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净连头也没抬,抓过陆寂的左手,拿出了一条玉色的手链给他戴上。
手链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好似流动的星光,晶莹剔透的,看着十分有灵气,上面有三颗小珠子,刻着繁琐的符文隐隐闪着光芒,不细看根本看不出。
这是时净抽出了自己的一根灵骨,再加上自己三百年的功力炼化而成,其间蕴含着无数星辰之力,算是她送给陆寂的定情信物。
陆寂怔怔的看着这条手链,刚一戴上就感觉体内一股暖流,整个人也更加神清气爽了,这条手链必定不凡。
“送你的礼物,你可别弄丢了。”时净笑眼盈盈的,注视着陆寂的眼睛。
“好。”陆寂点点头,我会把它当作自己的生命来保护。
郑沅就在旁边注视着,神情晦涩不明,“这就是宋潇,有趣!”
郑家人纷纷到场,宴会正式开始,时净也见到了气运子郑境泽,生的剑眉星目,样貌出众,只是浑身写满了生人勿近,看着并不好接近。
见到时净在打量他就微微点头示意,一句话都不多说。
郑老爷走上台,端起一杯酒向诸位宾客介绍道,看起来满面红光,“感谢大家今日来捧我的场,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二儿子郑沅。我们父子俩失散多年,感谢老天爷让我有生之年能够找到他,今天是郑家的好日子,也希望大家玩的尽兴。”
郑老爷一杯酒饮尽,底下的客人们就开始奉承,“郑家主福缘深厚,二少爷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此后郑家必定更加兴旺。”
好听话谁不会说,大家动动嘴皮子的事,众人纷纷拉着郑老爷敬酒,一时间郑老爷喝的满脸通红,脸上的喜色根本藏不住。
郑沅一直坐在那里浅浅的笑着,像是认生也不见他跟谁攀谈,看着腼腆的很。
时净却知道这一切只是他的表象,他惯会装模作样,瞧着人畜无害的样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反咬你一口。
比如说原主的死就跟他有关,朱师傅死的当天曽喊出“郑家”二字,不是郑境泽,那么最大的嫌疑就落在了郑沅头上,若说是他做的事,时净还真不会怀疑。
大概是时净看的太投入,郑沅感觉到了就朝她微微一笑,面上一点也看不出来端倪,时净连忙转移视线不再看他。
“郑少爷,我有事跟你说。”时净朝着郑境泽招招手,郑沅当然也看到了,却没有任何反应。
郑境泽在众人的视线下迈步走了过来,坐在时净的对面,“宋小姐,找我有何事?”
“你看看这样东西你认不认识。”时净把那块墨玉递给了郑境泽,郑境泽面色一变,看向时净的眼神瞬间警惕了起来。
“这是我郑家代表身份的玉佩,宋小姐怎么会有?”
“前些日子有一伙匪徒当街暗杀我,这就是从他们身上得到的。”
“不出意外的话,你身上那块是假的。”时净笑容不变,看着郑境泽从自己身上取下了一块玉佩,手略微使劲墨玉就碎了,果然是仿制的。
“郑少爷,小心身边人啊。”时净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着郑境泽脸色难看的返回座位。
宴会上也挺无趣的,无非就是大家一起吃吃喝喝,互相吹捧,时净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带着陆寂悄悄从宴会上溜走了。
刚迈出大门,郑沅就从身后跟了上来,“宋大小姐怎么不多坐会儿,若是觉得无趣那我陪你聊聊天可好?”
“你不用在我面前演戏,装模作样的样子真是令人厌烦。”时净带着陆寂后退几步,远离了郑沅。
“宋大小姐这是在说什么,我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那我在这儿给你道歉。”郑沅的眼角向下微微耷拉着,看起来十分无辜。
不管你话说的再难听,郑沅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这就是这种人的可怕之处了,表面不在意其实心里巴不得你早点死。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在你手上了。我劝你以后少来招惹我,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但惹了我保管你没有好下场。”
郑沅负手看着时净两人离开的身影,笑容不变,只是眼中却有一丝诡异一闪而过。
“他就是背后一直对你出手的人?”从刚刚起就一直很安静的陆寂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开口问道。
“对,这个人心思深沉以后要少跟他打交道。”时净看起来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也是不想让陆寂太过担心。
“很好,只要是平城隶属于我陆家名下的店铺,以后都不欢迎郑沅的到来。”陆寂暗戳戳的把郑沅拉进了黑名单。
入夜,纷纷扬扬的雪花裹挟着寒风飘落下来,晶莹的小雪花就像被吹落的梨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儿,落在枝桠上,落在屋檐上,天地间银装素裹,一片雪茫茫。
“这鬼天气说下雪就下雪,走在外面要把人给冻死。”小水打了个哈欠,手中拿着铁钳子拨弄着盆中的炭火,屋内被熏得暖洋洋的。
一个身形纤细的人跌跌撞撞的出来了,手捂着胸口像是有些不适。
“哎呀小姐,您怎么起床了,是不是被冻醒了,这炭火刚点起来要等会儿才暖和呢。”小水走上前想要搀扶着时净,却见她径自走出了屋外。
“小姐,小姐,大半夜的您干嘛去啊?”
时净只穿着里衣,一头柔顺的秀发软软的披在肩上,一路顶着风雪走过来,刺骨的寒意稍稍驱散了点心中的滚烫。
就在刚才她的胸口处突然发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牵引着她来到了宋府后院的柴房里,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止不住的灼热感促使时净来到了这里。
昏暗的柴房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脸埋在头发里看不清面容,衣服破破烂烂的浑身上下都被血浸透了,似是受过毒打,露出来的胳膊腿上布满了狰狞的伤口,伤口溃烂流着脓血,看起来惨不忍睹。
“天啊,这是谁,怎么会在柴房里?”小水凑过去一看,大概是六七岁大的孩童,已经晕了过去。
“小姐,怎么办,这谁家的孩子怎么弄成这样,我们不能看着不管啊。”小水着急的跺着脚,这个孩子虽然来历不明,但是气息微弱如果再得不到救治可能就要死了,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