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做起饭来轻车熟路的,压根不需要时净指导,甚至手艺堪比御膳房大厨,做出来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十分诱人。
“皇兄亲手做的饭,润儿当然要吃了,皇嫂,你也别忙了,赶紧坐下来吃吧。”
封寂斜倚在椅子上,眼带笑意的看着时净跟封润说说笑笑,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亲人带来的温暖,令他无比眷恋。
“傻笑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吃饭?”封寂看到眼前挥着的玉手,在上面轻轻印下一吻,狡黠的笑了笑,“好了,现在可以吃饭了。”
时净不禁笑骂他,“成日里没个正形,烦死了。”
夜色渐深,圆月高悬在星幕中,把那如水的清辉漫漫倾泻,繁星调皮的眨着眼,看向宫檐上坐着的男子。
习习凉风吹过,把昼日里的烦与忧轻轻的弥散开来。
月七端起酒坛子大口大口的饮着酒,目光注视着凉亭中的绝美女子,女子的一颦一笑在他眼前浮现,他晃了晃头,有些眩晕,醉了吗?
抬眼望去,只见俊美的帝王打横抱起女子,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那是乾清宫的方向,月七苦笑着摇摇头,“渺小的凡人怎可仰望星辰,月七,别傻了。”
次日,时净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她揉了揉酸痛的身子,埋怨的说着,“这家伙,就知道折腾人。”
时净正式搬进了乾清宫,只带了水碧一人,封寂还问过她,“你身边那个暗卫呢,怎么不一块儿带来?”
“月七他应该拥有自己的人生,不能只围着我打转,我不想让月七拘束在宫中,可他有自己的想法,只能等到他想通了。”时净无奈的摊摊手,对于月七,她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关于严府的事,时净也曾几次三番的问着封寂用什么方法来应对,每次他都是神秘的笑笑,“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时净好奇的不得了,等的急不可耐,终于在半月后得到了答案,烛影回来了。
“见过主子,属下幸不辱命,在映水城拦下了严蘅的大军,这是他通敌叛国,私自养兵的证据,请主子过目。”烛影上前将一本册子递给了封寂,封寂来回翻看着,赞赏的点点头。
“事情办的不错,下去领赏吧,另外最近可以好好休息,不必急着来见朕。”烛影来回奔波,想必十分劳累,封寂十分体谅他。
“是,属下告退。”
“好奇了这么多天,自己看看吧,这就是朕扳倒严家最快最好的办法。”封寂将册子抛给了时净,上面尽是国家机密,看来他对时净真的是十分信任啊。
时净好奇的翻看着,嘴里小声念着,“严将军私下招兵,私铸兵器,意图造反,罪无可恕。”
底下是一长串人名,上面皆是参与此次谋反事件的官员名单,看的人触目惊心,“这么多,太吓人了吧。”
每名官员所犯何事皆记录得十分详细,想必这份证据搜集的十分不容易,时净继续往下看,“严蘅将我国城防图与东越皇做交易,此为通敌叛国,论罪当诛。”
时净一双美眸猛地睁大,连忙看向封寂,“封寂,这事儿我可不知情,我父皇做的事,与我无关啊。”
封寂嗤笑一声,懒洋洋的斜睨了她一眼,伸出手臂将她搂进怀中,“蠢女人,怕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怀疑你了?”
时净注视着封寂近在咫尺的脸,男子眉目如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看得她心中小鹿乱撞,她稍稍移开视线,轻声说道,“我没怕,我只是担心你误会我。”
“嗤,朕不蠢,从来不会冤枉无辜的人。”封寂面带嘲讽,接着话音一转,“况且,此次映水城一行,若不是一位名叫沈青的侠客相助,也不会这么快解决,朕还要好好感谢你呢。他说与你相识,才出手帮忙,可有此事?”
时净抽了抽嘴角,好嘛,就说好端端的怎么把她喊过来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封寂话里话外的醋意简直要酸死她了。
时净揽住他的脖子,娇声笑着,“你说沈青啊,我们确实有过一段缘分,他可是比武大会上的魁首,武功高强,还……”
时净察觉到一股幽深的视线,一看,封寂的眼神深邃,看起来十分危险,她立马怂了,也不敢再逗这个吃醋的男人了,“还有一名貌美的妻子呢,他们二人琴瑟和鸣,感情那叫一个好啊,沈青为人仗义,路见不平都会出手相助,帮我也实属正常。”
看着封寂好转的脸色,时净长舒了一口气,吓死她了,幸好她反应快。
封寂动手很快,严府被查封,朝中势力大洗牌,凡参与谋反一事的人皆被抓入大牢,封寂像是早有预料,朝中空缺的职位很快就被有能力的人补上。
新上任的大臣除了刚开始的几天有些慌乱之外,很快便适应了手中的事务,一时间,朝中都是效忠封寂的人,空前盛况的和谐。
以严蘅为首的一众人被斩首示众,严蘅至死也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其余人被流放在千里之外的边陲小城,那里遍地风沙,气候恶劣,一片荒凉,被流放在此地,余生也没了指望。
百姓们拍手称赞,纷纷感叹封寂是一介明君。
丹纱脑袋落地的那一刻,一双美眸也还是注视着严蘅的方向,为了严蘅,她终究是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御书房外,这是严棠儿跪在此处的第七天,严府上下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仅留下她一人,满目荒凉。
“求陛下下旨,将棠儿流放。”严棠儿重重地磕着头,她额头红肿,神情憔悴,脊背却挺得笔直,这是属于她的傲骨。
时净拽了拽封寂的衣袖,封寂好奇的看向她,“怎么了?”
“你不出去看看吗?她已经来了七日了。”透过窗子,时净看向外面跪着的女子,心中有些不忍。
“她的来意我知道,可我无法答应。”封寂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严棠儿温柔似水,心地又善良,自请去流放也是无颜面对封寂。她的傲骨,她的良善,让她对严蘅的谋反痛恨不已,可她却无力阻止,她的心中,一定无比难过。
“陛下,您若再不见我,我便一头撞死在门前,来洗刷我严家犯下的过错。”严棠儿虚弱的说完这句话,又重重磕了一下头,她身子骨娇弱,一连几日下来,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吱嘎”一声,门开了。
封寂站在高处,睥睨着她,严棠儿惊喜的笑出声,眼泪却夺眶而出,“陛下,你终于肯见我了。”
明黄的衣角一步步迈下台阶,最终走到了严棠儿的身边,封寂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语气无波无澜,“起来吧。”
严棠儿欣喜的想将手放上去,但想起了她的罪人身份,又瑟缩了回去,她艰难的站起身,头有些眩晕,不由晃了两下。