还是在将军府的房间里,他坐在车椅子上看着窗户外的天空。唐栎没靠近几步,只听梁华罡说:“南鹰**的兵力太强大了,他们愿意按兵不动,是因为南鹰国的武林人士在制衡着他们的朝廷,南鹰国有今天,靠的是军队和武林门派共同发展,军队壮大了,武林人士也壮大了,他们的利益开始产生冲突,那是我们值得庆幸的地方,如果你能拿下这次的比武,南鹰国的武林人士也会约束到他们的军队,登煌城才能有救,否则登煌城被攻破,中原也在劫难逃。”
唐栎也明白这是大实话,朝廷的援军真是比想象中的要拖泥带水,哪怕能派出百万雄师,也难以赶得上南鹰**的行军速度。
唐栎想问他该如何对付,南鹰国的武林人士又有什么规矩,一个个问题尚且不清不楚,实在让人头疼。
梁华罡只劝他不要急躁,南鹰国的武林人士也肯定会用上肮脏的手段,这是梁华罡大胆的猜测,对此别无他想了。
唐栎从梁华罡口中也得不到什么更有用的消息,他出了门,刚好碰到右首。右首带着一队骑兵朝着南门而走,两人打了招呼,唐栎好奇问:“这是要去哪?”看右首的部队不像是执行巡逻的任务。
右首答道:“纵然是知道登煌城的兵力不足以抵抗元岗岭,但是我们还是要在土城周边集合兵力不妨,万一他们是在比武期间要耍诈,我们也能想办法拖延一时半会儿。”
唐栎认为右首说得有道理,此番目视着右首离开,回到了房间,提前吃了午饭,总觉得时间过得尤其短暂。
唐栎是在明恩嘉收拾碗筷回厨房时离开的,他关好了门,依依不舍地走了。
唐栎带了三百人出城,分五十人给杨鸠带去到铁龙山庄找支援,另五十人给谆卓带去到镇幽谷,再分一百人,令一名将官到荆州给援军引路,自己带一百人赶往土城。
南鹰国的人的确嚣张,他们早已经在城墙上插满了南楚的旗帜,好些人在城上观望着,他们看着唐栎的部队风尘仆仆地赶来,这些人不晓得唐栎是什么来历,只想拿这些士兵戏谑一番。
城上一人眉毛和胡须都是红褐色的,眼珠子左面绿色右面黑色,看起来甚是奇怪。
此人叫钟星,平时是嗜杀成性,根本不把素不相识的人命放在眼内,能见到唐栎等人来了,自然不会错过杀人的机会,他对旁边的人说道:“这里目测有一百人,如果领兵的人出兵前整顿过队伍,那么队伍里的人数是偶数,再加上他本人,这支队伍就是独数,咱们在城门打开之前,比一比谁杀的人数多,咱们这次不来奖赏的,只来惩罚的,输的人要给赢的人端酒烤肉,三巡过后才能吃食,如何?”
钟星看左看右,他倒想知道在场还有谁敢跟他比的。果不其然,两边颇有实力的人都是笑着摇头,那些杀人的乐趣可不是谁都会有,即便是承认了钟星的能耐,自己也不会胡乱杀人,这听起来实在是太惊悚了。
不过还是有一些随着南鹰国高手们前来的年轻一辈,他们多数人并没有什么能耐,这次能来纯粹是跟对了师父,这些人也会巴结其他前辈,譬如说钟星,他们很乐意伺候钟星,因为钟星无门无派,却有极高的实力,倘若哪一回哄得钟星高兴了,也许能传授一招半式,没准真可以一步登天。
这些当然全是他们的痴心妄想,钟星只喜欢戏弄他人,至今都没有半个徒弟,也不会拒绝晚辈们的阿谀奉承,哪天心情不爽了,弹指就要取了他们性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